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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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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登堂入室 「快意堂」三個鬥大金字,在陽光閃耀下特別醒目。 高大的石獅左右分立,一級級石階平直而上,兩扇黑漆大門敞開著,四個身佩長劍的漢子分立兩旁。 雄武的宅院,雄武的排場。 但令人怪異的是這樣的場面,門前應當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才是,事實不然,在「快意堂」之前,居然是門可羅雀,半天沒有人上門。 更怪的是這半天之內,沒有人願往這裡走一步…… 是晌午時分—— 東街上的石板路上,突然響起一連串的蹄聲。 這陣蹄聲有點怪,在這時分,「快意堂」前不但不該有人敢在這裡溜蹄,但這陣啼聲清晰可聞,由遠而近,顯然是朝著這個方向行來。 頁久,東街口上出現了一點暗影。 行近了,馬上坐著一個青衫白褲的英俊少年。 他——腰懸長劍,杏黃創穗隨風而飄,臉上一片冷寞,雙目清冷有光,寒炯有神,目注前方的「快意堂」,一絲冷淡的笑意從他的嘴角溢出—— 蹄聲戛然而止,這青年輕飄而落,身手不凡,那匹健騎希聿聿地跑開了。 他——在石階前佇立了片刻,抬頭打量了這座巍峨的屋宇一眼,鼻子哼了一聲,昂首闊步行去。 臨近了,那四個守門的漢子理都不理,威武無人的凝立不語,沒有一個人看這少年一眼。 那少年冷笑一聲,忖道:「他們仗著快意堂的勢力目中無人,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狂傲到什麼時候……」 他昂首直入,根本不理會那幾個背刀漢子。 「朋友,你留步——」 不知何時,從側旁行出一個頭戴小青皮帽,身穿寶藍大綢衫,手提玉嘴子大煙杆的老叟,吧答吧答的長吸了兩口煙,目光在這少年身上直打量。 他「嘿嘿」地說道:「朋友,你沒闖錯了門……」 那少年笑道:「我眼睛還沒瞎,不會摸錯了地方……」 那老頭「嘿嘿」地道:「閣下貴姓呀……」 那少年道:「在下石仁中,老丈怎麼稱呼……」 那老叟笑道:「老漢金管事……」 石仁中呵呵地道:「能在『快意堂』當管事可不容易啊。」 金管事乾笑道:「在這兒老漢的位置最低,年輕人,你來這裡是找人呢,還是有事委託本堂……」 石仁中道:「在下來尋有鬼捕之稱的『古董』先生……」 金管事道:「古先生已三個月沒回來了。」 石仁中道:「金管事,這『快意堂』誰主其事——」 他單刀直入的挑明身分與來意,使金管事一愕,下覺打量起這眼前的少年來了,江湖上提起快意堂無不敬而畏之,遠之,而他居然硬往虎口闖,這倒是件新鮮的事。金管事「嘿嘿」地道:「本堂無固定人負責,每月有人輪值……」 石仁中道:「今天是誰?」 金管事道:「是紅頭……」 石仁中一楞道:「紅頭……」 金管事道:「石公子若有事托本堂,可直接與紅頭談談……」 石仁中道:「煩金管事帶路……」 金管事肅容,道:「請。」 他當先走去,石仁中尾隨而入。 一進門,大堂上一塊透明玉石屏風,上雕金彩龍形,蟠然破雲而去之姿,神態栩栩,巧奪天工。 轉過一條長閣,左右各有一條石柱,柱上雕刻著許多怪異圖案,其意甚玄,不易瞭解。 柱後正廳,兩排綠紋竹椅,每張椅上一個大紅綢褥坐墊,壁上山水字晝,淡雅飄逸,端是有書香之氣。 金管事道:「石朋友稍待一會兒,老漢立刻去請紅頭出來——」 石仁中拱手道:「請。」 金管事剛走,立刻有人獻上香茗,石仁中說了聲謝,金管事已陪同一個頭罩紅巾的漢子行來。 石仁中忙站起來,金管事已道:「石公子,這是今天的紅頭……」 所謂紅頭,原來是值更的人頭上罩上一塊大紅巾,面目不輕易示人,僅露二隻炯炯生光的眼睛在外,這是快意堂歷年的規矩,誰也不能輕易違規。 紅頭和石仁中見禮後,雙雙落座,紅頭道:「石公子蒞臨本堂有何指教……」 石仁中聞聲一震,這個面覆紅巾的漢子不僅步履間穩重無比,話音中猶見中氣,聲若宏鐘,鏗鏘有力,頓知對方雖然僅是個值守之人,功力卻非尋常。 石仁中道:「請問閣下是——」 紅頭搖手道:「石公子不必打聽在下是誰?這是本堂的規矩,你只要說出委託的事件,議定價錢,咱們雙方交易便算完成,斯時,我們辦妥了閣下委託的買賣,你再付錢——」 「常論天下恩怨事,有錢能買黑與白,這是本堂的信條,你只要委託下來定能替你辦到……」 石仁中道:「好,請閣下替在下找尋出殺害家父的兇手……」 紅頭道:「令尊是誰?」 石仁中道:「石龍君……」 紅頭身子一退,道:「是他……」 石仁中冷冶地道:「你認識他……」 紅頭冰冷的道:「閣下出去吧,本堂不做這檔買賣——」 石仁中道:「你們不是什麼事都接受託辦麼?」 紅頭冶冷地道:「此事除外!」 石仁中眉宇一鎖,道:「這是什麼話,開飯館的還怕大肚客?」 紅頭冷笑道:「石公子,閣下該明白,本堂也有本堂的規矩,一件買賣絕不敞兩次,令尊在十年以前已有人收買他那顆項上人頭……」 石仁中變色道:「那個人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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