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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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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白道:「這很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兩位元的出行消息被洩漏了,以二位原有的身分,很難自清,所以兄弟才為二位爭取這半天的先機,那些人至少也得半天後才清醒,二位有此半天的餘暇走在前面,必可萬無一失了。」 這番話很厲害,黑風雙衛心中都是一沉,覺得昨夜留柬示警的那個人的確有先見之明,尤其是「遇事莫推辭,金人三緘口」,現在,可說是完全應驗了,在梅山白這樣安排下,假如消息外泄,必然是他們本身有問題,想賴到別人頭上也不可能了。 陳克莊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蓋莊主對我們還不完全信任了!」 梅山白笑笑道:「不!蓋大哥對二位完全信任,是兄弟對二位不信任!」 黑風雙衛臉色一變,梅山白又道:「兄弟當然不會懷疑二位,但是英雄館的其他人如果稍有不穩,都可以拿二位當作代罪的犧牲,因為二位的出身與他們是兩個路子,怎麼樣也不會比他們的立場穩,兄弟此舉正是為二位堅定以後的立場!」 陳克莊拱手道:「多承關照,但是老弟要愚夫婦如何著手呢?」 梅山白道:「工作很簡單,我們的第一站是武威,可是要虛張聲勢,將工作先指向酒泉,明天蓋大哥就將率同了空,與宋開山出發,赴酒泉找黃河六鬼問難,然後由兄弟與李明明暗中輕取武威。」 陳克莊道:「辦法是好,但不知愚夫婦又能做些什麼?」 梅山白道:「河西四郡都是昆侖的地界,二位在昆侖當有熟人?」 劉素娥道:「以前是有的,現在已形同陌路了。」 梅山白笑道:「只要認識就好,二位元可以登門拜訪,簡述我的計畫,同時更告訴他們,這是個坐收漁利的機會,一舉而消滅兩股勢力,叫他們邀集高手,在武威伺機伏擊。」 劉素娥道:「這不是對你不利嗎?」 梅山白笑笑道:「我認為他們不會相信的,即使相信了,也不會採取行動,反而會設法助我成事,因為如此一來,洛陽將成為十八友的公敵,自相火拼,對五大門派來說是一件好事,他們怎會傻得來插上一手呢?」 劉素娥道:「可是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要被人視為奸細了嗎?」 梅山白道:「這個計畫是我與蓋大哥擬定的,我們心中明白就是了,最主要的是要達到輕取武威的計畫。」 陳克莊想了一下道:「武威的柳世宗不足論,十八友在中西部的實力除了蓋莊主外,就是方仲瑜最強,萬一昆侖將計就計,專對酒泉方面下手,對蓋莊主與方仲瑜展開伏擊呢?」 梅山白笑道:「方仲瑜得知蓋大哥前往,一定集全力以待,昆侖縱有此心,也必定是在蓋大哥與方仲瑜火拼之後,可是蓋大哥此去只是叫得響,到了那兒,反而會和顏悅色,與方仲瑜修好了,他們打不起來,昆侖也不會輕易下手,而我們在武威卻輕易得手,這才是個萬無一失的絕妙好計畫!」 陳克莊一歎道:「老弟的計畫可以說是十分周全了,可是光取得一個武威,並沒有用處,河西四郡各有一霸,柳世宗是最弱的一環,兼併武威之後其餘三處,提高了警覺,再謀取他們就難了!」 梅山白笑道:「河西四郡唇齒相依,取其一可令那三處惶惶不安,而武威又距洛陽最近,得一據點以阻其東進,我們將箭頭指向東南幾處,逐一蠶食,大局既定後,不怕那三處不望風來依則可不戰而克矣!」 劉素娥道:「計畫是好的,但只怕事情未能盡如人意,尤其是後來東取時,阻礙更多,江南幾家大戶實力雄厚,人才也多,如果與河西三郡連成一氣,夾攻我們……」 梅山白笑道:「要與那三處聯絡,勢必經過武威,我們得到武威後,把關嚴守,使他們無從聯絡起不就行了,所以武威乃屬必取,這第一著成功與否,全在二位身上,這第一的任務很重,此行最重要的乃在保密,務期使人不知道我們的目標在武威,所以二位必須行蹤十分嚴密,也必須迅速。」 劉素娥道:「我們將計畫透給昆侖時,他們洩漏出去怎麼辦?」 梅山白笑笑道:「他們來不及,因為蓋大哥一到酒泉,我就下手,昆侖如果把全付精力移到武威想阻止我時,蓋大哥當即聯合方仲瑜,直搗昆侖本壇,那可近得很。好了,為了爭取時間二位立即出發吧!