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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當然有了,一劍斷喉,乾淨俐落,受者幾乎全無感覺,這是劍藝的高度發揮,別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高手所為,那時我又該如何解釋呢?」

  上官玲笑道:「誰叫你有那麼多麻煩的,像我多輕鬆,我的劍技是學來殺人的,出手必凶,不會很好看,可是很實用,也不怕人看出底子來的!」

  古如萍輕輕一歎,他沒法解釋,他的劍技走的是空靈的境界,即使在殺人時,也近乎一種藝術,這是武學中一種最高雅的境界。

  上官玲的劍技殺人很有效,但跟他的比起來,卻是雅俗之異而非高下之分,但他不能跟上官玲說這些的!

  因此古如萍只有問道:「你那兩個都解決了吧!是什麼人?你手中的好像是蜂尾針筒,誰有這個毒器?」

  「滿天星錢四,這個臭麻子倒真有本事,居然弄到了這一筒要命的玩意兒,要不是我們命長,預先有了知覺,光是這玩意兒也能要了我們的命!」

  古如萍接過圓筒來看了一下,咋咋舌道:「好傢伙,針上淬了毒,這兩條命算是撿回來的!」

  上官玲道:「不但是撿回來兩條命,而且還省了殺人的解釋;除了錢四自己是一劍斷頭外,孫一刀和兩個婆娘都是死在這上頭,免得囉嗦了!」

  古如萍道:「不錯,不過我們還得把兩個死人往裡面搬一搬,在這個地方,我們就沒有殺人的理由了,她們究竟是鷹王的小老婆,這是她們的花園裡!」

  上官玲點點頭,上前一人一個,肩著向自己的小院中走去,路過院門口的小屋,但見小桃和小蘭兩個丫頭都著了迷香,睡得昏昏沉沉,倒是頗為佩服對方的手腳俐落。

  把人往院子裡一丟,他們略為合計了一下說詞,然後就開始進入大院,但見兩個值班的丫頭被人點了死穴,眼睛大大的倒在一邊,難怪古如萍跟人鬥了半天,也沒驚動誰了。

  再往裡走,又見兩個丫頭摔倒路旁,這兩個人卻是被兵刃殺死的,一劍斷喉,沒給她們叫出聲音。

  一直來到瑛姑所居的樓下。古如萍來過幾次,那是為阿喜治療腳傷時來的,他也先去敲了阿喜的門,只聽裡面咯咚一聲,像有重物摔下來的聲音。

  古如萍嚇了一跳,連忙踢門進去,但見阿喜從床上翻倒地下,只能掙動,卻爬不起來。

  他連忙上前抱起了阿喜,一試脈絡,還好她也只是中了迷香,幸得她屋子裡插著一瓶菊花,古如萍把花丟掉,用冷水澆在她的臉上,使她驚醒了過來,看見是古如萍,居然還笑了起來道:「你這個大壞蛋,要來找我,你悄悄地說一聲就是了,幹嗎還要用那玩意兒呢?」

  古如萍歎了口氣道:「阿喜,你別想歪了,迷魂香不是我弄的,夫人在樓上嗎?」

  阿喜連忙道:「你可別亂來,表姐在樓上是不錯!你可不能去找她,這個地方耳目眾多……」

  古如萍急了道:「你想到哪去了,出了大事了!」

  阿喜看他拿著兵刃,這相信他不是為了偷香而來的,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這是怎麼回事?」

  古如萍見她還是四肢無力,只有為她穿上衣服,這個娘們兒是地道的北方人,睡覺時脫得光溜溜,連肚兜都不系一個,只有一一為她穿好了。

  摸到她身上,她還咯咯直笑,撒嬌道:「死人,你別乘機揩油,摸得人癢死了!」

  好不容易幫她穿好衣服,然後托著她上了樓,瑛姑的門口,趴著一對小丫頭,而瑛姑也倒在炕上,還好她們的衣衫整齊,而且也都是著了迷香。

  阿喜只能坐在一邊,手腳不能用力,古如萍找了冷水,先把瑛姑救醒了,而後在後房中找出瞭解藥,吹進了他們的鼻孔中,再喂了一顆提神的藥!

  瑛姑醒得很快,她的臉紅紅的先把床頭上的一本書藏起來,古如萍眼尖,早已看見那是一本春戲圖,在坊間可以偷偷地買到,只是閨閣間不易見到而已。

  他自然不會說出知道那本書的內容,只是把事情很簡要地說了一遍。

  瑛姑臉色一變道:「原來是這兩個婆娘在搞鬼,難怪他們今晚會來找我聊天,說了半天鬼話,還送了一本下流書給我!」

  她紅著臉把那本春戲圖取了出來,書上傳出一股甜香,卻與那種迷魂香的氣息十分接近。

  她囁嚅地道:「這書中其實也不怎麼樣,只不過那些圖書都還畫得傳神,我為了好奇才翻了幾頁,也就是這種氣味蓋住了迷魂香的氣息,方著了她們的道兒……」

  古如萍道:「若非夫人失了警覺性,她們怎麼能在院中自由活動呢!幸虧我是江湖道上混出來的,一聞到氣味不對就趕緊溜了出來,也剛好那個滿天星錢麻子,探頭進來,我老子就給了他一刀,把他手中的那具追魂峰尾針弩給奪到手,才一一把那另外三個人解決了,否則我們就雙雙作伴上枉死城報到了!」

