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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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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刺瞎了羅天相的眼睛,就得賠上他們的眼睛!」 「施主,他們是無心之失,這未免太過份了吧,他們已經又聾又啞,如果再瞎了眼睛,叫他們如何生活呢?」 「不管怎麼活著,也比死了強!」 圓正大師忙道:「悟緣,你已經得罪了羅施主,修羅教勢雄人眾,少林寺怎麼惹得起,你不要給我們添麻煩了!」 悟緣笑道:「一身做事一身當,殺剮由弟子一身任之!」 圓正大師道:「可是人家不這麼想,你的任何行為,人家還是歸到我們全體頭上,不許再生事,方施主吩咐什麼,你就照辦!」 悟緣只得點點頭,做了個手勢,悟光與悟海果然拋棄了手中的掃帚,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這一著出方偉意料之外,在他的想像中,對方一定會拒絕他的要求的,想不到對方居然接愛了。 沉吟良久,始終揣不透對方的用意何在,態度一下子強硬,一下子軟弱,他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悟緣卻不容他多思索,摧著問道:「施主下一步有何指示?」 方偉只得道:「叫他們自挖雙睛!」 悟緣笑道:「這可沒辦法了,他們雖然聾可不傻,講道理又聽不懂,要他們做傷害自己的事他們不肯答應的!」 方偉道:「那就由你動手,挖掉他們的眼睛!」 悟緣搖頭道:「小僧恕難從命,因為小僧認為他們罪不致此,施主自己提出的條件,還是自己來履行!」 方偉道:「你們要想保全性命,就乖乖的聽我的話!」 悟緣一笑道:「世人犯了大辟之罪,也是由官方的劊子手代為司刑的,從沒有叫犯人自己砍腦袋,施主既然能定出罪名,難道連執刑的能力都沒有嗎?我想修羅教要一統武林,也不是光靠著嘴巴說了吧!」 方偉一掀眉道:「等到我動手,就不僅是要他們兩隻眼睛了!」 悟緣漠然道:「那聽由施主自便,對他們來說,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已經夠悲慘了,如果再失去雙目,倒不如死了好,在敝寺來說,將人交出來,跪在地下聽候處置,做得也夠了,修羅教既是江湖幫派,做事情總要合乎江湖規矩!」 方偉冷笑道:「你們不是已經退出江湖了嗎?怎麼又講江湖規矩了!」 悟緣冷冷地道:「我們是退出了,但施主並沒有接受,仍然要以江湖的手段來對付我們,既然施主以江湖人視之,自然就該以江湖規矩行事!」 他雖然年紀輕,口齒伶俐,處處都站住了道理,倒是天生的知客僧才具,方偉被頂得無言可答,連這邊的辛無害都聽不下去了,沉聲道:「方兄!你既然敢大言不慚要挖人家眼睛,就痛痛快快露一手給人瞧瞧,這樣婆婆媽媽的,連個修羅教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方偉怒道:「辛兄說得神氣,為什麼不出來露一手呢?」 梅山白一笑道:「我們自然有露的時候,但不想掠方兄之美,等方兄承認自己不行,我們自然會接下去處理的!」 方偉看看地下的兩個僧人,再想想羅南通的情形,自己實在沒把握,只是被事情擠緊了無法下臺而已。 聽了梅山白這句話,他忽而眼珠一轉,笑道:「兄弟自承不行,由梅兄來接手好了!」 梅山自冷笑道:「方兄主意打定了?」 「打定了,兄弟自悔盂浪,讓梅兄來一展大才!」 梅山白冷冷地道:「可以!你先把腦袋割下來!」 方偉一瞪眼道:「為什麼?」 梅山白怒道:「了空雖然被制,相信他絕不輸口,你虎頭蛇尾,臨陣退縮,替本教丟了這麼大的臉,萬死不足以謝!」 方偉冷笑道:「梅山白,你別太神氣了,你我的地位並列,大家都是天相,你沒有資格來判我的死罪!」 梅山白冷笑道:「羅南通也是天相,你怎麼可以制他於死命的!」 「那是為了幫助他解脫痛苦!」 梅山白道:「他只是失手被人擊敗而已,倒底還沒丟人,你卻在外人面前自承無能,遣羞本教,比羅南通更該死!」 方偉怔住了,頓了一頓才道:「笑話!你以為我真的辦不了嗎?我只是想看看你們有什麼良策而已,區區一個少林,就能把我嚇倒了嗎?」 梅山白冷哼一聲道:「你最好辦得漂亮一點,彌補你剛才的懦弱,否則九帝能原諒你,我們也羞於跟你這種人為伍!」 方偉沉聲冷笑道:「你放心好了,不管怎麼樣,今天我是不會再回九重天上去了,但是你們也別想把我逐出修羅教!」 梅山白忙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偉冷笑一聲道:「我現在不說,遲早你會知道的!」 語中移步向前,朝那兩名僧人走去,眾人都注意著他的行動,但見他左手輕探,襲向一邊的悟光! 悟光哇的叫了一聲,側身滾開,但方偉的右手卻飛快地抽出腰間的長劍,回身反掠,攻向一旁的悟緣!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眼見悟緣在挨羅南通一指後,還能頂住反擊,震散羅南通的盤骨,因此他佯裝對地下的悟光出手,全身勁力,都用於拔劍對悟緣的一擊,悟緣猝不及防,胸前受劍踉蹌退後。 一身袈裟被劍氣裂得粉碎,可是人卻沒有受傷,因為他身上穿著一件軟甲,是用無數銅錢大的銅片綴成的,護住每一處要穴。 方偉看清他身上的甲片後,才擺劍大笑道:「我還以為你這小禿賊有多大的本事,能抗受羅兄的透骨一指,原來是靠著裡面的玩意兒!」 悟緣憤然道:「方施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手,未免太卑鄙了!」 方偉冷笑道:「如果我打了招呼,怎麼知道你身上有鬼呢?」 悟緣道:「甲為護體之用,小僧要跟你們這批兇神惡煞打交道,自然得防衛周密一點,這並沒有什麼不對!」 方偉冷笑道:「對!只是你靠這些鋼片能護身嗎?」 悟緣也冷笑道:「如果不是這件軟甲,方才羅施主的一指暗襲,以及方施主的一劍偷攻,小僧就活不成了,武林中藏甲是專防偷襲的,家師本來告訴過說貴教中都是光明正大的磊落君子,絕不會用偷襲的手段,幸虧我沒有信他老人家的話,否則豈不太冤枉了!」 這番話將方偉說得滿臉通紅,羞怒交加,厲聲叫道:「你是誰的徒弟?」 悟緣十分平靜地道:「家師上圓下智,為本寺主持方丈!」 方偉冷笑道:「原來是掌門高徒,難怪如此了得!」 悟緣仍是平靜地道:「小憎雖在主持方丈門下,井沒有什麼特異之處,本寺弟子以序列為尊,小僧之上還有好幾位師兄!」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圓智老和尚排行第三,怎麼能當上了掌門,你大概是掌門人的衣缽傳人,所以才想表現一下,好得很,我給你一個露臉的機會!」 悟緣笑道:「本寺二代同門中,比小僧高明者不知有多少,如小僧者亦車載斗量,施主如果認為折服小僧就可以立威,未免也打錯了主意!」 方偉冷笑道:「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你們少林上上下下,連老一輩在內都只會作縮頭烏龜,只有你一個人敢出頭抗拒本教,就憑這份膽力,也見得你很了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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