遊俠英雄新傳(108)_蹄風

一〇八

　　他立刻跑上樓頭，來到司馬瀛的臥室，門前守著了兩個武士，見了尹青，都道：「西門爺怎麼這樣快回來？外間怕還未散席呢。」

　　尹青應道：「兩位辛苦了，我返來換衣服，煩你們守著不要讓別人進來。」

　　兩個守衛應了一聲，他們曉得主人和西門爺同室起居的，連忙打開室門讓尹青進入。

　　尹青反手把門下了栓，一望壁上，五龍劍赫然在目，他輕輕啟開窗櫺，推窗外望，星河耿耿，將近初更天氣。

　　他一縱出外，腳下幾起幾落，已躍到高閣脊上，攀著瓦鼇，探手到腹裡去，立即抽出一柄劍來。

　　分辨一下，認出就是他那仿造的假劍。

　　翻身落到簷頭，倒掛著身子一擺，燕子穿簾竄回室裡，把壁上五龍劍摘下來，兩劍抽出在燈光下一比，都閃閃耀目，就是那柄上的五龍雕刻都是一樣，驟看難分真偽，只不過那贗的發出金光，照到眼上不會眩目，其次是柄上鑲著的珠寶，也不及那柄真劍的光彩悅目罷了。

　　他看了一會，咬了一下口唇，立刻把贗劍掛到壁上去，捧著那柄真的，再竄出簷頭，放在瓦鱉的腹裡，四顧一片靜寂，當堂舒了一口氣。

　　他在室裡前後不過喝一盞茶時分，開門出室，吩咐那守衛的小心看守，飛步返到席前，司馬瀛敬酒還沒回來，他複坐回席上去。

　　這天劍友樓頭杯觥交錯，賓主盡歡，直到初更以後，才酒闌客散。

　　司馬瀛豪興未已，苦苦留著甘鳳池和方人俊，回到閣樓敘話，吩咐下人再設酒食，邀尹青一起相陪，四個人酌酒談心。

　　司馬瀛對甘鳳池日間在台上相讓，自是心裡感激，有意把五龍劍奉贈，結成武林至交，只是礙著尹青面前，一時不好意思出口。

　　那方人俊也是年少英俊，司馬瀛對他也深為敬重，認為將來定可以造就成一個一流的劍手，因此留下來和甘鳳池一道聚首。

　　四人在閣上談笑風生，尹青磊落英爽，甘鳳池穩重謙虛，和司馬瀛的豁達大度，互說平生快事，大家一杯一杯的落肚，愈談愈是投契。

　　天交三鼓，四人都微有醉意，司馬瀛向甘鳳池、方人俊道：「兩兄不防開懷暢飲，小弟已給兄等預備了臥榻，如不嫌屈駕，我們今宵醉倒為止。」

　　原來司馬瀛這次築了比劍台，雖然經過了一些波瀾，可是總算五天交過了天下的一流劍手，武林人傳開去，聲名自是十倍，所以內心暢快。

　　當下甘鳳池和方人俊見他留宿，都向他稱謝。

　　四人又把盞一會，司馬瀛覺得腹裡水份充盈，要進內去解手，起身對三人說聲「請便。」正待下樓。

　　方人俊也道：「小弟也要找個地方松泄一下，才能再飲了。」

　　司馬瀛回過頭來道：「方兄，請隨我一道兒去罷。」

　　兩人下樓，出到院裡，那處牆外便是司馬瀛臥室的樓頭。

　　司馬瀛引方人俊來到芭蕉樹下，兩人小解過了，驟覺通身輕快。

　　正想進屋，突見月光照射下，人影在地上一瞥掠過，快如夜鷹，可是鷹子沒有這麼大的影子。

　　他和方人俊都驚覺了，仰首一望，司馬瀛看到他的臥室窗門拖開一扇，便細聲對方人俊道：「上面似有人掩進樓裡。」

　　方人俊也道：「剛才一股風吹過，也是夜行人的動靜呢。」

　　說了，已見司馬瀛縱身攀上圍牆，牆外是樓前一處大天階，栽了樹木。

　　方人俊跟著也上來了，一齊伏下。

　　樓頭微聞悉索聲響，窗門打開，兩個蒙了面的夜行人飛身向他們站處躍下來，其中一個背上還插了一柄閃光的劍，正是五龍劍。

　　司馬瀛怒氣上沖，不覺大喝一聲全身沖起。

　　那兩個夜行人見牆頭有人截著，中途翻腰，轉身落到階上。

　　司馬瀛和方人俊如箭般躍下，想撲前去把他們抓著。

