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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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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趣殿主囁嚅了片刻才道:「我的眼前好像晃過一條黑影,但動作太快了,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不敢胡亂判斷,而且那黑影也不像是人!」 胡媚兒道:「混蛋,不是人難道還是鬼不成?」 夏趣瑟瑟地道:「我實在弄不清楚,那條黑影根本就像是飛的一般,飄上一棵大樹就不見了,我還到樹上去找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 呂奇人道:「有大樹的一定是在北角上,那裡古松參天,逃走的人如果輕功很好,借樹影隱身,的確很難發現!」 梅山白點點頭道:「那也算了,如果她連是不是人都無法肯定,足見她比別人差得大多,怪她也沒有用,春情,你呢?」 春情殿主道:「我守的地方最空曠,後面就是絕壁,有人出去,我一定會看見的,而且也不會有人從那兒逃走的!」 呂奇人道:「四十個人都齊了,而且她守的方位是死路!看來出問題的一定是逃走的那兩個,她不會有問題了!」 梅山白笑笑道:「總算問出頭緒了,春情,你把這四人的穴道解了吧!」 春情彎腰為地下四人解穴,梅山白疾發一指,點在她的後腰上,她朝前一屈,臥倒在地下! 胡媚兒驚問道:「兄弟!你這是做什麼?」 梅山白道:「問題就在她身上!」 胡媚兒一怔道:「怎麼可能呢,齊天府的四十個人都有了著落!」 梅山白道:「走漏消息的不會是齊天府的人,因為他們很難到各宮去走動,而且我們在紫霞宮中的事,很少有人知道,紫霞宮的人都受了管制,唯一能對外道消息的,就是你的七情殿主,七個人裡面,就是她最可疑!」 胡媚兒道:「她們差不多全在一起,絕不可能分身前去通知的!」 梅山白道:「她可能叫別人去轉告的!夏趣!她有沒有離開你們過?」 夏趣想想道:「沒有!喔,不對,她曾經到紫霞宮的黑處去方便一次,過沒多久,而且我還在附近替她看著,沒有跟人接觸!」 梅山白道:「假如有人在黑處先等著就不同了,那是什麼時侯?」 「就是我們將要入殿之前!」 梅山白冷笑道:「那正是我與李姑娘拜相之後,難怪齊天府能先知我與李姑娘的身份了,這個消息不是她傳出去的還有誰?」 「可是齊天府的人並不缺。」 梅山白道:「齊天府的並不會缺,缺的是那個前去通風的人,那個人突然失蹤了,我就覺得有問題!」 孔慶琦也聰明起來了道:「一定是她放走的,她故意守這條絕路,便利那個人脫逃,因為別的人都不會走這條路,就不怕洩露了!」 辛無害道:「可是這條絕路通不到別處呀?」 梅山白一笑道:「辛兄!向前走才是絕路,往左右兩邊都可以通往別處的呀,只要不回頭被我們碰上就是了!」 辛無害敲敲腦袋苦笑道:「我實在太笨了,不過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倒底是不是如此,我們還要問問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了。」 胡媚兒也道:「是啊,春情是我最信賴的一個人,要說她會出問題,我實在難以相信,我的人應該不會背叛我的!」 梅山白笑道:「這不算背叛,因為媚姊隸屬于九重天,九重天又是修羅主人一手創立的,她只是忠於修羅主人而已!」 胡媚兒道:「梅兄弟!你認定她是修羅主人的細作嗎?」 「不錯!我不是全靠推測,還有確實的證據,我一見到她時,就認定是她了,光問別人,不過是使她放鬆戒備!」 「什麼證據呢?」 梅山白掀起春情的頭道:「她的頭髮亂了。」 「這是什麼證據?」 「登九重天之前,她的頭髮很整齊,現在別人的頭髮還是很整齊,只有她的頭髮亂了,這就是證據。」 胡媚兒道:「兄弟,你別開玩笑,頭髮亂的原因很多!」 梅山白一歎道:「人最容易忽略小節,我卻專在這上面留心,才能洞察其變。這要從魏九洲被殺說起!」 胡媚兒道:「魏九洲被殺是以後的事,她已經分派在外了。」 「在外面可以溜回來的,魏九洲被殺與她的頭髮亂大有關係,否則我還不會疑心到她頭上去的!」 胡媚兒急道:「兄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明說了吧!」 梅山白輕歎道:「我已經點得很明白了,你們還是觀察不出來,難怪要受人擺佈了。夏趣,你們頭髮如何保持不亂的。」 夏趣怔怔地道:「是用發針挽住的!」 「那麼她的頭髮是因為沒有發針挽住才亂的,我看了一下,她的發針正好少了三枝,移作殺人之用了!」 