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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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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天雄見第一個人很順利地受掌而死,心中微覺怪異,暗忖少林難道真的束手就宰,不加抵抗了嗎? 可是他仍然不敢放鬆戒備,沉聲道:「歐陽神君,繼續司刑!」 歐陽琥手起掌落,第二名僧人到下,少林群僧又是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之聲不絕,頃刻間,緣法覺修淨明空,八人名悟字輩僧人全部倒地氣絕,少林僧人依然沒有動作,鄔麗珠籲了一口氣說道:「我說他們不敢反抗的吧,帝君太緊張了!」 蓋天雄大感意外,圓慧冷冷地問道:「帝君這下子該稱心了吧!」 祁無塵見了覺得不忍道:「蓋兄!我看算了吧,殺這批不加抵抗的和尚,傳出去有損本教英名,少林看來是真的不敢抗拒了!」 蓋天雄未作答覆,圓慧道:「如果帝君不想再事殺戮,請准本寺將這八名弟子收殮起來,繼續做佛事,將軍還在等著呢!」 祁無塵道:「大家回家吧!讓他們收拾屍體!」 歐陽琥與鄔麗珠正準備收隊回陣,蓋天雄忽然道:「且慢!鄔令主,送佛送上西天,你把這八名僧人的首級取下來,我不相信他們是真死了!」 西門彪怫然道:「蓋天雄,你可是認為我的血影掌連殺人都不會了?」 他對蓋天雄一再自作聰明,到來空忙一場,已感不滿,再聽這番話,仿佛懷疑歐陽琥的血影掌未能奏功,心中更為不滿,所以直呼其名,連客氣都不顧了! 蓋天雄卻含笑道:「西門兄別誤會,兄弟絕非懷疑令徒的功力,但對方狡計多端,不可不防,尤其是這一次得手太易,兄弟總是難以相信……」 西門彪怒道:「我的血影掌之下,不怕他們玩花樣!」 蓋天雄笑道:「西門兄別忘了上次梅老弟進襲少林的前鑒,他們也是偽裝受制,結果羅南通白白了送了一條命……」 梅山白接口道:「蓋大哥說得不錯,以這悟緣為例,上次我明明用手段廢去了他的武功,今天再挨歐陽兄一掌,理應粉身碎骨才對,可是他倒在地上,除了停止行動外,一點都沒有受傷的樣子,實在值得可疑!」 西門彪道:「梅老弟,你不知道,血影掌勁屬陰柔功夫,中人之後,外表絕無傷痕,內腑卻震成粉碎,除非對方學過少陽禪功,否則不論武功多高,一樣承受不起,而不會武功的人,挨上了之後也不會有什麼特別!」 梅山白笑道:「帝君這下子可自己洩底了,嵩山又名少室,少陽禪功正是少林的拿手功夫,血影掌怎能殺得死他們!」 西門彪不禁一怔,祁無塵道:「少陽禪功雖可抗血影掌,但功力深淺還有關係,相信挨得起歐陽令主全力一擊的還不會太多,除非是歐陽令主沒有全力施為!」 這句話給歐陽琥一個下臺的機會,從西門彪說出血影掌對少林禪功無效後,大家都知道那八名僧人都沒死! 果然歐陽琥道:「帝君,屬下因為對方不加抗拒,不忍全力出掌,每個人都只用了兩成功力恐怕是未能徹底!」 西門彪忙藉故斥道:「蠢材!這點事都偷懶,你還能辦什麼事,鄔令主,快叫你的屬下梟首示眾,別放過這批禿驢。」 那十八名武揚玄烏使者探長劍,往倒地的僧人刺去,忽而大殿中沖出一列人,為首一名戎裝的中年人喝道:「住手!你們這批江湖匪類,在佛門清靜之地殺人,還要毀屍斷首,真是太無法無天了,本爵一定要辦你們!」 這一喝頗有威嚴,使得那些玄烏使都停住了手。 圓慧道:「將軍這是我們江湖人的事,將軍不必介入!」 那將軍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殺人,本爵豈能不管,來人!將這批匪徒捉拿起來,如敢抗拒,則以弓箭射殺無赦!」 一喝之後,四周湧起無數兵勇,每人都手執強弓勁箭,對準修羅教中諸人,好像早就埋伏好的! 祁無塵道:「閣下是朝廷命宮,最好別管我們江湖中的事!」 那將軍喝道:「胡說!本爵執掌戎機,豈能容你們這些江湖人橫行,本爵早就聽圓慧方丈說今天可能有江湖亡命之徒前來騷擾,所以埋伏了兩隊弓箭手以及一師勁旅,專為對付你們而來,你們趁早受縛伏罪,本爵尚可從輕發落!」 