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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公孫夢龍一怔道:「你們找誰查證的?這東西是什麼你們都不知道,又怎麼找人查證呢?」

  那人笑道:「惠文藏珍的事知道的人很多,我們剛得手就有人找上門來要求合作了,他是當年跟惠文皇帝一起出亡的宮人後代,跟先生的祖上是同僚,所以他對藏珍圖的辨認能力並不比先生差,已經認定是真圖無疑!」

  公孫夢龍愕然道:「那有這種事!」

  那人笑道:「絕對有這種事,那人的條件比先生還優厚,答應我們四六拆帳,因此我們並不怕沒賣主。」

  洪公公忍不住道:「那你們為什麼不接受他的條件呢?」

  那人笑道:「如果說是為了與公孫先生約定在先,要講究信用的話,說來你們也不會相信,我乾脆說老實話吧,那批藏珍價值太高,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脫手很不容易,所以我們寧可放棄六成的好處讓你們揀個便宜算了,公孫先生,你到底是要不要?」

  旁邊一人插口道:「如果公孫先生沒有誠意,我們就回頭跟那個人交易了,破著吃點虧折半脫手,相信還是有出路的,只是增加一點麻煩而已!」

  公孫夢龍不敢作主,向洪公公請示了一下才道:「陸義士,你們真不夠朋友,這批買賣是老夫來找你們的,言明必須守密,你們怎麼能洩漏出去呢?」

  那人哈哈大笑道:「公孫先生,事實上那個人跟我們連絡在你之先,即使你不來,咱們也會幹的,只是因為你來了,咱們不想跟官家惹麻煩,才答應了你。」

  「不可能,人家為什麼會找你們?」

  「因為天威鏢局走的是這條路,別人想行動都脫不過對方的監視,只有我們才能出其不意地得手,我們潛居在銅官山的事,很少有人知道,誰也沒防備到這上面來!」

  公孫夢龍道:「現在已經有人知道了藏珍地點,我們得到了藏珍圖,不是等於一張廢紙嗎?」

  「我們沒這麼傻,拿出來叫人鑒定的只是全圖的一部份,真正的藏珍地點,必須要拿到全圖才能知道。」

  「至少你們是知道的。」

  「我們不知道,因為我們看不懂圖上的秘語,也不敢讓那個人知道,所以藏珍之秘還不至於洩漏出去!」

  「老夫買下地圖之後,你們很可能再去問他。」

  「這個我們可以提出保證,銀貨兩訖之後,立刻將那個人交出來,由先生處理,這該沒問題了!」

  「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他的鑒定是否可靠。」

  對方沉吟了一下才答道:「姓黃,叫黃友直!」

  洪公公道:「黃友直是何許人?」

  公孫夢龍道:「那一定是黃公久的後人。黃公久是建文的衣帽監,老朽以為他已經沒有後人了。」

  洪公公急道:「到底有沒有呢?」

  公孫夢龍想想道:「直裔的後人也許沒有了,但親族總有一兩個的,雖然永樂爺曾大事誅戮遺族,可能尚有遺漏,這個黃友直倒是值得考慮!」

  洪公公道:「那只好接受他們的條件了。」

  公孫夢龍乃問道:「那個黃友直在那兒呢?」

  「在不遠的地方,我們收到銀子立刻發出信號,自會有人將他送到,否則我們就回頭跟他們合作。」

  公孫夢龍道:「只要交出黃友直,我們一定付款。」

  「那可辦不到,不見銀子不交人,如果失策先交出人,我們就失去了談交易的本錢了。」

  「你們收到銀子不交人又怎麼辦呢?」

  「公孫先生如果見到藏珍圖後,就不會擔這個心了,除非是官方出面,別人要取藏珍可麻煩大了。」

  「這話怎麼說?」

  「這是說藏珍地點是在官府的控制之下,別人想下手困難太多,當然這是在藏珍圖公佈以後的事,現在仍然是個秘密,誰都可以去發掘的。」

  公孫夢龍道:「好吧,老夫已經答應你們的,絕不會少,三位義士未免太多疑了一點。」

  「五十萬兩,都要官府通用錢號的銀票。」

  「不會錯,每張五百兩,總計一千張……」

  說著正要走出去,洪公公與劉元麟也拿了燈,要一起過去,對面卻又開口了道:「只有公孫先生一個人過來,其餘的人請留步,停在五丈之外!」

  公孫夢龍笑道:「這是幹什麼呢?」

  「咱們還想帶著銀子離開!」

  劉元麟怒道:「如果真要留下你們,五丈就攔得了嗎?」

  「閣下應該記住我們三個人的暗器是打遠不打近的,五丈之外,二十丈之內是最具威力的距離!」

  洪公公朝公孫夢龍看了一眼道:「那就大夫一個人去吧!」

  公孫夢龍接了一盞燈,慢慢走過去,到三人面前,才一伸手道:「藏珍圖呢?」

  一人取出一個布卷道:「三張圖都在裡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們兩不吃虧!」

  這三個人都穿著風衣戴著雪帽看不清面容,公孫夢龍在那人取物時才發現道:「你不是陸中揚!」

  那人一笑道:「不錯!家父等與黃友直在一起,準備這邊生意不成,就進行那一邊的交易!」

  洪公公在遠處已感到慍怒道:「公孫大夫,你怎麼連人都認不出來,真是越老越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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