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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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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嬌容仍是在低頭思索。 南宮一雄笑道:「老婆子,你別傷腦筋了,諒你一輩子也想不出這一招的破法。」 雲天鳳卻冷冷地道:「不見得,這一手若是先找上一個人,恐怕宮間夫人就不會如此神氣了。」 南宮一雄一怔道:「夫人難道另有高見?」 雲天鳳點點道:「不錯,宮間夫人的劍術造詣不謂不深,這一石三鳥的手法也確實驚人……」 宮間紀子道:「我本來只想殺一個人,那兩個傢伙是自己送死的,可怨不得我,不過你說我這一手還有破法?」 雲天鳳搶著道:「是的……」 宮間紀子不等她說完也搶著說:「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方法能破解我的那一手?」 雲天鳳含笑道:「話必須從頭說起,你那一腳將劍身直踢出去,勁力之猛,較之手刺還要強,擋是擋不住的,只有把銳鋒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才能身免其創……」 宮間紀子笑道:「不錯,這是我算准了的,而那位七殿下的反應也很合作,完全如我所料,只是那兩個死鬼的功夫太差,出手對架太遲,以至於劍鋒劃過了他們的咽喉,勁倒減弱了一點,未能使劍回到原來的位置,可是只差了一點點,總算他們很不錯了。」 這時那些惑然的人們才開始懂得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宮間紀子一腳踢劍,是算准了可能的反應,利用別人的招架彈力,使劍回到原來的位置,她甚至將南光中劍後,跨奔兩步,仰天便地,將劍尖刺落在什麼地方都算准了。雖然方向略偏,可是那枝劍的確已回到原來的地方,這手中劍術造詣,可以說到了驚人的程度,在場的群雄多半是極負盛名的劍道高手,可是大家連這手中神奇的手法過程都看不出來,大多數人都跟南宮少雄的想法一樣,幾乎懷疑是妖術使然,確實是夠慚愧的了。 南宮少雄撫著被擊傷的臉頰,望著雲天鳳更現出一種失意的神色,他心中對雲天鳳的傾心依然不減。然而經方才那一幕,他才知道雲天鳳的劍術造詣比他高出許多,在自慚形穢下,那一種希望也消沉下去了。 雲天鳳見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在她身上,仍侃佩地說下去道:「宮間夫人的計算不謂不准,可是她所以能夠成功,只能說是選准了物件,假如換了……」 宮間紀子迫不及待地問道:「換了你又能怎麼樣?」 雲天鳳笑笑道:「換了我的話,那反應與七殿下完全一樣,因為我們都是在危急時只想到自己的人。」 易嬌容突然抬起頭來道:「還有人能例外嗎?」 雲天鳳莊然一笑道:「有的,是我丈夫陳劍。」 眾人都是一震。 南宮一雄頗有深意地一笑道:「對,陳老弟的心胸與人不同,他可能會做出不同的措施。」 宮間紀子立刻道:「姓陳的,假如那一劍是指向你而來,你會怎麼樣應付?」 陳劍想了一下道:「我會奮劍直劈,將它擊落下來。」 宮間紀子哈哈大笑道:「這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那一劍若是能劈落下來,你不僅是天下第一人,更是天下第一劍了。南宮先生,你相信這句話嗎?」 南宮一雄沉吟良久才道:「這個我倒不敢驟下定論。」 陳劍卻道:「我沒有說我一定能將它劈落,可是我舍此之外,別無選擇餘地,你那一劍太強了,我若劈下來,別人也劈不下來,因此我不能為了救自己而嫁禍別人。」 宮間紀子呆了一呆道:「你知道一劈不中的後果嗎?」 陳劍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做事情的時候,從不計較後果。」 易嬌容突然興奮地叫道:「對了,奮劍直劈,那是唯一的解決,而且那一定會成功,因為你那一劍的勁力完全側重在兩邊,中間是最弱的部位。」 宮間紀子臉色微變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易嬌容得意地大笑道:「那不是看出來的,是想出來的,你的目的是借力傷人,因此接招的人並不是你真正的物件,你只是利用人在緊急時的錯覺才能達到目的,老七,剛才你若奮劍直劈,一定可以奏效。」 宮間紀子冷冷一笑道:「不錯,你完全說對了,那一劍在中間最弱,奮劍直劈,我的計畫就失敗,只可惜七殿下當時只想到救自己,所以我才沒有失敗。」 七王子慚愧地低下了頭。 易嬌容卻手揮雙劍道:「宮間夫人,老婦親自候教。」 宮間紀子冷冷地道:「你不過是因為得了人家的啟示,才僥倖破了我一招,要想勝過我,你還差得遠呢。」 易嬌容哈哈大笑道:「因一知十,你的劍招怪異,不過是利用人性上的弱點,想透了你的用心,老婦確信有勝得了你的把握。」 宮間紀子不動聲色地道:「陳劍的思想是發自內心的,所以才無暇可擊,你能做到他那種程度嗎? 易嬌容笑道:「不需要,完全象他那種心胸,反而容易上你的當,仁慈也是一種弱點,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君子可以欺其方,我把握住你的出劍用心,加上我自己判斷,你那些狡猾就無所用其奸了。」 宮間紀子沉吟片刻才道:「易嬌容,你的觀察才良厲害,我心許你為我此生所遇的最佳對手,看樣子我要想勝過你,必須要用到我的真才實學了。」 易嬌容微笑道:「剔除掉你的陰險,若論真才實學,你恐怕所剩無幾。」 宮間紀子冷冷一笑道:「你自己又剩下多少?」 易嬌容不禁一呆。的確,在所有的劍法中,完全是講究招式變化,不離詭詐二字,拋開這些詭詐的變化,所謂劍法,不過是劈砍刺削等一些手法。 宮間紀子不容她多想,拋手中的短劍道:「我這柄到是淬過毒的,見血封喉,觸膚即死,在沒有動手前,我先對你說明了,免得你死了還做個糊塗鬼。」 易嬌容毫不在乎地一笑道:「這不是廢話嗎,假如你的劍能碰到我身上,即使不淬毒,我也很少有活命的機會,假如你的劍法真正高明,就用不著多此一舉。」 宮間紀子也是一怔,高手論劍,勝負即定生死,毒與不毒的關係太微小了,她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因此她將短劍一揚道:「對極了,我們過去都犯了很多沒有注意到的錯誤,今天大家都獲益非淺。」 易嬌容不再說話,雙手作勢,腳上慢慢地移動,等待著一個最佳的出手機會。 宮間紀子也凝神聚勁,隨著她的移動而變換方向,兩個人都是以守為攻,緊張地對磨著。 四周寂然無聲,雖然兩個人還沒有交換過一招,那緊張的情勢卻追得大家連氣都透不過來。 待戰的,觀戰的,都處入極端的緊張中,忽然遠處響起蹄聲,馳來三點黑影,那是二王子與趙綠漪、趙小慧母女。 他們的來並未分散大家的注意,而那三個人入場之後,也被那一觸即發的情勢吸引住了,連馬都忘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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