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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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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那句話,他的身形一縱.從馬背上翻了起來,像一頭大鳥似的向後東行,胡媚兒與七情殿主因為在最後押陣。 剛好攔住去路,胡媚兒一擺劍,七情殿主立刻將他圍住了。 宋開山也趕了過來道:「蓋大哥,小姐的事沒辦完,你怎麼就走了呢?」 蓋天雄赫赫冷笑道:「管她的,我自己的命要緊了。」 宋開山一怔道:「大哥,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來,于老前輩將小姐托身給你,小姐將于家的秘技傾囊相授,就是要你完成這項工作!」 蓋天雄哈哈一笑道:「宋老弟!你別這麼傻了,他們的目的是利用我報復,倩如雖然嫁給我做了將近三十多年的夫婦,心裡卻一直在惦念著這個公孫弘,甚至於睡夢中還叫著他的名字,你設身處地想一想,我這個做丈夫的是什麼滋味!」 宋開山道:「不可能,小姐恨死公孫弘了!」 蓋天雄冷笑道:「恨是一回事,愛又是一回事,倩如也許非殺死他不可,但愛他的心絕不會稍減,我比誰都清楚!」 宋開山頓了一頓又道:「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在此刻棄她而去,于老前輩如此信託你,臨死前還諄諄囑咐,要你一定完成他的遺志!」 蓋天雄冷笑道:「于老鬼根本就是利用我,為了達成統一天下的心願,受他利用也未嘗不可,但現在我沒了性命,統一天下又有個屁用,所以我還是先為自己解毒要緊!」 宋開山道:「蓋大哥!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我受于老前輩活命之德,絕不能放你走,一定要你留下不可!」 蓋天雄大笑道:「你留得下我嗎?」 宋開山手握巨斧,猛然砍過去,蓋天雄用手一格,斧刃砍在他的肉臂上,只把衣衫砍個缺口而已。 可是那柄巨斧卻為巨力震斷了斧柄,前半截飛上半空蓋天雄伸手接住後,在胸前揮斧橫掃一圈。 但見一片血光四濺,七情殿主全數屍橫就地,胡媚兒憤然怒吼,但蓋天雄一斧就將她的劍震開了笑道:「胡媚兒,因為你是梅兄弟的義姐,為了梅兄弟,我留你一條命,以為下次見面之情!」 他這一下顯露了真正的武功,簡直到了駭人的程度,所以祁無塵等八帝也怔住了,蓋天雄又哈哈一笑道;「祁兄!我去找解毒藥了,五大門派的事,費神你代勞一下,過幾天我來檢視成果,千萬別跟我作對,那對你們絕沒有好處的!」 然後又對公孫弘冷笑道:「我走了,於倩如還是會找你的,你的事兒並沒有完,同時我還告訴你一個想不到的秘密,九天玉寶的事是我透露出來的,我知道這對你們太重要,才告訴給你師兄知道!」 公孫弘一怔道:「什麼,是你說出去的?」 蓋天雄道:「不錯!是我說出去的,而且如何打進於家的門,也是我的主意,我在於家的身份確是一名管家,雖然可以得到一點武功的傳授,但更精深的部分我永遠沒希望,我的目的是叫你們派個人來,把倩如與九天玉寶一起騙走,於去惡痛恨之下,一定會把秘笈傳授給我,沒想到你雖盜走王寶,卻沒有把人帶走,硬把這個老婆留給我……」 公孫弘怒道:「你太卑鄙了!」 蓋天雄大笑道:「我只出了個卑鄙的主意,卑鄙的行動卻全是你做出來的,別人可以這麼罵我,你卻不夠格!」 語畢又是一聲長笑,拔空縱跳而去,很快地在人們的眼界中消失,眾人都目瞪口呆,只有胡媚兒傷心于七情殿主之死,痛哭失聲。 梅山白勸她道:「媚姐,別傷心了,蓋天雄不會就此甘休的,他的目的在於稱雄武林,獨霸天下,遲早還有找他報仇的機會!」 胡媚兒擦了擦眼淚道:「梅兄弟,你的藥不能毒死他嗎?」 梅山白搖搖頭道:「不能,因為那根本不是毒藥。」 眾人又是一怔,尤其是祁無塵忙問道:「梅老弟!你說的是真話嗎?」 梅山白點了頭,祁無塵急了道:「為什麼不給他一顆真的毒藥呢?」 梅山白含笑道:「他是用毒的大行家,任何毒藥一進他的嘴,他立能辨別性質,自行化解,所以他才敢毅然接受你的考驗!」 祁無塵道:「可是他並沒有發現藥上無毒呀!」 「不錯!正因為藥中無毒,沒有任何異征,他才起了恐慌,暴露出來本來面目,急於保命,否則他一定還會繼續偽裝下去,利用各位替他拼命!」 祁無塵呆了呆才點頭歎道:「他的做功真好!居然毫無痕跡!」 梅山白也一歎道:「他的偽裝功夫如果不好,怎能控制九重天十幾年而不露形跡,事前誰也沒想到他就是修羅主人的化身吧!」 祁無塵點了頭道:「不錯!昨天你對我說了,我還是不相信,一直到他今天自動揭露身份,我才不得不相信你的高明!」 西門彪忙道:「原來梅老弟早已發現他是修羅主人了嗎?」 梅山白道:「不是早已發現,是最近兩三天的事,從他上次指斥我從方兄身邊得來的那封信為假的之時開始,我就懷疑他了,因為除了真正的修羅主人,絕不會知道那是假的!」 方偉過來道:「那封信明明是真的呀!」 梅山白道:「不錯,他留在二位身上的那封信是真的,可是後來變換字跡,變成給我的信,卻是假的,是我掉換的!」 ▼第三章 方偉表示不懂,梅山白道:「方兄與羅南通跟修羅主人暗通聲氣,我們早就有了懷疑,對二位的行動也早就有了密切的注意,我不知道那封信用什麼方法交給二位,但二位尚未看到信時,我已經看到了,好在我接收九重天后,對保留的許多指令都詳加研究過了,已經對他的字跡下過一番功夫,摹擬得可以亂真的,於是我抽出原件,另外換了一封信在封套裡!」 方偉愕然道:「那我看到的不是原件了?」 梅山白解釋道:「不,二位看到的還是原件,我是等二位看過後再換的,出發以後,我曾兩度歇息,始終在二位身邊,就是相機下手,換出原件,所以方兄最後拿出來,變成修羅主人給我的信才是假的!」 方偉道:「梅兄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呢?」 梅山白道:「我信上的語氣是說修羅主人對二位不再重視,藉此使二位將他離心,不想羅南通已看不到了,只對方兄一人發生作用了!」 方偉這才恍然道:「我真是想不到,以前從來沒有用隱形墨汁給我們下過指令,怎麼那一次會換了花樣,原來是梅兄動過手腳了。」 梅山白笑笑道:「我的目的是使方兄徹然悔悟,指出修羅主人的下落。」 方偉道:「我實在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才對此人心存恐懼,不敢違抗,否則我也不會聽他的擺佈了!」 梅山白笑道:「方兄雖然不知道,他卻十分緊張,我們回來後,蓋天雄立斥那封信是假的,我就發現他很可疑,一定要他拿出證據,他被逼得沒辦法,才推說自己也得到了一封修羅主人的信,我要他拿出來對證,他支吾了半天,總算掩飾得好,拿出一張白紙來……」 蓋玉芬冷冷地道:「給你的信可以用隱形墨汁,給他的信自然也可以用隱形墨汁,那有什麼可稀奇的,你怎會起疑呢?」 梅山白笑道:「我聞過那張白紙,用過隱形墨汁的一定有股氣味,那張白紙上卻沒有氣味,我知道是假的,但還不能確定,只知道你們與修羅主人必有關係,但還沒有料到關係這樣密切,直到我聽到你與宋開山的談話。」 宋開山一怔道:「你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嗎?」 梅山白笑道:「不錯,那一天我特別強調方兄的重要性,說他已經記住了修羅主人聲音,蓋天雄畢竟高明,很沉得住氣,你卻差勁了,你居然想殺他滅口,那天晚上你摸到方兄的臥室外我就在暗中監視著……」 方偉驚道:「真有這回事嗎?我怎麼毫無知覺。」 梅山白笑笑道:「他並沒有走得太近,還沒有下手,就被蓋小姐攔住了,叫他不必多此一舉,說是公孫弘即將出面,修羅主人的身份也不必再保密了,蓋天雄會當眾宣佈一切的,把宋開山拉走了,這時我才知道蓋天雄就是修羅主人,乃跟祁帝君商妥了,設下這一個計畫,逼他顯露本來面目。」 蓋玉芬一聲冷笑,又繼以一聲長歎道:「梅山白!你這一手的確高明,而且你對蓋天雄的瞭解比我深刻,中間還有一點你弄錯了,蓋天雄不是修羅主人,他始終只是一個代表人而已!」 梅山白道:「我知道,真正的修羅主人是你外祖父于去惡,他死後就是你的母親于倩如,但你母親從不理事,你這個代表人也就等於是修羅主人了!」 蓋玉芬冷笑道:「你見過我母親嗎?」 「沒有!這是英雄館最神秘的一個人!」 「你想見她嗎?」 「很希望能見她一面!」 「見她幹嗎?跟她鬥鬥聰明嗎?」 「不!我只是想勸勸她,于老前輩挾蓋世的武技而淡泊自尊,她一定也是個胸懷淡泊的人……」 蓋玉芬道:「不錯!我們雖然有稱霸武林的能力,卻從來沒這個打算,這完全是五大門派先來惹上我們的!」 梅山白道:「五大門派與這件事關係不大,他們護法門人是另一個體系,連各家的掌門人都不瞭解其活動情形!」 「可是偷盜九天玉寶卻是為五大門派,那個時候五大門派並沒有威脅,即使沒有護法之舉,也沒有人敢動他們一根汗毛,他們為什麼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公孫弘難堪地道:「我是受命差遣,身不由已!」 蓋玉芬怒道:「你本人難道連是非都無法分辨嗎?即使是為了門戶,難道這種行為就值得原諒了嗎?」 公孫弘默默無語,蓋玉芬又指他的鼻子罵道:「你若是前來偷盜九天玉寶,情形還有可原之處,你不該利用一個女孩子的感情來行使這卑鄙的手段!」 公孫弘淡然道:「請你母親出來,我情願向她認罪!」 「如何認罪法呢?」 「由她處置,只求她歸罪於我一人!」 「你一人償付得了這些罪行嗎?她始終還沒忘記你,你卻將她忘到九霄雲外,娶妻生子,享盡富貴!」 公孫弘道:「那是為掩護身份,不得已的措施!」 「聽說你的妻子是已故太師的女兒!」 「是的!我為了要隱身住於朝廷,不得不寅緣門路,掌握實權才可以將這些門人,不著痕跡地收容在一起,施以訓練,所以才入贅于王太師門中!」 蓋玉芬冷笑道:「這麼說來,你的婚姻也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了!」 公孫弘一歎道:「為了門戶,我不得不如此,我身許門戶,任何犧牲都在所不惜,包括我個人的名譽在內!」 「也包括你的感情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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