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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宋開山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但我沒想到你會如此狠心,那時候你不殺我,我也只有兩年可活了,你連兩年都不能容忍嗎?」

  公孫弘低頭無語,圓慧上人忙道:「公孫法兄,真有這回事嗎?」

  公孫弘道:「是的!現在我把事情真相公開好了,我實在不得已,當時我心中的難過比誰都厲害,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將各派絕藝加以重新整頓,不再貽害下一代的原因。」

  「五大門派的護法之秘,一向由武當掌理的,在我們這一代是由敝師兄覺修主持,甚至於選擇下一任主持人也是由他秘密進行,此外無人得知,可是偏偏在這一任上出了毛病,覺修師兄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危在旦夕,剛好我與傅師弟在他身邊,他叫傅師弟在外面守望,將責任交在我肩上,告訴我五大門派秘技的抄本的藏處,以及有關的一切,最後才告訴我說以我有生之年,絕對無法完成這個任務,而這一工作絕對不容中斷,他打聽得九華山有一株九天玉寶,為一姓于的隱士所有……」

  蓋天雄怒聲道:「原來你是懷著目的,存心去偷盜的,你更該死了!」

  公孫弘不理他,繼續說道:「覺修師兄要我設法取得那株玉寶,說九顆玉寶一起服下去,不但能夠免除二十年必死的命運,而且還能練成至高無上的技藝,但那姓于的隱士武功極高,恐怕不易得手,只能智取而不可力奪!」

  蓋天雄道:「你所謂智取就是騙取一個少女的感情?」

  公孫弘黯然道:「我並設存心騙她,感情的發展是很自然的事,所以到了最後,我只取了一顆而留下了八顆。」

  宋開山怒道:「最後你砍我一劍,也是你的好心?」

  公孫弘苦笑道:「覺修師兄說這個秘密絕不能人第三者之耳,否則護法門人誰也不肯為門戶效命了,他遣你出去把風,怕你還是會偷聽到,叫我一出門就先殺了你,我沒有那樣做,一直等我離開九華山,我看見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偷聽到我們的談話了,不得不對你下毒手!」

  宋開山悲憤地道:「我聽見了談話,卻沒有存心背叛你,我已經認命了,我到九華山去找你是為了時限已促,想去看看你是否得手,否則你走了將近一年,為什麼我要等一年才來,沒想到你見面就給我一劍!」

  公孫弘默然無語,宋開山道:「那一劍傷透了我的心,也使我體會到師門的陰惡,因此于老英雄救活我之後,我不但說出了一切秘密,而且發誓幫助蓋大哥,殲滅五大門派,我改變了容顏放棄了劍事,用傅山開三個字倒過來,變成開山斧作為名號,重新闖蕩江湖,為蓋大哥效力!」

  公孫弘一歎道:「傅師弟,我不怪你,以你身受之慘,是有權對師門作此報復的,但你也不必怪我,我若狠下心,不會刺你一劍就算了事,于老先生縱然把所有的靈藥都給了你,只怕也救不活你了!」

  傅開山沉默片刻才道:「公孫兄,我也了解體事非本願,並不太怪你,于老先生到武當去找你算帳,帶回你的死訊,他以為是你慚愧而自殺,但我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因為你的責任未了絕不會輕易就死,我沒說出來,已經對得起你了!何況等了十二年才洩露你的行藏,就是等你的工作告一段落!這樣也對得起師門了!」

  蓋天雄拂然道:「宋賢弟!你居然還存著這份私心?」

  宋開山坦然道:「蓋大哥,為人當恩怨分明,我們仇視的物件不是公孫弘,而是五大門派,我的隱瞞,正是要徹底殲滅五大門派,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梅山白點頭道:「宋兄的話不錯,如果他揭開了公孫兄假死之秘,報復僅止他一人,而公孫弘的作為是為了五大門派,因此歸根結底,仍然以五大門派為物件才是!」

  蓋天雄想了一下道:「好吧!反正今天我絕不放過五大門派!」

  公孫弘黯然問道:「于老先生已駕歸道山了?」

  蓋天雄怒道:「不錯!他把自己的藥救治了宋賢弟,自己就病發而發了,不過他死前已將倩如嫁給我,責成我一定要貫徹他的遺願!」

  公孫弘默然片刻又問道:「你的妻子,于小姐呢?」

  蓋天雄冷笑道:「我們成婚後,她生了一個女兒,體力更弱了,整天躺在床上,這都是拜你所賜,自然對你很感謝!」

  公孫弘一歎道:「我很抱歉,看來這仇恨是永遠無法解開了!」

  蓋天雄道:「對我個人已沒私仇,倩如是個很冷靜的人,知道你的一切都是為了五大門派,所以她要報復的也是五大門派!」

  祁無塵道:「說了半天,只是你們的私仇,為什麼把我們也拉進來?」

  蓋天雄道:「岳家將保命的九天玉寶分享各位,造成各位的絕世技業,為了他這點恩惠,各位也應該幫他一臂之力!」

  桑同白怒道:「那是修羅主人對我們的行動暗中控制又居心何在?」

  蓋天雄笑道:「那是為了各位的好,五大門派的護法門人二十年一輪換,上面的幾任武功太強,各位未必是對手,必須等到一個有利的機會,舊的剛死,新的尚未長成,才是最有利的時機,現在正是這時候!」

  「中間經過了長長的三十年,已經交替過一次了?」

  「不錯!但我摸清他們的底細卻是最近的事,這件事不能冒險,一定要在萬無一失的情形下進行!」

  說完他又得意地道:「我在最近接連發動了幾次突襲,把他們的實力摸得非常清楚,確知護法門人的老一輩完全死光了,新一輩的還沒有完全成長,這是消滅五大門派的最好的機會了,所以我才付全力來作孤注一擲!」

