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一字劍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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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金花笑笑道:「當然了,我們大可以從容走,有蕭翠仙這幾瓶毒藥在手中,真是有用極了,他們敢上來,咱們就來個以毒攻毒。」 歐陽樂貞依然在地下拾起斷劍,插回鞘中,她倒不是捨不得這支劍,那根本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如果是她自己原來的那一口,絕對不會在一碰之下就折斷了,也不會失手被蕭桃紅擒住了。她之所以要拾回斷劍,乃是因為劍柄上綴著許多珠玉,頗值幾兩銀子,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柳林四聖。而她已嘗過了身邊無錢的痛苦,此刻會打算了。 兩個人緩步向林中走去了,另外三個男人雖不靠近,卻也不舍放行,只好在適當的距離外跟著。歐陽樂貞笑道:「路姑姑,你看這批龜孫子多孝順,遠在後面送行呢。」 路金花笑道:「別理他們,看看那一個夠虔誠的,我就賞他一瓶登天散,讓他們立登西天,肉體飛升。」 兩個人都大笑起來,才走了幾步,進入林中,忽而身後微覺風動,連忙回頭,但見一個黑衣人由樹頂落下。那人的動作奇快,還不等她們有所動作,已經手起掌落,每人頭上挨了一下,昏倒在地。馬信雄見狀大喜道:「田大人!您怎麼來了。」 這人正是東廠武士首領田爾耕,也是衡山派的黑煞掌,他年約四十,滿臉陰鷙,冷冷地道:「沒用的東西,連兩個女娃都對付不了。」 馬信雄苦著臉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兩個女娃可厲害著呢。」 田爾耕一聲冷笑道:「厲害個屁,我一出手就制住了,還不過來將她們捆上抬進去,記住先把她的身邊藥瓶搜出來。」 說完回身進去,馬信雄與劉元甲西門泰連同受傷的伍金奎都過來了,兩人一個,抬了也跟著進屋。 到了屋中,但見蕭翠仙正在為蕭桃紅療毒治傷,田爾耕寒著臉站在一邊觀看,馬信雄與西門泰、劉元甲、伍金奎將二女放下,又垂手退到一邊。田爾耕這才開口道:「伍兄弟,你受了傷,得趕緊治一下。」 伍金奎滿臉通紅地按住了脅下的劍口道:「這兩個雌兒實在太滑頭了,幸虧大人及時趕到,否則真會給她們溜了,丟人事小,可難以交代了。」 田爾耕冷冷一笑,目光凝注在蕭翠仙身上道:「師妹,我以為你經的世面不少,才全權交給你,沒想到你會這麼疏忽,居然連點事都辦不好。」 蕭翠仙一句話都不敢說,田爾耕又沉聲道:「你自己看看,東廠五虎,竟傷了三個,對方還不是正點子,假如是柳林四聖,你們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假如對方真的厲害非凡,倒也可以一說,但對方只是兩個新出道的雛兒,那叫人怎麼相信。」 蕭翠仙咬咬嘴唇,終於忍不住了道:「師兄!雖是兩個雛兒,卻又凶又刁。」 田爾耕冷笑了一聲道:「不錯!這點我相信,路金花是許天威的弟子,那個小的是柳長青的孫女,但你們也不含糊呀,你們是恩師的封門弟子,恩師對你們何等器重,才派你們來協助我,照你的說法,似乎恩師比柳林四聖差得太多了。」 蕭翠仙剛要開口,田爾耕深沉地道:「不要強辯,說句老實話,假如你們不玩心計,不逞英雄,一對一的交手,是否會輸給她們。」 蕭翠仙怔住了,頓了一頓才道:「師兄!憑我們的黑煞掌功,當然不會輸給她們。」 田爾耕道:「這就夠了,我入門較你們略久,底子比你們扎實一點,一手一個,輕而易舉就料理了下來,要說你們會不如她們,我實在難以相信,既是憑真功夫可以解決她們,為什麼又要耍花樣呢?」 蕭翠仙道:「師兄!要死的容易,留活口難,我們都受了這顧忌,否則一進門就可以料理下來了。」 劉元甲也道:「田大人!這倒是實情,只怪卑職們技藝不精,我們練的都是狙殺的手法,出手致命不留活口,一直到現在也都是擔任狙殺的工作,因此從未學過如何擒住活口,當然普通的點子是不成問題,這兩個紐兒可就扎手了。」 田爾耕這才點點頭,輕聲一歎道:「我忽略了這個問題,這也難怪你們,桃紅怎麼樣?」 蕭翠仙已為蕭桃紅喂下瞭解藥,滿臉還塗了油膏,但也被藥中的劇毒燒得滿臉水泡,聽見後忙道:「我臉上還痛得很,翠仙,那是什麼?」 蕭翠仙遲遲不語,蕭桃紅又道:「你那兒的四瓶藥,只有蝕骨蛇漿是最厲害的;也只有這一種會立刻發生作用,是不是這一瓶。」 蕭翠仙不敢回答,田爾耕道:「藥是你們自己的,難道你不知是那一種?」 蕭翠仙苦笑道:「師兄!桃紅今天才說了實話,她天生有種怪毛病,每月有幾天目力減退,完全不能辨色。」 蕭桃紅急叫道:「這一定是蝕骨蛇漿了。」 說著跳了起來,這花廳中沒有菱花鏡之類的東西,她搶到一盆洗臉的水前,俯腰一照,不由一陣驚叫! 蕭翠仙只得安慰她道:「桃紅,你能保住命已經算幸運的了……」 蕭桃紅幾乎要瘋了,跳到路金花面前,伸手就抓。幸好田爾耕緊跟著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喝道:「紅師妹,你想幹什麼?」 蕭桃紅暴跳如雷地叫道:「我的臉成了這個樣子,還要活著幹嘛,我宰了那小娼婦,然後給她償命都行,師兄,你別攔著我。」 田爾耕雙手一拋,將她掠在屋柱上,砰的一聲,幾乎將她震得昏過去,然後才厲聲喝罵道:「等藏珍到了手,你活剮了她都行,現在你敢動她一根寒毛,可別怪我不講同門之誼,我立刻就斃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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