  瑛姑歎了一聲道:「郝玉英和齊賽花這兩個人平時不苟言笑,也最老實,誰會想到她們還有這種行動呢!谷平!我實在很抱歉,害你們一再受驚!」

  谷平皺眉道:「那倒沒什麼!我放出那些話來,就是想引那些心中有鬼的人來,所以我一直在提防著,只是沒想到有兩位夫人,我老婆又是在慌急中出手,根本沒看清楚是誰,錢麻子的暗器是淬了毒的,打上就沒救!」

  瑛姑道:「只要她們幹了這事,殺了她們也沒關係,他們迷倒我是為了方便行動,恐怕其他姐妹那兒也一樣的設下了迷香圈套,我們得去看看!」

  阿喜也能動了,三個人帶著解藥,把後宅整個地巡了一遍,果然沒錯,十二金釵中其他九個人全部被那種迷香或是迷藥給迷得失去了知覺。

  問明瞭那一堆姨奶奶們著迷的經過,果然都是郝玉英和齊賽花先後動的手腳,對她們兩個的被殺,誰都恨得牙癢癢的,也沒人出來為她們說話了。

  對外,則是宣佈他們暴病身亡,吃河豚魚中毒了,因為滿天星是郝玉英的表哥,都是江陰人士,當地盛行吃河豚,他們也常托人從家裡帶了來一飽口欲,別人聽了那玩意吃了會送命,都敬謝不敏了。

  只有孫一刀和齊賽花兩個人有時還鼓起勇氣來一趟,兩位姨奶奶雖是正在少艾,但滿天星一臉麻子,孫一刀粗鄙像個屠夫,兩個人的年紀也不輕了,跟姨奶奶們在一起,倒是沒人說他們的閒話。

  說他們吃河豚致死更是十分自然,因為前一天他們的確吃過河豚。原來四個人是密商晚間下手要對付谷平夫婦,故外面的人甚至連宅中其他的人都相信了。

  兩個武師死了,可以秘不舉喪,但兩位姨奶奶的後事卻不能馬虎的,鷹王府中照樣為她們舉喪發引,小小的場面了一下,因為她們畢竟只是姨奶奶,沒有誥命,不能大事鋪張,敞開來做喪事的。

  靈柩移放在城外的白雲寺,前後是五口棺材了。除了這四個人外,還多了一個胡鳴九。

  王府裡再也沒有瑞祥的人了,但古如萍夫婦兩卻沒敢輕鬆,他們還得提防著外來的侵襲,谷大娘子順理成章地把那毒蜂尾針留了下來,還在錢四的屋子裡搜去了一把淬了毒的針。

  可能是那種歹毒的暗器鎮住了宵小的膽,王府裡也沒有再死人,而谷先生夫婦在王府中的地位也高了起來,誰見了他們都是恭恭敬敬的,再也沒人敢把他們當作一般流俗的江湖人看待。

  甚至於有一夜,古如萍公然也摸上了瑛姑的小樓,關上門一躺老半天,也沒有人說閒話了。

  只有一個人對這件事不滿意,但也只有私下裡埋怨,那是谷大娘子上官玲。半夜裡,古如萍又摸回炕上睡覺時,她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古如萍痛得直皺眉,卻不敢叫喊,只有壓低了聲音道:「娘子,你輕一點好嗎?瞧你這樣子,倒像是愛拈酸的婆娘子了。」

  「活見你的大頭鬼,老娘去吃你的醋?我只是警告你小心,別看鷹王對你十分器重,也別看你為他盡了不少力,你玩了他的小老婆,他可沒興趣戴綠帽子!」

  古如萍一笑道:「那你就錯了,鷹王也是個怪人,他討了這麼一堆小老婆,本人卻偏好男風,對這些花不溜丟的大娘兒們,除了偶一為之,極少沾惹。

  「因此,對他們在暗中偷人的事,他也是眼開眼閉地裝作不知道,我這幾天在暗中調查的結果,現在的十大金釵中,至少有八個在暗中偷漢子……」

  上官玲撇嘴道:「九個,現在又加了一個瑛姑!」

  「她絕不是一個淫賤的女人,但畢竟是血肉之軀,更兼她習過內媚術,這青春獨守的滋味的確難挨……」

  「所以你這個大情人才有機會去安慰她!」

  「也不是這麼說,我們主要是為了要商量事情,不過自從那次我發現她晚上一個人在獨賞春戲圖而著了迷藥的道兒,就知道她內心十分孤獨,已快到心魔內賊的地步!」

  「那是一種什麼境界?」

  「你沒學過這個,所以不明白,到了這個程度的人,如果不適時宣洩,就會走火入魔,輕則神智迷亂,重則喪生送命,所以我適時給她宣洩一下。」

  「浪子,我雖然沒有學過這種邪功,但我知道厲害,你給她宣洩一下內火倒是沒關係,只不過我要提醒你,別去害人家,她是鷹王的姬妾,跟你沒有結果的!」

  「這一點我很清楚,事實上她的心目中,始終把我當作是一個工於心計的江湖人,她之答應我的挑逗,一個是在解決饑渴,一半是在籠絡我,或是造成把柄,以備將來威脅我,所以,她絕不會看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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