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孫玉鑫 > 血劍恩仇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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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劄道:「依你,本僧就不殺他。」 金管事搖頭道:「真看不出來,死鴨子的嘴——挺硬的……」 巴劄叫道:「你說什麼?」 金管事笑道:「我笑你的嘴跟死鴨子的嘴一樣又臭又硬……」 巴劄道:「找死——」 他揮動短劍迅快無比的撲來,一縷劍風勁射而出,照金管事的胸前剌去。 金管事一閃身,揮出一掌,道:「你這番僧真不知進退……」 他那一掌隱含風雷之聲,揮將出去,勁氣回蕩,掌風如浪,竟將巴劄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石仁中心中一震,忖道:「看不出金管事隱藏了一手,他的功力遠超出我的想像之外,此人之真正目的與身分,倒令人尋思了……」 巴劄一呆,道:「你……」 他底下的話尚未吐出,一口鮮血湧出,吐了滿地,但見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氣得像條笨牛,喘息不已。 周破鞋驚道:「巴劄,你怎麼啦?」 巴劄喘道:「我受傷了……」 周破鞋道:「你……一點用處都沒有……」 巴劄吼道:「我要殺了他……」 巴劄歪歪斜斜的站起來,手中短劍明晃晃的,卻是乏力難舉,力不從心,頓時使這個域外番僧嚇了一跳,凝視著金管事道:「你那一掌是什麼掌……」 金管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巴劄叫道:「你不敢告訴我……」 金管事冷冷地道:「你枉為域外高手,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石仁中冷冷地道:「『白骨陰風掌』,是武林絕傳的陰毒掌法……」 巴劄一顫道:「白骨陰風掌?」 金管事神情也是一變,道:「石老弟,你恐怕看錯了……」 石仁中冶聲道:「看錯了?金管事,在下自信眼力還不會差到那個程度,江湖上誰不知道『白骨陰風掌』絕毒歹辣,中者先吐黑血,半個時辰後就要全身發冷發寒……」 金管事「嘿嘿」地道:「石老弟,老漢發的不是『白骨陰風掌』……」 石仁中道:「別騙人了,在下雖然不會這種歹毒掌法,卻對它熟悉異常,巴劄支持不了多久,就會受不了……」 果然,巴劄不久便叫道:「我好冷——」 話語間,雙唇也呈紫青色,全身不停的抖顫,他的臉色漸漸出現了一層霜氣,這正是中了「白骨陰風掌」的徵象。 周破鞋叱道:「該殺的金管事,你不得好死……」 金管事哈哈笑道:「周破鞋,你那股騷勁那兒去了?」 突然——石仁中一斜長劍,指著金管事的胸前,冷殺的凝視著他。 金管事一攤手道:「老弟,你這是幹什麼?」 石仁中道:「幹什麼?我想問你。」 金管事笑道:「什麼事?」 石仁中道:「你是誰?」 金管事道:「我姓金,是快意堂的管事……」 石仁中哼聲道:「少玩花樣了,金管事只不過是你的代名……」 金管事「哦」了一聲道:「那你說說看,我是誰呢……」 石仁中冷利的目光中突然湧起了一股殺意,他怒聲道:「你是……」 石仁中的話尚未講完,金管事的身形突然倒翻出去,他的動作快速,有如幽靈樣的一閃而去,任誰都不會料到他會有此一招。 周破鞋大叫道:「石小子,不要放過他——」 石仁中冷冷地道:「他想溜,可不容易——」 他如影隨形的緊緊跟著對方,那支長劍始終不離金管事的胸前,這情形使金管事大吃一驚,幾個躍縱都未能如願。 他停下身,苦笑道:「石老弟,自己人不要太衝動——」 巴劄全身抖索,道:「中原果然能人輩出,就憑剛才那幾下子,本僧就自歎弗如,怪不得有人說中原人士臥虎藏籠,能人異士,多如泥沙……」 周破鞋急聲道:「巴劄,你中了白骨陰風掌,儘量少說話。」 她轉首道:「姓石的,快解開我的穴道……」 石仁中道:「周破鞋,解了你的穴後,只怕你會耍花樣。」 周破鞋道:「我要活剝姓金的皮。」 金管事急道:「石老弟,你千萬別誤會呀,咱們都是好朋友,老漢怎麼會對不起朋友呢,現在快意堂的傳命鴿已經發出半個多時辰,他們很快就會派人來……」 石仁中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金管事道:「老漢不是說過麼,我姓金呀……」 搖搖頭,石仁中那雙淩厲的目刃有如利箭似的凝注在金管事身上,他似要看穿他的心事一樣道:「不是,你不姓金……」 金管事訕訕地道:「老弟,老漢不姓金,你說,老漢姓什麼?」 石仁中道:「會施『白骨陰風掌』的人絕不會姓金……」 金管事「嘿嘿」地道:「老弟,你這樣憑空臆測,未免……」 石仁中冷冷地道:「你不說,在下也有辦法……」 金管事道:「老弟,強敵當前,分則亡,合則生,目前咱們不宜爭吵,等事情了結之後,再分個明白……」 周破鞋道:「別放了他,巴劄的命還-在他手裡呢。」 石仁中冷笑道:「他跑不了,除非他抖出底子——」 金管事寒著瞼,道:「老弟,你可不能一再相逼呀,我姓金的讓你,並不是怕你……」 石仁中道:「金管事,你隱身快意堂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從你武功的路數上來說,你只怕不是什麼善類……」 金管事大笑道:「善惡本難分,你何必計較那麼多——」 石仁中道:「我計較的不是這個。」 金管事訝異的道:「那你計較什麼?」 石仁中道:「一個以虛幻的身分,做盡天下惡毒之事的狂徒,可能就在我的身邊,你說,我能不計較麼——」 金管事笑道:「你是指我——」 石仁中冶聲道:「你不是最惡毒的人麼?」 金管事大笑道:「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不計較——」 石仁中不屑的冷冷道:「好沉穩的狡徒——」 金管事怒道:「你別轉彎罵人,老漢可不吃這一套——」 石仁中道:「你掩飾的巧妙可能為偽善者之最,不過百密尚有一疏,你到底還是露出了痕跡……」 這話說得金管事全身劇烈的一震,他是個極工心智的高手,對方雖然一再的揭露他的身分,在這樣的關頭上,他反而能極端的冷靜下來,並不為石仁中幾句話挑起心中那股難耐的怒火。 他冷靜的思考了一下,思前想後,始終未能找尋出自己洩露破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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