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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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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苦練絕學 哈回回羞愧地道:「在中原的說法那是保鏢,在回族的弟兄說來,那無異於掠取,如果是規矩的行商,我們視之為友,有保護他們的義務,不規矩的騙徒,我們視為敵人,殺死他們掠其財貨,也視為當然。 可是我強行出頭,得罪了朋友,保護了敵人,有些行商在大漠上以不擇手段圖利,因為受到我的保護,使其他的族人不敢冒犯他們,這違背了我們一向的作風,所以我行事時一向是蒙面的,除了本族的弟兄外,沒有人知道我真正身份。」 華樹仁突然道:「漢商中固有不義之徒,利用回人的耿直可欺,賺些昧心銀子是有的,但也不能因之加以死罪,殺人而掠貨呀!你保護這些人並不是太大的過失。」 哈回回苦笑道:「各地有各地的風俗習慣與對是非的看法,回族的人嫉惡如仇,非友即敵這是我們的法律,所以我不能公開身份,大漠上的飛龍是一個人,哈回回又是一個人,您老哥哥不能合在一塊兒。」 華樹仁道:「現在是京師,中原的人對大漠飛龍可能還有個印象,說出來可以喚起大家的記憶,就對你刮目相待,只要不傳到塞外去,有什麼關係呢?」 哈回回搖頭道:「京師的回回有上萬人,除了我騾馬行那一批子弟兵外,都是別族的弟兄,這件事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雖然他們不敢惹我,可是,我的族人在大漠上就無法容身了,所以……」 華樹仁想想道:「那當然不能給你添麻煩,可是你得換個名字參加。」 哈回回道:「參加是義不容辭,名字也不必換,我就是哈回回,這三個字在京師並不陌生,在回回的圈子裡也還吃得開。 因為我曾經得過回族大會中摔跤的冠軍,是公認的回疆的第一勇士,用這個身份揚名,我覺得比大漠飛龍更有意義,也對得起我們的祖先。」 華樹仁想了想,笑道:「就這麼說定了,有一點我可以擔保,你的女兒跟我學上三年,回到大漠上還能爭取個第一劍手的封號。」 哈回回道:「大漠上只有勇士,沒有劍手的地位,沙麗跟您學劍我是十分感激,但不必到大漠去揚名了。」 學劍的這段日子是相當艱苦的,華樹仁對三個人督促很嚴,尤其是張自新,幾乎動輒得咎,一點不對就出口呵責,為一個平凡的姿勢,往往叫他做上七八十遍。 張自新知道華樹仁是李歪嘴的結義大哥後,對這老頭兒的態度也有了改變,當初來學劍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現在也沒有更大的興趣,但始終是咬牙苦撐著。 有時明知是華樹仁故意為難他,也裝做不知道,默默地忍受著各種的折磨。 楊青青比他省事,因為她本身在劍法上已有很好的基礎,一招新式,很快就學會了,華樹仁要求她不多,每天規定的幾手教過後,讓她自己去揣摸練習,不再去管她,可是她也很要強總是把這些劍招練得純熟為止。 小沙麗最輕鬆,她不會講話,華樹仁對她向來是和顏悅色,規定的功課跟張自新一樣,卻是教過就算,不去管束她,只要她在第二天演練一遍,再指正錯誤之處。 前十天熬過了,華樹仁改變了教學的方針,一天就教幾十手變化,限令他們在當天要練熟。 楊青青依然是很從容,因為這些變化她觸類旁通,利用以前的經驗,很容易就能體會而熟了。 苦的是張自新跟小沙麗,他們在劍法上毫無基礎。 可是小沙麗的悟性又似乎比張自新高,往往她學會了,張自新還在摸索,這個小女孩對張自新卻別有一番深厚的感情,張自新半夜裡不睡覺,她也跟著起來,將她悟解的部分,示範給張自新看。 楊青青對張自新的困境也很關心,前一兩夜,她也偷偷地出來指點。 雖然她跟著父親學劍,比一般的女孩子能吃苦,可是她畢竟是大小姐出身,以後幾天她就是吃過晚飯就上床,根本沒有爬起來的精神了。 只有小沙麗忠心耿耿地陪著張自新,日夜苦練。 七八天下來,兩個人都瘦了不少。 華樹仁只裝沒看見,功課一樣地教下來,從沒有減輕過。 就這樣熬過了二十六天,第二十七天的早上華樹仁才笑著問他們道:「你們自己覺得怎麼樣了?」 楊青青笑著道:「除了疲累之外,別無收穫。」 華樹仁笑道:「疲累就是收穫了,我教給你們的劍法一無用處,那只是磨練你們的耐戰能力。」 張自新十分失望,卻不便表示出來。 楊青青道:「老爺子,您別騙人了,你這些劍法變化萬千,用處太大了,只是中間漏了一兩招無法連接而已。」 華樹仁道:「丫頭果然是鬼靈精,我還以為你看不出來呢,原來你全都知道了。」 楊青青笑道:「我可不是剛開始練劍的,這些關節應該知道,您什麼時候把那漏缺的部分教給我們呢?」 華樹仁微笑道:「我不教!」 楊青青一怔道:「你不教?那不是坑人嗎?」 華樹仁笑道:「女孩兒家說話怎麼這樣直通通的,我老頭子一大把歲數,還會來坑你們這些年輕人?」 楊青青有點不好意思,訕然地道:「是您先說不肯教我們的,苦了將近一個月,卻學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劍法,不能派上正用,我當然要著急。」 華樹仁笑道:「我不教是事實,沒有坑你們也是事實,因為我會的劍法只到此為止,連我也不知道如何把它們連接起來,拿什麼來教你們呢?」 楊青青一怔道:「您在騙人。」 華樹仁莊容道:「老頭子一生從來不騙人!」 楊青青見他滿臉正經,倒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張自新在旁邊若有所悟地道:「楊大姐,老爺子的確沒有騙人,那幾段劍法是無法連接起來的。」 華樹仁微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自新紅著臉道:「我的天資不如楊大姐,學得很慢,只好日夜不斷地苦練,不時練過了頭,已經快天亮了,就乾脆不睡覺,繼續練下去。 老爺子一共教了我四段劍法,這四段劍法只能分開來練,說什麼也不能串通一氣,我已經試過很多次。」 華樹仁嗯了一聲道:「你的悟性超過我的想像,就是不夠徹底,這四段劍法實際上是成組的,只是一式劍法。」 張自新道:「我想不透的就是在此,明明這四段劍法是循著一個路子發展,何以中間斷裂開來,不能連續呢?我想老爺子一定別有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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