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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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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爾耕「哼」了一聲道:「未死的人親眼看見那兩個女孩子被你們『川西三凶』追出莊外去了,你賴也賴不掉的,哼哼!將你們制住之後,你想不招也不行了。」 宋鐘將一對五行輪撤在手中,沉聲道:「老夫輪下素來不殺無名之輩,閣下報上名來。」 田爾耕冷笑道:「大爺是誰,等你咽最後一口氣時再告訴不遲,上吧!別耽誤了去閻王爺那報到的時辰。」 宋鐘一咬牙,沉聲喝道:「好!閣下亮兵刃上。」 田爾耕笑道:「對付你們這種不成氣候的東西,一雙肉掌就夠了,還用得著兵刃嗎?」 宋鐘大怒道:「好狂的小子!老夫要瞧瞧你有何驚人藝業,接招!」 身隨聲動,疾撲上去,左手五行輪一招「橫掃千軍」,右手輪「毒龍出壑」直擊而出,兩招並用,朝對方攻去。田爾耕身形微退,往左側一閃,讓過這兩招淩厲的攻勢,右手一抬,翻掌劈出,一股奇強喑勁撞向宋鐘左脅。宋鐘左手五行輪倏地往回一撤一沉,不但硬接對方這一掌,並且轉動輪上的尖刃,打算要削掉田爾耕的指頭。但田爾耕似乎並不懼忙指頭被削,右掌依然照直擊出。 「噗!」一聲輕響,掌力擊在五行輪上,登時潛勁四逸,田爾耕這才趁勢縮手,撤招換式。宋鐘只感到虎口一震,上半身不由自主晃了一晃,但雙腳居然馬步未浮穩立如故,不由心下大定,「嘿嘿」冷笑道:「閣下一雙肉掌不過如此!老夫倒是太瞧得起你了。」 笑語聲中,右手五行輪一抖,耀起一片金芒,疾卷而出,連削帶戳地攻向田爾耕的左半邊身軀。田爾耕右手撤回,身子一旋,雙掌一合,一招「童子拜佛」雙掌直推出去,倏地一分,亮掌擊出。「嘶」的一聲尖銳的掌風與空氣摩擦之聲過處,獨門「黑煞掌」力挾陰森森的冷氣,直向宋鐘背後襲去。宋鐘的五行輪方自卷出,對方身影突杳,便知必然是轉到自己後面去了,當下也是身形霍地一轉,一對五行輪攪起一座輪山猛然推出。 幸虧他應變神速,這一座輪山推出去,恰好擋在田爾耕擊到的「黑煞掌」力的前面,只聽「噓」的一聲,掌力、輪山一觸之下,發出刺耳難聽的銳響,登時狂飆亂卷,那一座輪山立時消失了。宋鐘驟覺一絲陰寒之氣,循著雙臂襲上身來,登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不由大吃一驚,忙不迭撤身暴退,一面運功護住身上各大要穴,一面驅動內家真力,打算將那一絲侵入體內的寒氣逼散……宋賓在一旁看見這情形,心知乃兄已經吃了大虧,忙一擺三截棍,斜身一掠,擋在宋鐘身前……而田爾耕剛才雙掌擊在宋鐘的那座輪山之上,也被五行輪上蘊藏的強勁潛力,反震得倒退了兩步,雙手感到一陣酸麻,不由暗自一懍,這「川西三凶」果然有點門道,並不是三兩下就可以收拾得了的。 這時,見宋賓掠過來擋在宋鐘前面,田爾耕一邊運功活動雙臂,一邊緩步逼上,口中冷冷說道:「宋鐘就要送終了!你這位老二也該去『送殯』啦!大爺這就打發你去便了。」 宋賓將三截棍的一端棍頭朝田爾耕一指,沉聲喝道:「站住!」 一面微微側首問道:「老大!怎樣了?」 宋鐘經過這一瞬間的真力運行之下,雖未能將侵入雙臂中的寒氣完全逼散,但已減輕了許多,雙手已沒有什麼感覺了,當下,雙輪一擺,縱身上前,目注田爾耕,「嘿嘿」怪笑道:「原來閣下是『黑煞門』的,從你這份功力看來,閣下想必就是『黑煞老怪』的首徒,『黑煞掌』田爾耕了。」 