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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強永猛道:「假如你用了全力,對方一定有感覺,絕不會挺身受掌,由此可見你在跟我耍滑頭,像你這樣居心反復的人,還想得到我的支持嗎?」

  白少夫叫道:「教祖完全弄錯了,我出手的時候,勁力之足不下千鈞,對方怎麼全無感覺,他是存心拼命才置之不理的,教祖以對方的反應來推測我的居心實在太武斷了,幸虧我沒上當,否則豈非死得太冤枉了。」

  強永猛怔了一怔,舉目盯住燕青道:「這是你的主意?」

  燕青笑道:「不錯,覺迷佛出場之前,我貢獻了這麼個小計策,試試你的魄力與眼光,也試試白少夫的忠心。」

  強永猛道:「白少夫的忠心建立在他本身的利益上,不用你試我也清楚,你這手確實高明,我也承認我的眼光欠准,那你說試我的魄力又作如何解釋呢?」

  燕青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已經受過了教訓,為什麼還是對人三心二意,這證明你的魄力不足。」

  強永猛叫道:「胡說,我這是謹慎,對於信得過的人,我絕不懷疑。」

  燕青道:「你現在正是需人效死之時,如果不付出全部的信任,人家怎肯為你賣命。」

  強永猛道:「是他自己先對我不信任。」

  燕青道:「信心不是換取的,你必須先相信人,才能取得別人的信任。」

  強永猛道:「我不承認這句話。」

  燕青道:「這是千真萬確的,百跌不破的至理,以覺迷佛為例,他挺胸受掌,冒著性命之虞就是對我具有充分的信心,當然我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強永猛為之語塞,半晌才道:「白少夫,這也不能怪我,如果你能像哈赤星一樣對我具有充分的信心,我也不會這樣對你,正如燕青所說,信心是互相基於道義而發生的,你我都是為著利害關係,互相利用,談不到這一點。」