  桑同白怒聲道:「蓋天雄!你光為了自己,我的兒子又何事呢?你為了保密,硬把他給殺死,你怎麼交待?」

  蓋天雄笑笑道:「這一點我非常抱歉,因為他做事太不謹慎了,而且也是他自己找的,我推薦梅老弟上九重天,利用他的才華,將我舊有的勢力完全破壞,這是我的打算,我曾經通知過他叫他安份靜待其變,隨便怎麼樣都不能跟我接觸,他偏要捨不得,我沒有辦法,只得封住了他的口!」

  桑同白道:「他知道你就是修羅主人嗎?」

  「我根本就不是修羅主人,他認識的修羅主人還是我的岳父,但他是跟修羅主人接觸得最近的一個人,因此在時機沒成熟之前,我不能冒險洩露一點秘密!」

  桑同白道:「無論如何,我兒子死得太沒價值!」

  蓋天雄微笑道;「桑兄!這是總要付點代價的,我本人毫無野心,只是想替先岳與拙荊一雪盜藥之恨,徹底毀滅五大門派,而一統武林的成就仍是你們的,何況我殺死他還有一個原因,家嶽答應你們九帝共尊,你的兒子野心太大,他想一個人獨霸全域,所以對你都沒洩露秘密,我不想在各位之間造成不和,對真正有野心的人,必須加以革除!」

  梅山白道:「蓋大哥,這些人的野心都是你培育出來的?」

  蓋天雄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為了統禦全域,我必須利用一部分的人,但我最後仍然把這些人一一消滅以維持原議!」

  梅山白道:「你推薦我上九重天,對付東方悅,都是你計畫中一部分了,所以你才供給我那麼詳細的資料!」

  蓋天雄微笑道:「可以這麼說,因為我發現有些人已漸有不穩之狀,他們把持了九重天,快要侵犯到修羅主人的頭上來了,不得不立謀對策,剛好你毛遂自薦上門,我發覺你的才華是行使我計畫的最佳人選,因此才推薦你出來……」

  公孫弘忍不住道:「蓋天雄,僅只為了我一個人的事,你遷怒到五大門派,似乎太沒道理了,我把一條命賠給你,隨你如何處置行嗎?」

  蓋天雄搖頭道:「不行,歸根結底,你是為了五大門派才偷去九天玉寶,而且你是受了上一代護法主持人的支使前來盜藥的,所以這罪魁禍首仍是五大門派!」

  公孫弘歎了一聲道:「那就只好付之一拼了!」

  蓋天雄道:「是的!除了一拼之外,別無他途!」

  祁無塵道:「你怎知我們一定會支持你呢?」

  蓋天雄道:「修羅主人對各位並未食言,岳家把可以維持生命的九天玉寶分給了各位,為各位創下了這麼雄厚的基礎,僅有這點要求,相信各位也不好意思令他失望吧!」

  祁無塵道:「我怎知你說的是真話呢,也許在我們替你拼命之後,你來個翻臉不認帳,倒整我們一手呢?」

  蓋天雄道:「祁兄太多疑了,兄弟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難道還不能使你相信,兄弟也沒有辦法了!」

  祁無塵道:「因為修羅主人以前的手段太厲害了,使人不敢相信,要我們替你達成目的,你最好提出更有力的保證!」

  蓋天雄想想道:「祁兄還要什麼保證呢,兄弟的武功比那一位都差,任何一位都能輕而舉地殺死兄弟……」

  祁無塵冷笑道:「你的武功究竟有多深,我們誰都不知道,但你在外面所訓練的那些金衣特使,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對你的實力,大概也可以想像一二,絕不會比我們差到那裡,這一點你不要否認,因為我們都不是瞎子!」

  蓋天雄一歎道:「那真是冤枉人了,我如果能趕得上各位,早就自己動手了,何必要借各位呢?祁兄想想也不可能?」

  祁無塵微微一笑道:「假如你真的不行,那我們也沒有太多拚頭了,因為我們八個人的武功都差不多,而西門彪與白兄在洞庭湖畔曾與公孫弘交過手,雙雙鎩羽而歸,可見我們連一個公孫弘都對付不了!又怎能幫你成大事呢?」

  蓋天雄頓了一頓才道:「這個……各位無須擔心,對付公孫弘另有其人,各位的責任只是對付其他的人,以及五大門派中的老一輩諸人!」

  「誰來對付公孫弘呢?」

  「是拙荊於倩如,也就是真正修羅主人于去惡的女兒!」

  祁無塵微愕道:「她不是有病留在洛陽嗎?」

  蓋天雄道:「她的病情已到十分嚴重的程度,但她發誓要手刃公孫弘,抱病悄悄地來到此地了!」

  「她現在在哪裡呢?」

  蓋天雄道:「這可不能說,反正公孫弘出手時,她就會現身了!」

  「她對付得了公孫弘嗎?」

  「對付不了,但她另有絕著,一定能制公孫弘於死地!」

  祁無塵微笑道:「最好叫令正先把公孫弘收拾下來,我們就放心了!」

  蓋天雄一歎道:「這是不可能的,拙荊以垂危之體,絕對無法作面對面的廝拚,她只有在突然間作一次急襲!」

  「這一擊有絕對把握嗎,」

  「應該有的,幾十年來,拙荊就在演習這一擊,已經到了發無不中的強度,絕不會落空的!」

  「萬一她無法得手呢?」

  「那就付諸天命,各位也不必堅守信約,認為事尚可為,就繼續幹下去,否則就各走各的路。」

  「那她必須就在現場才行,可是她並不在!」

  「她會在的,當她認為有機可乘時,她就會出現了!」

  「她如何才能在不知不覺中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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