田爾耕見宋鐘挨了一記「黑煞掌」力,只不過一瞬間便似乎沒有事了,心中暗吃一驚,但表面上卻冷然道:「既知田某的威名,識時務的就該放下兵刃,乖乖聽候發落,田某也許瞧在武林一脈,放你們一條生路。」 宋鐘怪笑道:「謝謝田大人的恩典!至於要老夫弟兄放下兵刃嘛,嘿嘿!那得看田大人的本事如何嘍。」 田爾耕怒道:「好個不識抬舉的匹夫,看掌!」 霍地欺前兩步,雙手一揮翻掌拍去。宋鐘兩隻五行輪上下飛旋,運足功力,盡展正反五行招式,宛如狂風驟雨般迎將上去,接招還擊……田爾耕喝道:「來得好!」 雙掌翻飛,橫拍直擊,展開一百零八手「天罡地煞掌法」,與宋鐘那一雙飛旋而至的五行輪鬥在一起。他這一套「天罡地煞掌法」乃「黑煞門」不傳之秘學,威力絕倫,奇奧無比,更加上不時打出的「黑煞掌」力,使得漫天的掌影當中,還挾著「嘶嘶」的銳嘯,刺人心魄,亂人神志,那一陣陣砭骨凝髓的陰寒之氣,斷斷續續地穿透過五行輪的空隙,襲擊在宋鐘身上……這樣一來,宋鐘就顯得有些吃不消了,他一面要化解攻來的掌勢,一方面還得注意閃讓那無孔不入的「黑煞掌」力,就有些左支右絀了。 眨眼間,雙方已拚了二三十招,宋鐘的攻勢已顯得不大靈光,而田爾耕卻仍是一副悠然的樣子,宋賓在旁邊看了,不待乃兄招呼,一聲大喝,三截棍一抖,縱身加入戰團,與宋鐘聯手夾擊田爾耕……田爾耕夷然不懼,發掌接住了宋賓的三截棍,「嘿嘿」冷笑道:「你們兄弟早就該聯手了,好讓田某人一併打發,免得拖泥帶水,多費手腳。」 笑語聲中,一連兩掌,硬將宋賓震退了幾步。宋賓怒叱一聲,雙手分持三截棍的兩端,揉身貼地攻進,兩截棍頭一陣亂點……「嗤嗤嗤嗤……」 一轉輕微的嘶風之聲起處,「喪門釘」一根接一根地從棍端射出夾,隨著點動的方向,分朝田爾耕下盤各大要穴射去。 田爾耕當然十分清楚對方的棍中有鬼,是以一看情形不對,人已一聲清嘯「旱地拔蔥」騰空直起。那一陣密集射來的「喪門釘」,險而又險地從他的靴底呼嘯著擦過,遠遠落在那一大片仍自燃燒著的荊棘裡去了。宋鐘大喝一罾,一對五行輪疾快揮動,化作一蓬怒海狂濤,沖空猛卷,照準田爾耕的雙腳絞去。田爾耕身在空中,根本無法招架,只好又是一盤長嘯!雙臂一振,身子一躬,淩空一個倒翻,斜升丈餘,飄落三丈以外。他腳方沾地,宋賓的一根三截棍已鋪天蓋地般疾掃猛攻而至。宋鐘則手舞五行輪,身形跟蹤掠空飛到,五行輪招式未發,只是把沖空猛卷的怒海狂濤,變成了雷霆閃電,朝田爾耕當頭擊下。兩兄弟這一上下夾攻,田爾耕先機頓失,他只好咬緊牙關提運功力,一口氣劈出六七記「黑煞掌」力,才把宋鐘、宋賓的一輪狂猛攻勢擊退,暫時扳回了頹勢。 須知,不論那一種傷人於無形的內家劈空掌力,施展起來最是損耗真氣,所謂一盛二衰三竭,如果發掌之人能善加運用,不過分施展的話,還可以使每一掌都能保持相當的力道,但如果一開始就拚命濫用時,那勁力就會一掌比一掌弱,到最後,人也就力竭氣衰不戰自敗了。田爾耕搏鬥經驗豐富,當然也明白這道理,因此他的「黑煞掌」力也就不敢亂髮,必須等待最有利的時機,行雷霆一擊,一舉將敵人收拾。 可是,宋鐘、宋賓二人也是久經戰陣,搏鬥經驗極為豐富,尤其兄弟聯手合擊之術素有研究,他們曉得對方「黑煞掌」力十分歹黴,是以儘量不讓田爾耕有可乘之機,兩兄弟此呼彼應,你進我退,倏上倏下,忽前忽後的交互進攻,使得田爾耕一時之間竟然拿他們弟兄無可奈何。眨眼間,雙方又是三數十招過去,依然是平分秋色,半斤八兩,都不曾顯露些微敗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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