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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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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強永猛出聲道:「少夫,你回來,這一場由我來接下去,你終究不是成大器之才。」 白少夫愕然道:「教祖,屬下自信必不辱命。」 強永猛一哼道:「我認為你已經夠了,得意不可太滿,你只是仗著靈巧的身法與一點小聰明占占上風,並不是真正的功力勝過對方,居然自以為了不起,目空一切了,人家在藏邊,領袖一方,一半是宗教的力量,另一半也是靠著真功夫,絕不是欺世盜名,泛泛不學無術之輩可比,你這種輕敵的態度,一定會吃虧的。」 白少夫道:「屬下不相信會吃虧在他手上。」 強永猛冷笑道:「你到底閱歷太差,對方是個莽漢,他在盛怒之下,亂了方寸,你可以投機取巧,現在他已經穩了下來,蓄怒於心而不發,就是到了危險的時候,你還看不出來,豈不是自取滅亡。」 白少夫道:「還有三十二掌,屬下一定能湊滿數。」 強永猛道:「叫你下來就下來,還嚕蘇什麼,我要不是手下無人,就讓你去上當,現在我還不想你送命,乖乖給我滾下來,由我自己來解決。」 白少夫不敢違抗,只得依命退後。 強永猛站了起來,正擬親自出場,忽又止住道:「張自新,你出去!」 白少夫道:「教祖為什麼想利用他出場呢?」 強永猛笑道:「對方以大力為擅長,那是一種天賦,我用功力勝他,是沒有問題,但不能叫人心服,所以我派個天賦神力的人去勝過他,表示本教各種人才都齊全。」 脫脫一心想在白少夫身上雪回前恥,厲聲叫道:「張自新又不是你們齊天教中的人,派出來算什麼?」 強永猛笑道:「他是你們指名邀鬥的對象之一,自然有出場的資格,何況他現在已在我的控制之下……」 金龍佛薩達道:「脫脫師弟,你就接受下來好了,雖然你吃了一點虧,卻令對方不戰而退了,總算找回了面子,事情很明白,若非強永猛見機得早,白少夫一定活不了,這一場對本教的威名並無損害,你也可以引為自慰。」 脫脫氣呼呼地道:「我那些巴掌不能白挨。」 薩達道:「沒關係,耐著性子等下去好了,等我們擊敗強永猛後,還怕沒機會收拾那小子嗎?」 脫脫這才不開口了。 強永猛笑對張自新道:「你曾經用摔跤手法勝過喇嘛教的人,現在人家又來挑戰,你仍是以摔跤功夫應戰,不過對方是個大力士,你除了在手法上應付外,還得在勇力上勝過對方,才能使他們心服口服。」 張自新傻愣愣地出場,還是沙麗替他脫去了上衫。 脫脫也寬了外衫,兩個人都是赤膊對壘,雙方都是肌力糾結,身材魁梧,倒像是兩尊天神般,各擺了一個姿勢,隨即跳身相接,對搏起來。 兩個人的摔跤技術都很精湛,搭上手之後,攻守兼備,只看見四條胳膊來往推拿,卻始終未能有所進展。 因為兩個人一出手,就被對方化開了。 然而這一場的精彩是沒話說的,手上在較技,腳下在賭力,地上新鋪的白石,被他們踩踏之後,立刻顯出了條條裂痕。 也隨著發出了格格聲響,聲勢煞是驚人。 強永猛笑對白少夫道:「你看見了嗎?像這種勁力你行嗎?」 白少夫不服氣道:「屬下跟他們技不同,力各異!」 強永猛冷笑道:「鬥技你也不見得行,再看下去就知道了,等人家的殺手用出來,你躲得過才怪!」 場中二人推搏片刻,大家都知道純靠手法已無以取勝,必須要運用別種技巧了,角技雖以摔撲為主,但像這種搏命賭勝的場合,自然不限制施用其他手法,所以脫脫見無法在摔跤上取勝,突然騰出一手,改抓為切,一掌砍向張自新肩頭。 張自新的神智雖然不清楚,動作和反應卻毫無影響。 他體會到對方的勁力忽減,立刻就意識到對方將有什麼不同的動作,手臂一翻,也用手掌迎上去。 「啪」的一聲悶響,雙方肉掌相接,雖然都是用的掌緣,卻可見出功力的深淺與天賦的優劣。 張自新的身子不過搖了一搖,脫脫卻連退了兩三步,整條手臂酸麻,儘管他臉上裝得若無其事,仍然逃不過強永猛的眼睛。 強永猛哈哈大笑道:「脫脫,這可是硬碰硬的角力,沒有投機取巧的吧?你不行就是不行,還要再鬥下去嗎?」 脫脫利用退後的機會,又跳開兩步。 一面運氣鎮制手臂所受的震動,一面喘著氣道:「笑話!佛爺除非是倒下來不能動彈,那只好認輸,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得拼到底!」 強永猛笑道:「好!你不怕死,齊天教還會在乎殺個人嗎?張自新!對方已經開始下毒手了,你也不必客氣,給他兩下重的,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張自新成了個沒有知覺的木人,也不開口說話,甚至於答應一聲也不會了,可是他的動作卻表示接受強永猛的指示,雙手並成掌勢,慢慢欺身過去。 脫脫喉間發出一聲低吼,搖拳直上,徑攻面門。 張自新用手朝外一封,攻得急,對得也准,恰好托住脫脫的拳頭。 哪知脫脫的手法十分怪異,忽然又張開手指,握住了張自新的手掌往前一帶,張自新自身往前一沖,脫脫右手猛落,結結實實地砍在張自新的後頸上。 張自新俯身往前倒去,群俠驚叫出聲,頸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哪經得起脫脫如此神力一擊! 可是張自新的身子居然抗得住,快要貼地之際,竟然雙手撐地,一個翻身跳了起來。 強永猛得意地朝白少夫笑道:「這是藏派密宗手法中的精華,叫做引玉掌,他的掌心中有一股吸力,能粘住對方身體任何一部分,牽引過去,然後加上一擊,剛才我如果不換你下來,你就難以躲過他這一吸,你可沒張自新的本事,挨得起那一掌!」 白少夫這次不開口了,承認了這一事實。 強永猛又說道:「我看他雙手護頰,就知道他準備施行這一手了,第一次是故意讓你先上手,還沒有用上勁,所以你能輕易脫開;第二次他的掌心變白,勁力已提到十成,如果你一掌打上去,就會被牢牢吸住,我要是不開口叫住,你此刻哪有命在,現在你是否還不服氣我叫你下來呢?」 白少夫一躬身道:「屬下愚昧無知,多謝教祖賜示。」 強永猛微笑道:「那倒不必客氣,我得力於你幫助也不少,尤其把張自新弄來,使我去了一個心腹大患,而且更得了一個橫行天下的工具,應該報酬你一下,好好幹下去,這齊天教祖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白少夫欣然面露笑容,靜坐觀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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