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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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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慧道:「查一查!有沒有這位道友!」 一個司值的弟子翻開一本簿子道:「有!是前天來掛單的,現在住在普字第九號客舍,昨天是有點不舒服,本寺的藥房還給他煎了藥……」 圓慧道:「什麼病?」 那弟子道:「消化不良,略略有點腹瀉。」 圓慧笑道:「那是小毛病,女施主也說得太嚴重了!」 蓋玉芬道:「不看一下我總不放心,他昨天托人送信說他很不放心他身邊的金子,恐怕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圓慧沉聲道:「這簡直豈有此理,老衲陪女施主前去看看,而且請這幾位施主也一起去作個見證,以免傳出去有礙本寺名譽!」 蓋玉芬忙道:「相公!麻煩各位辛苦一趟,我一個人實在不敢去!」 梅山白笑道:「姑娘太多心了,少林不但是一方名刹,更是武林中一個名門大派,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蓋玉芬道:「我表哥說他們寺裡的和尚會殺人的!」 梅山白笑笑道:「沒有的事,少林或許會殺人,但絕不會在寺裡,這是佛門清靜之地,他們還得避避嫌疑!」 圓慧默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幾個人跟著他,一直走到內進,來到一間靜舍前面,那弟子道:「就是這一間,一空法兄,你有親戚來探訪!」 叫了一聲,裡面沒回應,他用手一推門,卻見一個和尚赤條條地倒在地下,已經身首兩處。 蓋玉芬驚叫一聲,圓慧也變色了。梅山白道:「姑娘不便進去,我代你進去看看!」 欺身進門,圓慧也跟著進來,梅山白低頭檢視一下道:「這是刀傷致命,老方丈怎麼說?」 圓慧臉色如土,梅山白將屋中四下搜了一遍,冷笑道:「金子沒有了!」 圓慧氣得渾身亂抖道:「這分明是有人嫁禍,故意來破壞本寺名譽的!」 梅山白冷笑道:「在下也是武林中人,自然相信有此可能,但是在下發現另外有一點證據,貴寺恐怕難辭其責!」 圓慧道:「什麼證據?」 梅山白道:「現在別忙,等見了貴寺當家老方丈後,在下再提出來,因為在下怕老方丈會毀滅證據……」 圓慧怒道:「這是什麼話!」 梅山白道:「事實擺在這裡,貴寺至少要作個交代吧!」 說著先捧了那顆人頭出去,對蓋玉芬道:「姑娘看看,這是不是令表兄?」 蓋玉芬看了一眼,昏了過去。 梅山白冷冷地道:「那大概不會錯了,請貴寺當家老方丈出來作個交代吧!」 圓慧道:「這事情用不著驚動老和尚,我負責好了,一萬兩銀子我們照賠,送到洛陽承恩寺去,死者由我們負責緝凶!」 梅山白冷笑道:「人命關天,誰也負責不了,在下是站在武林同道立場,為貴寺保留一點體面,才出頭代為作主,跟貴寺當家主持私下解決,否則就由那位姑娘出去告到官裡,對貴寺恐怕更為不便吧!」 圓慧怒瞪他一眼,終於氣呼呼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少年僧人過來,滿臉肅容道:「敝寺當家主持請各位到羅漢堂敘話!」 梅山白朝黑風雙衛笑了一下道:「賢夫婦是武林知名之士,請一起去主持公道!」 黑風雙衛明知這是故布的栽贓把戲,但不能不佩服安排的巧妙,使得少林啞巴吃黃蓮,有口莫辯! 來到羅漢堂中,但見圓智上人居中而坐,旁邊環立八個老僧,另一邊則是了空與宋開山。 了空一見他們就是,「陳大俠!賢伉儷怎麼也來了?」 陳克莊與劉素娥只得裝作不知情道:「我們是來觀瞻佛誕盛況的,二位怎麼也來了?」 宋開山笑道:「藏經樓主持圓方大師是了空師兄故交,我們也是來玩的,不想發生了這種事,圓方大師請我們也做個見證!」 梅山白笑笑道:「另外還有武林高人在此更好了,請大家主持公道!」 宋開山道:「我們聽說方才的事故了,少林望重一方,門下弟子自律極嚴,我相信絕不會為了一萬兩銀子而謀財害命的,這一定是江湖宵小之徒,趁著來客人多雜亂,少林疏於防範之際,前來做的手腳。」 梅山白笑道:「我有證據證明絕對是少林寺中人所為的!」 圓慧怒叫道:「你簡直胡說八道!」 圓智上人卻搖搖手道:「七師弟!不要暴躁,且看看這位施主有什麼證據!」 梅山白笑笑道:「在下白梅,是江湖無名小卒,但是為了飲仰少林盛名,才出頭多事,也希望貴派能自惜羽毛……」 圓智上人道:「只要是本寺門人所為,老衲一定按規例處置,對各位有個交代,但不知施主憑什麼指證是本寺門人所為呢?」 梅山白取出一個小包道:「這是在貴寺客舍中找到證據!」 打開後,卻是一包藥渣,圓慧道:「那位慘遭兇殺的一空法兄因為身染微恙,敝寺給他煎了藥,送去給他服用,難道有什麼不對?」 梅山白道:「是用的藥不對!」 圓慧道:「用的藥怎麼不對?」 說著,去檢查了一下,道:「柴胡、甘草、焦喬、麥多……這些都是治風寒療滯食的藥,那位法兄是感冒風寒,消化不順……」 梅山白笑道:「老方丈懂得藥理就太好了,這藥裡用幾味蒙汗藥又是為了什麼呢?」 圓慧道:「胡說,本寺怎會有那種東西?」 宋開山道:「閣下弄錯了,少林乃名門正派,怎會用這種江湖下五門的藥物,即使有,也是別人栽贓的!」 梅山白道:「藥裡沒有蒙汗藥,只有幾味熬制蒙汗藥的原料,必須經過煎熬後,才有蒙汗藥的效果,藥是少林熬的,照死者的病情,絕無加那些藥材的道理,如果是別人栽贓,則必須要闖進貴寺的藥房,那似乎不太可能吧?」 圓智上人神色一動,道:「真有這回事嗎?」 圓慧道:「小弟根本不懂得配製蒙汗藥,也不認識那幾味藥!」 了空道:「這個我倒是知道的。」 說著上前看了一下,又道:「不錯!掌門人,假如這藥是貴派熬的,則不是處方的人有問題就是司藥的人有問題,外人是不可能用這種方法下手的!」 圓慧道:「慢來,人是被刀殺死的,假如本門弟子是有心謀財害命,乾脆用點毒藥毒死他算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蓋玉芬道:「我表哥也懂得醫理,你們一定是先想把他迷住了,好偷他的金子,被他發覺了才拿刀殺了他!」 梅山白道:「這就對了,我進門時,藥才吃了幾口,就被打翻在地下,而且死者是赤身露體的,那正是服藥後,神智昏迷,全身發熱的現象,死者吃下幾口藥後,因為有了那些徵兆,發覺不對,乃住口不飲,想爬出門來求救,被預先埋伏的人殺死了,死在靠門口,那位老方丈是見到的……」 圓慧低頭不語,圓智上人沉聲道:「把處方及司藥的弟子叫來!」 門口侍立的弟子去了一下,同著一個年青僧人到來。 跪下叩頭道:「弟子悟修叩見掌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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