二位元遞出消息後,靜觀昆侖的反應,隨時與兄弟聯絡,兄弟叫海馬週三跟著二位,有事情告訴他,他就能秘密傳到兄弟手中,這是我們英雄歲月的第一步,大家努力幹吧。」 說完他就告辭走了,黑風雙衛怔然良久,沒有作好結論,海馬週三已經來催促了,同時也為他們備好坐騎。 二人僕僕風塵,兼程趕到武威,只花了四天的時間,可是他們上門去拜訪昆侖名宿儒俠九原先生駱九原時,卻撲了個空,駱九原出門訪友去了,歸期未定,事關緊要,他們是像熱鍋上的螞蟻,找身分低一點的人,又沒有用,而海馬週三已經告訴他們,蓋天雄、了空、宋開山三個人昨日過境往酒泉去了。 黑風雙衛急得動用了連絡秘令,才算把駱九原找了回來,原來駱九原是為了避嫌疑,不肯見他們,得到秘令之後,才知事態緊急,閉門秘談,當然是瞞著週三的,駱九原聽見這個消息後,連連頓足,大呼糟糕不止。 因為他見到有一批很陌生的武林人來到武威,認為情況非常,唯恐會對自己不利,緊急向昆侖總壇請求派過不少高手前來,總壇在玉門,離酒泉只有咫尺之遙,這一來豈非兩邊誤事。 駱九原分析道:「十八友絕不能為一家兼併,他們雖有聯盟,因為內部互相磨擦,尚可收牽制之功,如果成為一統的局面,五大門派將面對一個龐大的組織,這是很不利的事,因此我們一定要暗助柳世宗不被兼併。」 劉素娥道:「可是駱大俠如果對梅山白下手,蓋天雄那邊就會對貴門昆侖總壇突擊,那是貴派的根本重地……」 駱九原想了一下道:「敝派與武當不同,門戶的實力分散各處,總壇只是一所屋宅而已,他們也搶不走,最多犧牲幾個門人而已,對昆侖的元氣毫無影響,能守則守,不能守就讓開。」 陳克莊道:「那對貴派的盛譽卻大有關係。」 駱九原一歎道:「沒關係,方仲瑜那邊召集好手,嚴陣以待,敝派掌門人唯恐有變,已作疏散的打算,沒想到方仲瑜只是為了對付蓋天雄,敝派根本重地丟了也無所謂,實力卻不能輕擲,因為我們要對付的不是十八友,而是那個暗中操縱的勢力,彼暗我明,尚未一戰之時,我們的實力必須隱藏,這是五大門派的一致決策,目前我們只好全力應付梅山白,絕不能讓他吞併哪一家,因為十八友的實力雖雄,基礎卻不穩,一些江湖人都是見風轉舵的投機者,一旦有個強有力的人物出現,他們必會如水而趨,使那個人的實力更形加強,用這批人來與五大門派正面作對,我們不得不將隱藏的實力人物一一亮出,暗中操縱十八友的人就可以一個個地消滅我們,這是個絕大的陰謀。」 劉素娥道:「我也懷疑這內並之策,出自暗中操縱者默許,而那個梅山白,很可能就是由操縱者遣出的,否則他怎會在一夜之間,取得蓋天雄的如此重視呢?」 駱九原道:「那倒不會,我們知道暗中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操縱十八友,但只是派出一些使者居間聯絡,真正的根據地在什麼地方,有哪些人物,卻始終是個謎,這個梅山白只是適逢其會,不可能由對方派出,因為那個暗中操縱者絕不肯派遣代表性的人物公開露面的,連十八友本人也都摸不清真相,否則我們早就擒制其中一二人逼問究竟了!」 陳克莊道:「我們放任十八友各自為政,也就是想從他們身上找出暗中的操縱者了。」 駱九原道:「是的,十八友分散各地,將蛛絲馬跡歸納起來,尚有線索可循,如果集中成一個大組織,則指使的方法也歸於統一,所用的人更少,更難找線索了,何況這個大組織以其雄厚的人力向我們發動攻勢,我們自顧尚且不暇。」 劉素娥道:「那我們要如何通知梅山白呢?」 駱九原道:「據實以告,梅山白知道昆侖要插手其事,很可能會知難而退,先消弭了這場兼併之禍,慢慢再談……」 三人又商議了片刻,駱九原忙將本派高手環伺在柳世宗的招賢館附近,以便隨時支援柳世宗。同時還暗中通知了柳世宗,叫他防備,柳世宗也為周圍的陌生人忽而聚齊而心驚,得到消息後更為緊張。 劉素娥則將消息告知海馬週三,命他迅速與梅山白聯絡,同時還好意警告說昆侖高手羅列,勸他謹慎從事。 週三領命而去,卻一直沒有回報,就這樣密鑼緊鼓過了七八天,一點事情也沒發生,黑風雙衛簡直坐立難安。 這一天駱九原出去探聽動靜,回來後唉聲長歎道:「陳大俠,這個梅山白果然厲害,我們都中了他的計,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他根本就是擺的空城計。」 陳克莊愕然問道:「駱老,出了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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