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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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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什麼人呢?」 「那可不知道,我們門上每班四個人中有一個人是知道這條路的,六班共是六個人,見牌子就領著往此地來,不通過朱總管,也不讓英雄館的人知道,至於來的什麼人,為了什麼事,我們可不清楚了,這份兼差沒有別的好處,年節可以多得二十兩銀子的外賞,工作也很輕鬆,一個是帶路,另一個就是埋死人。」 梅山白一怔,週三接著道:「死人不常有,大抵是外來的人,不知怎麼摸了進來,被護莊的人殺死,就由我們抬出去掩埋,小的幹了五年,只埋過一回,死的是有名的中州劍客仇星漢,他原是義風樓上的貴賓,不知怎麼死在秘道中了……」 梅山白笑道:「這麼說來,你們六個人倒是比各處的總管還更得莊主親信了。」 週三苦笑道:「莊主是認為叫我們參與秘密,比其他的人靠得住,我們絕不敢洩密,又有好處可得,也說不上更信任了。」 梅山白道:「蓋莊主這一著倒是很高明,把最高的機密託付給不可能構成威脅的人,才能確保安全,可是你告訴了我……」 週三笑道:「莊主既然指明要您走這條路自然是視您為心腹知己,告訴您也不打緊!」 梅山白笑道:「可是有些話你並沒有必要說吧。」 週三急了道:「大爺,小的是看您在莊主那兒必然會有發展,想請您提拔一下,所以才多說了幾句,您總不會……」 梅山白又安慰他道:「周老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莊主的,我新來乍到,正須要幾個親近的人,我此去見莊主,混得好,大家都有好處,混不好,就要您抬回來了。」 週三道:「那不會的,莊主對您很器重呢!」 梅山白輕歎道:「那可很難說,如果我跟莊主談得不投機,為了這條秘道的關係,莊主也不會放我活著離去吧!」 週三臉色變了一變,梅山白笑道:「不過我想情形不會太糟,還有什麼我該知道的嗎?」 週三道:「沒有,到了門口,您對門上的人要客氣一點,莊主護宅的那些傢伙是他親手訓練的,雖然不出名,也不在外面露臉,但是武功之高,絕不在義風樓上的高手之下……」 正說著,遠遠已見一棟屋影,有人喝道:「來人止步,是哪一處的?」聲音低沉,卻中氣十足,一聽就知道是內家高手。」 週三忙迎上去道:「是海馬週三,奉莊主之命,陪梅俠士前來赴約。」 兩條人影疾飄而至,是一對黑衣勁裝大漢,一人道:「知道了,你把馬帶回去,梅俠士請。」 梅山白冷冷地道:「等一下,叫週三留著,馬匹我還要騎回去!」 那大漢道:「梅俠士,除了莊主指定的人外,任何人不得進莊。」 梅山白沉聲道:「胡說,這是誰興的規矩?」 那大漢道:「是我們定的規矩,梅俠士請下來吧!」 伸手一拉馬韁,梅山白將韁繩一抖,像馬鞭一樣,刷的一聲,大漢的手上已挨了一下,他一聲低吼,迅速上撲,另一名漢子也從左邊撲到,兩面夾攻,要把梅山白抓下馬來。梅山白猛一提韁,黑馬人立而起,兩枚前蹄,很巧妙地一彈一落,落在兩名大漢的背上,兩聲悶哼,倒了下來。 接著莊門中人影疾出,四五條同樣打扮的漢子,手執長劍,如飛鳥般地圍了上來,月影照耀下但見劍光如水。 梅山白身子由鞍上拔起,不知他如何動作的,在人堆裡一落一轉,五條大漢手中的劍都到了梅山白的掌中,而且他們的人也呆立不動,顯然是被點中了穴道。 跟著莊門口閃出了蓋天雄的身形,笑著道:「梅老弟,佩服,佩服,現在才算見到你的真身手,白天你那一刺倒是手下留情,否則蓋某恐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梅山白的臉色卻很難看,沉聲道:「莊主,在下是久聞你義薄雲天,才遠道而投,可是莊主的作風太令人失望了。」 蓋天雄笑道:「老弟言重了,那頭野馬曾經摔了蓋某幾跤,蓋某心中很不服氣,才借重老弟的騎術馴伏它出口氣,至於這批混帳,蓋某明知他們的態度太壞,唯恐得罪老弟,一聽說老弟駕到,蓋某立即出迎,還是遲了一步,萬望恕罪。」 他一開口就將所有的事都作了解釋,梅山白明知所言非衷,但也不便說破,只得裝作憤然地道:「莊主好客之名,恐怕要給這些人破壞光了。」 蓋天雄笑道:「老弟是第一個為蓋某邀請上門的客人,無怪他們不懂得接待,至於平常,他們護宅倒還管用。」 梅山白冷笑道:「恐怕也不見得,如果碰上個高手,他們毫不管用。」 蓋天雄有點不好意思,但仍笑著道:「遇到老弟這種高手,自然沒話說了,但我相信世間如老弟這樣的高手不會太多,看在我的份上,放過他們吧?」 梅山白輕輕一笑,輕輕一轉身,在每人身邊繞過,不但把劍還給了他們,也把穴道解開了。 蓋天雄沉聲道:「混帳東西,還不向梅大俠請罪。」 那些大漢恭身抱劍作禮。梅山白也笑笑道:「我也有得罪之處,尤其是那兩位被馬踢中的,恐怕要休養幾天才能復原,趕緊扶他們休息去。」 大漢們再度恭身陪罪後,才扶起地下的同伴。 蓋天雄則挽著梅山白道:「老弟要週三留下自無不可,只是我們這一談恐怕要到天亮才歇,他還要值班,何不叫他回去睡覺呢?」 梅山白笑道:「莊主,在下想討個人情,我跟前缺個使喚的人,週三倒是頗合我的胃口,莊主給他調個差使吧?」 蓋天雄道:「沒問題,週三,你就侍候梅大俠吧,其他的工作都免了,津貼由梅大俠外賞,你到門房去等著吧!」 週三謝了二人,跟著那批大漢走了,蓋天雄才道:「老弟,憑心而論,你看剛才那幾個人怎麼樣?」 梅山白道:「以資質論都是上乘之選,就是臨敵經驗太欠缺,再者莊主也沒有教導他們,否則不應如此差勁的。「 蓋天雄歎道:「不瞞老弟說,他們是小妾訓練的,我的功夫只能一個人練,教人卻不行,因為他們不是材料。「 梅山白道:「這倒不錯,莊主的追魂鐵膽是當世絕學.除了莊主兼人才華,誰也達不到那個程度,他們自然更非其選。「 蓋天雄十分興奮地道:「小妾的武功我本來認為還可以,但是今天經老弟一試,才發現太差了,這批人以後還要請老弟多費心一下。」 梅山白故作不解地道:「我不明白,莊主在英雄館中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好手,再加上莊主本身的威望,誰敢來輕捋虎鬚,何必又在家裡養著這批人呢?」 蓋天雄沉吟片刻才道:「我們進去談,說來話長呢。」 說著將他挽到一所大廳中,但見一桌盛筵分佈了四份懷筷,完全沒動,足見是誠心等他的。 不過在桌子旁邊還坐著兩個手執羽扇頭頂綸巾的中年人,外貌雖然斯文,卻帶著一付陰險之相。 蓋天雄進門後就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提起新來的高手梅山白老弟,這是邊城邊先生,這位是錢有計錢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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