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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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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撲朔迷離 就在蕭珂誤服毒藥,闖離敬阜山莊的時候,昔日長髮魯達曾約晤蕭震東的劉氏墳場,正展開一幕悲涼淒厲的生死決鬥!一共有四個人,決鬥的是冰玄老人和長髮魯達,證人是酸秀才白秀山和鐵牌道長涵齡。 這個生死的約會,是今天早晨訂的;魯達本來堅持在清明次日,冰玄老人卻直指他那意欲毀滅蕭氏一家的陰險企圖,更聲言絕不改期!魯達自信有必勝的把握,遂忿然承諾。在魯達的預料中,冰玄老人絕不知道蕭珂練成了足能毀滅他的神功!而蕭珂卻受自己條件的約束。所以他答應了決鬥的日子,和二更動手的時間。 中午前敬阜山莊老家人蕭福,偷偷前來,奉蕭珂之命告訴魯達,冰玄老人已到,魯達更放下了懸心。蕭珂既知冰玄之事,他計算著不論能否安然帶走楚零,或事情決裂,二更天蕭珂必定能夠趕到蕭家墳場,自己保立不敗之地!話雖如此,魯達卻狡猾異常,從身上取下了一個魚皮小囊,交給蕭福暫為存放,更不許告訴別人;並吩咐蕭福,萬一聽到自己和蕭珂不幸消息時,立刻打開皮囊仔細觀看,蕭福諾諾懷囊而歸。 因此當初在兩個證人和冰玄老人來到的時候,魯達仍然陰惻安閒的譏諷著對方。他對證人說道:「兩位很喜歡管閒事,那只有祈求上天賜福給你們了。萬一不幸,冰玄老人敗死,兩位就是陪葬的朋友!」魯達又怎知道,這份閒事是白秀山打賭輸了逼著管的呢!來時冰玄老人已經把利害講解清楚;白天老人更曾秘囑過楚零保護蕭家應付蕭珂的方策,是故冰玄老人也是成竹在胸而來。 白秀山明知冰玄老人若敗,自己和涵齡絕難逃生;反正是如此,樂得頂魯達幾句先消消悶氣,立刻酸溜溜的說道:「何方小子這般狂妄,設非爾與老人成約在先,區區定然重責不貸。死到臨頭,尚不知悔,誠系堪歎可憐無知蠢才也!」魯達不和他鬥嘴,靜等二更。 搏鬥時間已到,蕭珂渺無消息,長髮魯達不由暗中焦急。 冰玄老人看透這點,冷言說道:「你等蕭珂?魯達,沒有指望了,他碰上更厲害的對手!那人自嬰兒時玄關已通,『異離神功』已到化境,蕭珂此時自顧不暇,管不得你了!這一場是咱們兩人的事。昔日暗算於我,偷劫了我的『寒禪寶卷』,本和利現在一起算清!你我兩人的功力相等,火候我深,內力你足,半斤八兩,時間已經到了,證人也等了好久,咱們就動手吧!」 魯達沒想到蕭震東會請有精習「異離神功」的高手,在敬阜山莊等敵;果真如此,異離神功正是寒禪陰功的剋星,蕭珂至今未到,看來凶多吉少。冰玄已經催鬥,只得拋下心頭一切,靜斂內力與敵一搏。 冰玄老人肅穆的問道:「魯達!是單單用真功夫,還是各憑心智?」 「實對實!」長髮魯達慨然回答。 冰玄老人點點頭說道:「很好,不愧無敵二字,你我相距若干尺寸?」 「兩丈!」魯達傲然吐出互相動手的距離,並輕蔑的看著冰玄老人。 冰玄毫無表情,笑對白秀山道:「證人幫忙吧!畫一條直線,要夠兩丈才成,兩端各畫一尺直徑的小圓圈!」 白秀山立刻畫好,冰玄轉對魯達道:「你對證人說動手的規矩吧!」 魯達冷然說道:「證人發動手的號令,我與冰玄站在長線兩端的小圓圈內,出圈為負!」 