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一字劍 | 上頁 下頁 |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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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子都行禮謝賞,西門泰笑道:「到底是大地方的鏢頭,出手不凡……」 路金花臉上一紅道:「西門鏢頭,我們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不知道規矩,是不是給得太少了,你可得包涵指點指點……」 西門泰連忙道:「那裡!那裡,只是把規矩抬高了,我們以後可不敢再叫她們了,平常我們最多只是一兩銀子……」 小桃紅飄了一個媚眼道:「西門爺!路姑娘是可憐我們多賞了一點,那兒能天天遇上這麼闊的財神呀,往後還得靠您各位多照顧呢。」 歐陽樂貞聽得有興,忙道:「我們是偶一為之,不能太委屈人家,你們再唱一曲,我不知道什麼好聽,隨你們唱吧。」 小桃紅笑了一笑道:「謝謝姑娘,那我們姊妹再獻一曲如夢令吧,在第十七頁上,那是李清照寫的詞,聽說她是個女才子呢。」 歐陽樂貞笑道:「這首詞我知道。」 路金花道:「我對詞上生疏,把音本給我瞧瞧。」 歐陽樂貞把小本子遞了過去,路金花翻到十七頁上。兩個女子又弄弦唱了起來。易安居士不愧為一代女詞人,解意纏綿,她一共填了三首如夢令,第二首尤為婉約感人。「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廉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路金花聽得如癡如醉,一曲已罷,她猶在發呆。歐陽樂貞道:「路姑姑,你別發呆,給賞銀呀。」 路金花這才驚醒,連忙放下本子,又摸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忽然眉頭一皺,朝歐陽樂貞道:「不對,我的手指好像有點發麻了。」 歐陽樂貞也怔然道:「是啊!我也覺得不舒服,怎麼回事?」 劉元甲、伍金奎與西門泰卻各自冷笑一聲分別站起把守住四周,馬信雄與小桃紅、小翠仙也各站一方。看樣子連這兩個歌妓都具有相當的武功底子,而路金花與歐陽樂貞又一次的落入了人家的圈套,這次的圈套遠較上一次高明,因為她們吃過虧之後,已經極度謹慎,連茶水都沒有沾一口。唯一觸及的就是那本點唱的本子,有問題的也一定是這本冊子,在封面與冊頁上塗了毒藥,一種能使人麻痹的毒藥。路金花望望歐陽樂貞,苦笑一聲道:「小貞!咱們又栽了。」 歐陽樂貞的態度變得很冷靜,坐在椅上道:「路姑姑,江湖的路實在太險惡了,處處都是陷阱,一步都不能走錯,一點都不能疏忽。」 馬信雄哈哈一笑道:「二位說對了,江湖的路實在不是你們這個女孩子適宜走的,但在我巧妙的設計下,別說是你們,即使是柳林四聖,想不著道兒也是不可能的,因此你們不必自怨自艾,事實上你們能從胡正群的手裡逃出來,已經很難得了。」 路金花沉著地問道:「你們是胡正群一夥的了?」 馬信雄哈哈一笑道:「憑他也配,胡正群只是一個坐地分贓的土豪暗盜而已,那天你們就是自己不脫困,也不會訖虧的。」 兩個女孩子又是微微一怔。馬信雄繼續笑道:「從你們到達黃山後,就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中,你們與四聖脫了節,就等於落入了我們的手中……」 路金花道:「原來你們是天南三煞的手下。」 歐陽樂貞道:「不!天南三煞好心放我們出來,怎會又設計來陷住我們呢,照我的估計,這些人必然是大內的鷹犬。」 馬信雄哈哈一笑道:「到底是這位小妹妹聰明,一猜就猜准了,只是你把我們的身份估計得太低,在下是東廠的駐黃山負責人,這幾位則是東廠領班田爾耕大人的手下五傑,我發覺柳林四聖在黃山出現,覺得事情頗有蹊蹺,連忙請他們各位前來……」 歐陽樂貞問道:「東廠又是什麼個玩意兒?」 路金花不齒地道:「東廠與西廠一樣,都是魏忠賢手下的走狗,不過東廠是歸魏忠賢直接主持,西廠則有一大半是奉聖夫人容氏那老妖婦的勢力而已。」 馬信雄微微一笑道:「路女俠對京中的事務倒也很清楚,在下也不必隱瞞了,為了藏珍圖的事,西廠一手包辦了想獨佔功勞,東廠豈甘後人,他們自以為很有把握,卻叫天南三煞耍得昏天暗地,我們不動聲色,卻大有收穫。」 路金花冷冷地道:「你們意欲何為呢?」 馬信雄笑道:「自然是請二位幫忙,將惠文藏珍弄到手。」 路金花沉思片刻才道:「你們找錯人了,藏珍圖根本不在我們身上。」 馬信雄笑道:「這個我知道,藏珍圖已入天南三煞之手,但柳林四聖也摸到了確訊釘牢他們不放,看來藏珍必在黃山。」 「那你不該找我們,該釘緊天南三煞去才對。」 馬信雄笑道:「不必!目前天南三煞已經知道為柳林四聖釘住,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把二位元陷住之後,目的在阻礙柳林四聖的行動,又偷偷地溜走了,那知柳林四聖不肯上當,寧可棄下你們不顧,繼續釘住他們……」 路金花這才明白為什麼在三煞秘莊脫困之後,一直找不到柳林四聖,原來他們追躡天南三煞去了。因此冷冷地道:「柳林四聖是何等人物,豈會因私而廢公。」 歐陽樂貞更是冷冷地道:「你們既然神通廣大,該釘牢他們兩批人才對。」 馬信雄倒是很坦白,微微一笑道:「那時候我只有一個人,實在看不住他們,等到東廠五傑趕來支持時,已經找不到他們了,我只好在二位身上下功夫,在店中悄悄卸下你們的蹄鐵,算准你們的行動,等你們自投上門,不是更簡單嗎?」 歐陽樂貞道:「你困住我們有什麼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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