　　那料這兩個賊徒颼的拉出劍子來，迎著兩人橫掃一下，司馬瀛和方人俊手裡都是空著的，只有騰縱閃開。

　　賊徒乘時飛身上牆，司馬瀛待要趕去，眼前光影一黑，曉得暗器射來，忙的低頭避過，背後方人俊「哎喲」一聲，給打去了頭巾。

　　司馬瀛吃了一驚，以為方人俊受鏢傷了，回身掩護，牆頭兩條黑影一瞬已失去了蹤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前後不過幾句說話的一刹間罷了。

　　這時隔院又有兩人鷹隼般的疾下，行前的還亮出劍子，身形迅捷，原來是尹青和甘鳳池。

　　他們在閣上飲酒，聽到傳來一聲叱喝。就是剛才司馬瀛對賊人的喊聲，尹青省悟起了甘鳳池說過，昨宵有夜行人到來窺伺，因此跟蹤到來。

　　司馬瀛道：「賊徒走了！」

　　尹青忙問：「是怎麼一回事？」

　　方人俊把剛才經過說出，還道：「如果司馬兄剛才沒有一喝，賊徒便會向我們跟前落下，真是可惜！」

　　司馬瀛有點追悔地道：「是我當時忘形了，他們已把我的劍子盜走！」各人都在一愕。

　　尹青把暗器拾起一看，是手指大小的鋼釘鏢，用竹筒配上彈簧，藏在袖子裡發射的。

　　便道：「如果我們來早一步，賊人定走不了。」

　　司馬瀛歎了一聲。

　　家人都已亮起火把走出來，園裡發現了兩個守衛的人給縛在一角，堵塞了口。

　　尹青對司馬瀛道：「待我出外察看一下賊人的蹤跡。」

　　一竄上了牆頭，外面是台下草坡。

　　一忽便見尹青回來，說道：「司馬兄，幸而你沒有追到外間去，我發現了另有幾處足印，賊人定不只兩個的。」

　　紛擾過了一陣，司馬瀛引各人進室，牆上的五龍劍已失去了。

　　司馬瀛忿忿的說道：「這一趟他們敢來刮我的眉兒，倘給我根查出誰個這樣不夠朋友，定要給他一點顏色。」

　　甘鳳池、方人俊和一些住在劍友樓的同門，都一齊勸慰著他。

　　尹青心裡卻暗中慶倖，好在剛才先賊人一著把真劍藏到別處去，不至給他們弄上手。

　　可是他想下去時，這事決不能令司馬瀛知道。

　　各人散去後，室裡只剩尹青、甘鳳池、方人俊三人。

　　司馬瀛道：「我看這事多少和閻孟雄這廝有關，今天也沒見他和金夢彪到劍場來，未知幾位兄長認為我猜的對嗎？」

　　甘鳳池本待要把昨夜裡見到有人窺伺的事說出，但尹青打著眼色，似在教他不要說出。

　　只得改口答道：「閻孟雄和金夢彪都住在海州一家客寓裡，前兩天已見他們鬼鬼祟祟的，小弟明天到海州去，給兄長盯他們一下梢子。」

　　司馬瀛聽了便道：「這事本不敢煩勞兄長的，不過小弟也想得個明白，只是兄長一個人前去似有點冒險罷了。」

　　說瞭望著了尹青，似乎看他有什麼意見。

　　尹青明白司馬瀛想他前去走一遭，忙道：「司馬兄如要小弟和甘兄一道前去，雖赴湯蹈火也是不辭的。」

　　司馬瀛喜道：「有兄弟前去，我便放心了。」

　　大家見有個解決，便各自歸寢。

　　這番尹青和甘鳳池一道前去海州，這地方近在咫尺，他們翌日便乘馬就道，答應入夜以前便趕回來。二人到了海州，又和一氣神魔閻孟雄等展開一場惡鬥，

　　正是：一把寶劍　無限風波

　　第六集一開頭就是敘述女海盜「鐵夜叉血戰龍王廟」，尹青和甘鳳池幾乎落了閻孟雄陷阱裡。還有女俠呂飛紅的露面，甘鳳池京畿會神尼，尹青的身份揭開，都在第六集裡描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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