搏鬥之人已穩站小圈內,就等證人發令。冰玄老人笑對兩位證人道:「請證人退出三丈以外發令,免得妨礙我等動手!」 魯達冷笑著說道:「管閒事的朋友,冰玄知道你們受不了這寒毒冷飆一擊之威,在提醒你們躲開呢!」 白秀山以牙還牙說道:「相距兩丈動手,明明偷巧;魯達,回頭你要不死,也嘗嘗秀才公扇子的滋味!」說著退後數丈,喊令兩人預備,接著嘹亮的一聲「請」字,場上搏鬥已起! 兩人四掌同時推揚,冷飆暴起,遠在三丈外的鐵牌道人和白秀山,立時覺得如墜冰穀,透骨凜寒。兩人也是名傳天下的人物,怎肯再向後面退避?但又都知道這種奇異的陰寒功力,有蝕骨化筋的狠毒,只得緩緩提動純陽真氣,四肢流回不歇,來阻擋這寒毒冷飆。 就這眨眼時間,場上已看不見生死相搏者的影子;方圓二丈,只是一團白茫茫的寒霧,越來越濃。怪道的是那霧竟不飛散,攢聚在一塊兒,外表不見遊動,死沉沉的,內中卻轉瞬萬變,旋轉翻滾不停。 乍看像是一團霧,並無奇處;仔細注目,顏色略有差異,大半純白的霧氣,裹住微帶淡灰的一小半雲團,雙方在吞吐壓仰不停。由相搏的兩人所站方向,可以分辨出來:雪白的是發自冰玄老人,略帶淡灰的是起自長髮魯達身畔。 火候上冰玄老人是穩占勝場,從無法再為逼進一步看來,魯達真力充沛,不現敗象!但這種奇絕功力和內中包含著的殺手,兩位證人卻難窺堂奧,不敢輕下斷言,孰優誰劣!當然他們深望冰玄老人得勝,因為這場爭搏的結局,關係他倆的生死存亡,和老友蕭震東一家大小的安全。起先白秀山雖明知不敵魯達,卻真有和此人內力一搏的雄心;如今明確瞭解,這不是功力深淺的問題,倘無對抗冰寒陰毒的辦法,必死無疑! 霧氣濃度再深、再沉,涵齡和白秀山被迫又退後了丈餘遠。白秀山和涵齡必須保持精神和體力。以備萬一之時,和長髮魯達一搏,內力真氣怎肯再作無謂的消耗?後退避卻寒毒陰功,是上上策。 寒霧中心逐漸凝結,緩緩向外層層延,滾動的霧氣變作實質;終於由冷氣化成冰霧,冰霧轉為冰層;冰層互相連結,密密凍闔到一起,成了一座高丈餘,寬長約兩丈六七的冰岩!從外面看來,已很清楚,長髮魯達和冰玄老人皆凍結在冰岩少中,動都不動。是生是死,兩位證人難以判定。 白秀山皺眉說道:「老道!我真有點怕了。」 涵齡明白老友言下何指,歎口氣道:「實在讓人怕。不怪你,這種功力要再不能令人凜懼震服,老道死也不信!」 「老道!要是你凍在裡面,能活多久?」 「至多兩三個時辰屍!」 白秀山一笑說道:「胡說八道!」 老道冒火了,急急的說道:「笑?你不信?別把老道瞧得太不值錢,這身內力敢說足能掙扎冰寒到兩個時辰不致凍死!」 「老道!秀才公讀聖賢書,說道理話,你一口真氣能憋多久?」 「這難說了,從來就沒計算過,問這個幹嘛?」 「不用計算,也不必去管他能有多久了,老道!你要凍在裡面,至多耗兩口半氣的功夫!」 「混帳!老道要不是個出家人,起碼要再罵得你難聽點,你把老道看成什麼東西了?哼!」 「別冒火,老道,我一說你就明白了,憑內力功夫,應該是能耗個不短的時間,可是你忘了事實?事實上不允許你耗下去?」 「越說越不成話了,我的內力真氣,由我作主,管什麼事實不事實?」 「老道!你先別抬杠,仔細看看冰玄老人和長髮魯達現在是什麼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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