眾人一看果然,辛無害叫道:「那三個人是她用發針殺死的?」 「她必須要殺人滅口,卻又不敢走得太近,用發針做暗器是最理想了,又尖又小,出手有力又不落形跡!」 辛無害道:「可是我們檢查過身上,沒有傷痕呀!」 梅山白微笑道:「一枝細小的發計要如何才能殺死一個人?」 孔慶琦恍然道:「除了頂頭一針穿腦,任何部份都不足以致命!」 梅山白笑笑道:「辛兄沒有把他們的發根裡檢查一下吧,不過檢查也很難,除非劈開腦袋,否則是很難發現的!」 胡媚兒道:「你沒有見過屍體,怎知是用發針呢?」 「我是見到她的亂髮,再由發針想到那三人的死因,冬暖還與人對過幾招,頭髮都沒有亂,她的發針更沒有遺失的理由,何況她剛好少了三枝,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胡媚兒覺得事情沒有什麼可疑的了,因為梅山白的證據非常確實,只是帶著點傷感,歎息著道:「我再也想不到春情會是這樣一個人,這七個姊妹從五歲時就跟著我,從武功到一切,完全是我一手訓練的!」 梅山白正色道:「媚姊!有句話我怕你生氣,但這是非說不可,你雖然教給她們武功,供給她們一切,但是你忽略了一點!」 胡媚兒道:「還有什麼忽略的?」 「你沒有把她們當做人看待,沒有注意到她們是人,除了男女的情欲外,你沒有給她們人性的尊嚴!」 胡媚兒立刻搖頭道:「你錯了,我並沒有強迫她們做任何不願做的事,因為我對本身工作的厭倦,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們,我說過了,她們只要找到一個中意的物件,我不但不阻止,而且還會盡最大的力量幫助她們!」 梅山白一笑道:「你的設想雖好,卻不夠周到,因為她們接觸的對象太狹窄了,剝奪了她們擇偶的自由!」 胡媚兒愕然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梅山白道:「她們的活動範圍在人間世內,接觸的物件都是五大門派中有地位的高手,至少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頭子了,怎麼會成為她們的對象呢?」 「不然!九重天上我有時也帶她們上來,九宮中的年青子弟很多,都可以成為她們的對象了吧?」 「九重天上的人有誰會看得起她們?跟她們接近的男人多半是存在玩弄的心理,怎麼能怪她們心存怨恨呢?」 胡媚兒不禁默然片刻才道:「這我也沒辦法了,我的能力僅止於此。」 辛無害略感難堪,可能因為他與七女較熟,訥然道:「可是春情殿主怎麼會被修羅主人吸收得死心塌地的了!」 梅山白一笑道:「那還不簡單,修羅主人只要派一個小夥子,向她動用真情,自然就把她騙得死心塌地了!」 胡媚兒苦笑道:「那也不需要瞞著我呀,告訴了我,我會促成她的!」 梅山白一笑道:「媚姊!你的地位在今天才升到天相,以前只是一個外府的主持人而已,又能幫得了她多少忙?」 胡媚兒道:「除了九帝的兒子,別的人我相信還不敢看不起我!」 梅山白笑道:「九帝在修羅主人的眼中也只是一個傀儡,那個小夥子既能為修羅主人所重用,將來的地位還在九帝之上呢!」 胡媚兒道:「那麼問出那個人,就可以探出修羅主人的真相了?」 梅山白點了頭道:「可能有希望,但逼出那個人可能不容易!」 「笑話!我有我的辦法!」 梅山白連忙道:「媚姊!你千萬不能動刑,那沒有用的,易地而處,假如有人要從你口中拷問不利於我的事,你會說嗎……」 胡媚兒一笑道:「兄弟!你把老姊姊看得太差了,我從來也不用刑罰來處置我的手下,現在我給你看看我的手段吧!」 梅山白微愕道;「你還有什麼別的方法?」 胡媚兒笑道:「人間世是以收服人為職責,否則怎能把五大門派的那些老傢伙擺佈得服服貼貼,我用的是攻心之策!」 梅山白道:「這個倒要領教領教了?」 胡媚兒笑笑道:「豈止領教而已,我還要借重你的大力為助呢,因為這是你給我的啟示,你既然能看出她離心的原因,實行起來也一定能順利得多了。」 梅山白忙問道:「你要我怎麼做?」 胡媚兒笑笑道:「這個我暫時保密,回頭你就知道了,我要先佈置一下,冬暖,夏趣,你們把其餘的人救醒,先去佈署一下!」 然後又對孔慶琦道:「孔老!話不得六耳,我不得不請各位回避一下,同時也想麻煩你們在外面護法,因為這事關修羅主人的機密,也很可能會另外派人來破壞,三位與李大妹四大天相,正好每人巡守一方,地點就在齊天府!」 辛無害等人雖然感到有點失望,但也不便要求參與,孔慶琦則伴同李明明先走了,辛呂二人也繼而離走。 梅山白這才問道:「媚姊!我要怎麼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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