  白少夫神色一橫道:「不錯,我寄望教祖在成功之後,教祖利用我卻在成功之前,目前是教祖必須遷就我的時候,可沒有權利來考驗我。」

  強永猛怒道:「你說什麼?」

  白少夫道:「教祖能否成功,關鍵全在我身上,因此對這些可能會送命的工作,教祖最好少給我。」

  強永猛道:「剛才是你自己要出來的。」

  白少夫冷冷笑道:「我不出來行嗎?如果我那時不做一下表示,教祖可能已經對我下毒手了。」

  強永猛沉聲道:「你以為我現在就不能殺你嗎?」

  白少夫道:「教祖要殺我倒是易如反掌,但我想教祖沒有這個膽子,因為我掌握著教祖一個機密。」

  徐中行勃然怒道:「教祖!此人如此跋扈還成話嗎?」

  強永猛卻笑笑道:「中行,別急,聽聽他掌握住我什麼秘密,我倒不信他有這個本事。」

  白少夫冷笑道:「教祖要我說出來嗎?」

  強永猛道:「你說出來好了,我不在乎!」

  白少夫道:「教祖的功力驟然增強一倍,用的是什麼方法,假如我宣佈內容,教祖就不會這麼輕鬆了吧!」

  強永猛臉色一變道:「我不相信你會知道。」

  白少夫冷笑道:「教祖別忘了我與大內之間的關係,大部分的班底還是我帶出來的,有什麼事情我會不知道。」

  強永猛神色又是一變,目中凶光畢露。

  白少夫笑笑道:「教祖現在想殺我已經遲了,因為我自告奮勇出場之前,已經做了一個安排,只要我有了不測……」

  強永猛的目光立刻在人群中搜索。

  白少夫笑道:「我的安排不用口授,只做了個暗號,指示出秘密之所在,只要我一死,那個人立刻指出秘密之藏處。」

  強永猛冷笑道:「那恐怕來不及了吧!我只要限制不准任何人離開,就不在乎你的威脅了。」

  白少夫一笑道:「這個地方是我佈置的,安藏秘密也自然在這大殿中,用不著離開,就能給教祖一個致命的打擊,你我之間,只有利害而無道義,你想我會毫無準備嗎?」

  強永猛游目四顧,始終找不出一點破綻,只得洩氣一歎道:「白少夫,你回來吧!我承認你了。」

  徐中行不服氣道:「教祖當真要受他的威脅嗎?」

  強永猛輕歎道:「是的,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冒不起這個險。」

  徐中行道:「那教祖以後還是要受他的要脅了?」

  強永猛道:「那倒不會,只要今天能把這些人一鼓而殲,就是公開我功力的秘密,也沒有人能破解得了。」

  燕青笑道:「這一說我也明白一點究竟了,你功力之長,必然是靠著藥物之助,只要能找出你用的什麼藥物。」

  強永猛哼聲冷笑道:「你說得很對,那個製藥的人已經被我殺死滅口了,目前只有白少夫也許知道那個秘密,但是他不會說出來。」

  燕青道:「他還有一個心腹知道這個秘密的。」

  強永猛道:「我相信他暗示了秘密的藏處,並沒有說出秘密的內容來,所以你們無從可探究。」

  燕青一笑道:「秘密如在大廳中,而且只有一個暗示就能指出,必然是很顯眼的地方,我想並不難找。」

  強永猛聞言心中一驚。

  白少夫卻道:「教祖不必擔心,這個地方雖然顯眼,卻絕不會為人發現。」

  燕青道:「我們要不要打個睹,在半個時辰之內,我不但可以找出那個秘密,而且也能找出白少夫的心腹是誰。」

  強永猛朝白少夫看了一眼。

  白少夫淡然聳肩道:「教祖願意冒險,不妨接受他的打睹,反正這件事情對我的利害關係不大,我並不在乎。」

  強永猛道:「我如果不能成功,你以為他們能放過你?」

  白少夫笑笑道:「教祖,說句老實話,我對接掌齊天教毫無興趣,因為我現在依然是大內錦衣衛的統領,權傾天下,生殺在握,比你這個齊天教祖還神氣,我之所以遷就你,完全是為了想得到你的武功,萬一你失敗了,這些人也不敢動我一根頭髮。」

  燕青道:「笑話,我們憑什麼怕你?」

  白少夫冷笑道:「你們固然不怕我,可是我離京之時,已與朝廷取得密議,只要我有不測,哪怕是江湖勢力再大,已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官方必須採取最強硬的手段對武林展開大屠殺的行動,凡是練過一招半式的人,都在翦除之列,現在軍機處已下達命令,給各地督撫,屯聚重兵應變,你們敢不敢試一下?」

  燕青抽了一口冷氣道:「白少夫,你還是個人嗎?難道你不是炎黃子孫,怎麼對自己的同胞出此殘毒的手段?」

  白少夫冷冷地道:「你別弄錯了,我是長白山出身,現在的朝廷才是我的同族,殺死一些漢人與我有什麼關係。」

  張長傑駭然道:「這是我們都忽略的一件事,白氏父子都是滿酋的同族,否則他們絕不會遽然擔當重任。」

  燕青道:「白少夫,假如強永猛殺了你呢?」

  白少夫道:「那要看情形,強永猛只有野心,不管同胞的死活,也談不到什麼民族大義,屠殺武林之舉是官方不得已的行動,因為這一行動也要冒很大的險,犯不著為他大動干戈,何況他能得志,對武林人物也會採取行動,省了朝廷許多事,這也是我支持他的一個原因。」

  燕青冷笑道:「你們最佳的政策是以漢制漢,次一手段才是採取行動對嗎?」

  白少夫笑道:「完全對,所以強永猛成功了,朝廷自會採取另一種辦法。他失敗了,你們如果與我互不侵犯,大家尚可相安無事,否則大家都沒有好處。」

  燕青道:「強永猛,你如果還有一點頭腦,就該聰明些,即使你成功了,也只是為虎作倀罷了。」

  強永猛道:「笑話,白少夫的底細我早就清楚了,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辦法。」

  燕青道:「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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