祁無塵豈肯受這種威脅,何況這些軍兵也不在他的眼中,正待發作之際,陳克莊忽然趨前說道:「帝君!情況不對,這個將軍很像是武當的公孫弘!」 「公孫弘!就是那托死而隱,五大門派護法門人的主持人,不可能吧,他怎麼會在少林呢?」 「屬下不知道,但從形貌看來,極像此人!」 西門彪忽然道:「祁兄!這傢伙很像上次在洞庭湖畔暗算我的老乞丐!」 此言一發,使得修羅教中的人都怔住了! 九帝立即聚首密議,因為這個關鍵太重要了,假如這個將軍果真是公孫弘,那四周的兵勇也必然是五大門派的高手所喬裝,則他們手中的強弓勁箭就不能以等閒視之,蓋天雄鄭重地問道:「克莊!你看看清楚,這人倒底是不是公孫弘!」 黑鳳凰劉素娥道:「事隔十五年了,形貌總有點改變,但大致的輪廊看來的確很相像,身材高矮也差不多,公孫弘的左手是六個手指頭……」 西門彪叫道:「那一定是這王八旦了,上次在湖邊上,他化裝成個老叫化子,左手就是六根手指頭,我們又上當了!」 那將軍昂然直進,歐陽琥等人都退後,蓄勢以待! 那將軍朝地下的悟緣等人道:「各位小師父請起來吧,對付這些兇神惡煞,用感化的辦法是不行,你讓他一尺,他就進一丈,唯一的辦法是以殺上殺……」 悟緣等八人由地下一縱而起,個個動作俐落。 西門彪瞼色很不自然地道:「少林這些禿驢簡直該殺!」 這是為他自己遮羞的話,他曾誇言血影拿下,中者必死,但他忘了少林正是他血影掌功唯一勁敵少陽神功的發源地,不過大家都不計較這些了,大家都覺得要證實那將軍是不是公孫弘,才是當前最重要的問題。 桑同白這時才哼出一句話道:「蓋天雄,你該對這件事情負責,假如今天我們陷入了重圍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把大家拖進來的!」 蓋天雄變得很沮喪,他在短時間內所建立的信譽,似乎一下子垮了下來,他所表現的幼稚,結果卻將大家引入了最劣的處境,因此他訥訥地道:「我們中間一定有奸細,將我們的行藏洩露了嗎?」 桑同白冷冷地道:「假如有奸細的話,這好細一定是你自己,因為洛陽離此最近,而我們的行動卻是在兩三天內決定的,即使有人要通消息,對方也不可能把人手集中得這麼快,除了你,突襲少林是你的建議,你安排好了才把大家引了來!」 蓋天雄急急道:「桑兄!怎麼會是我呢?」 蓋玉芬接著道:「是啊!家父是最沒嫌疑的一個人,因為他最沒有動機,他在修羅教中能名列九帝,是他所能達到最高地位了,五大門派中誰能給他更高的身份呢,為了這點原因,他也不會出賣各位的!」 這個理由很充分,使得桑同白閉上了嘴。 蓋天雄籲了一口氣道:「桑兄的話也很有道理,我們的人不可能洩密,即使洩露了行藏,對方也不可能應變得如此迅速,這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巧合,對方恰好將人手集中在少林賭一賭運氣,一個是對方中確有能人在內,料准了我們的行動!」 玉聖帝君白無瑕道:「蓋兄以為兩者當中何者的可能性居多!」 蓋天雄想想道:「自然以後者居多,因為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五大門派絕不敢隨便賭運氣,除非是料准了我們的行動!」 白無瑕道:「我們的行動是臨時決定的,他們怎能料得准呢?」 蓋天雄歎了一口氣道:「雖是臨時決定的,卻為勢所必然,我們待發之日,有三家放棄抵抗,只剩昆侖武當兩家,昆侖不能作數,我們如果相信了,一定往武當進軍,如果不信,則一定在另三家內擇定物件,則少林距離最近,我們一定到這裡來的!」 白無瑕道:「那麼我們是自己鑽入了對方的圈套了!」 蓋天雄道:「照情形看,事實確是如此了!對方這一寶押得很准!」 白無瑕道:「假如我們對武當伸手,則又如何呢?」 蓋天雄道:「那也妨礙不了他們的計畫,他們把實力集中在少林,比我們只慢一腳,我們進軍武當,最多所得到一座空城而已,他們的人隨後趕到,把戰場移到武當,仍然可以將我們包圍在一個死角上!」 白無瑕道:「對方設想得非常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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