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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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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狹路相逢 方衣接過路金花,拖著她到了對岸,兩匹馬也跟著上來了,方衣籲了一口氣,見路金花仍是昏迷不醒,一探脈息,倒是十分正常,先覺得十分奇怪,繼而才想到她被點了穴道,於是他用手按摩了一下,雙眉深皺,沉思很久,才毅然作了個決定,將馬包中行囊取下,因為有油衣包著,裡面的毯子還是幹的,他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動手將路金花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 …… 路金花突然醒過來了,睜眼一看自己上身全裸,被抱在方衣的懷中,沒有經過思考,也忘了先前的九死一生,她心中只有一個直覺的思想,跟著是一個突發的反應! 猛力一掙,撩手就是一掌,摑在方衣的臉上,打得方衣一個踉蹌,口中怒駡道:「淫賊!你好大的膽子!」 方衣挨了一掌,知道對方起了誤會,連忙跳開避過她的第二掌,急急地想解釋,可是才一張嘴,忽然想到這些事絕對無法用一語一字解釋清楚,但又不能多說第二個字。因此他只憋出了一個我字,立刻閉住了口,眼看路金花從地下拾起了雙刀,撲過來要找他拚命,萬分無奈中,拾起地下的濕衣,朝她拋了過去。路金花只看見一團東西拋來,用刀一挑,才發現是自己的衣服,因衣服而想起自己仍是赤裸著。剛才在情急之下,她只顧得拚命,此刻忽而引起了少女羞恥的本能,忙不迭雙手掩胸,拋下雙刀,拖了那條毯子包在身上,這是許天威的馬包裡面還有著許天威的小褂褲,她也不問男女,撈了一件,匆匆地穿好。 扣好衣服,馬上操起雙刀,再想找方衣拚命時,但見方衣已去遠了,只留下雪地上的一行足跡。路金花咬著牙,眼中含著一泡羞淚,拖過馬來,跨上去正想追殺,耳邊忽又聽得呻吟的聲音,忙循聲找去,但見許天威一身透濕,斜倚著一塊大石喘氣,長槊橫在一邊,胸前一處劍傷,肋上還釘著一枚銀鏢!這一發現,使路金花又忘記了追人,忙過去扶起許天威,急切地問道:「師父!您是怎麼了?」 許天威掙扎著起來,到了馬匹前面,首先從馬包中取出一個錫壺,裡面是驅寒的烈酒,猛灌了幾口才開始取出另備的金創藥,敷在被劍砍傷的地方。路金花是會家,同時將他肋上的銀鏢也取下來,幸好入肉不深,一面敷藥,一面撕了塊幹布裹傷,同時問道:「師父!您怎麼了?」 許天威籲了口氣,輕歎道:「金花!我算是兩世為人了,幸好鬼使神差,遇上方大俠,否則你我都完了!」 「方大俠?您說的是那個淫賊!」 許天威怔了一怔:「淫賊?方大俠嗎?」 路金花氣得眼淚又流了下來,跳著腳叫道:「就是他,師父,您不知道他多壞,剛才他……」 不管她多大方,也沒有勇氣將剛才的情形再說出來,然而許天威卻苦笑一下道:「金花!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您不知道!」 「我知道,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了!」 路金花一怔,隨即叫道:「師父!您在旁邊看著他欺負我,您為什麼不出來殺了他?」 「金花!你怪錯人了,方大俠不是淫賊,他是為了救你,你知道你著了什麼暗算嗎?」 「不知道,我在水裡被小船追上了,那個姓郭的老頭兒將我拖下了水,我還能掙扎,送到小船上,只感到胸頭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以後就不知道了!」 「這是那姓洪的太監施的點穴手法,是一種很歹毒的手法,叫做斷陰手,是專門對付女子的,點穴的部位在雙乳之下,如果不立刻解救,會導致終身殘廢不說,還會引起許多無以言諭的痛苦!」 「是怎麼樣的痛苦呢?」 「你是個女孩子,照理不應告訴你,但不妨讓你知道,也好使你明白人心的險惡:受這種手法的遇害者,會由貞節的烈婦變為淫娃,一天沒有男人就會身如針刺,因為這種手法能阻塞血經,使血脈不通……」 路金花不禁為之髮指,厲聲叫道:「施這種手法的人簡直該遭千刀萬剮,這是什麼玩意兒?」 許天威一歎道:「當太監的能有幾個好人,他們自己不能人道,才研究出這種陰毒的手法來作賤女人!」 路金花似乎不太明白,許天威只得繼續說明道:「太監在根本上還是男人,同樣有著食色的本性,但他們又不是完全的男人,除了受這種手法激使成狂的女人,誰還能去迎合他們近乎獸性的發洩呢?」 路金花這才算是一知半解的懂了,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感到心悸,許天威忽然又道:「金花!這種手法必須要澈底清除,你看一看,被點的部位是否有兩塊淤青!」 路金花雖然不好意思,但事關重大,只得背過臉去,解衣檢視了一遍,才羞切切地道:「是的,有指頭那麼大!」 許天威輕鬆地籲了口氣:「那就好了,幸虧方大俠施救及時,要化除這種手法,必須要內力極佳的高手才辦得到,我泅水到了岸上,看見他正在施功,才不敢打擾他!」 路金花羞紅了臉道:「師父!您既然趕上了,為什麼不自己替我施救而讓一個陌生男人替我……」 底下的話她不好意思再說,許天威一歎道:「你看我的樣子,連自己的性命都差點保不住,還有力氣替你解穴嗎,縱然我肯付出性命來救你,也是心有餘力而力不足!」 路金花飛紅了臉,此刻不禁對方衣感到十分歉意,由羞歉而轉恨,乃咬著牙齒厲聲叫道:「那個姓洪的狗賊,下次見到他,我非要將他亂刀分屍不可!」 許天威輕聲一歎道:「雪恨的事慢慢再說,倒是你摑方大俠的那一掌,似乎太冤枉人家了!」 「在那種情形下,我怎麼知道,誰叫他不說明白!」 「他不能說!」 「為什麼,他既是問心無愧,大可說個明白!」 許天威一歎道「我忘了告訴你,他有個怪毛病,每句話只說一個字,如果他用兩個字跟人談話,對方就活不成了,非死在他劍下不可!」 「這是什麼怪毛病?」 「那可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最近曾在金陵六合丹陽等地,連殺了八名武林高手,都是為了這緣故,在被殺的八人中,有一個是我認識的,那被害者的兄弟恰好躲在一邊,才得知他有這個毛病,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一字魔劍!」 「這個外號不妥當,他為人很正派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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