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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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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鳳冷笑道:「南宮一雄故意將他們的目的透露給我,他明白華容前輩藏身之處一定很不好找,想利用我替他們引路,因為我能動用丐幫門下,打聽一個人自然方便多了,我為了不上當,所以才藏到這個最不受注意的地方,誰知他們神通廣大,還是……」 南宮玉梅悲泣失聲道:「他們一定是跟在我身後找到母親的,我化裝的技術雖精,卻完全是從父親那兒偷學來的,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父親。」 雲天鳳又想想道:「南宮小姐,我不知張方遠跟令堂大人有什麼糾葛,不過事實俱在,你可以捉摸一下誰是真正的兇手,照下手的情形自然是張方遠的可能性大,可聽你一說,似乎令尊大人也頗有嫌疑。」 雲天鳳道:「昨晚令尊與張方遠同在西山練刻,因為是我門下的一個弟子去監視的,不知他們練的是什麼劍?現在想一定是根天式,今天一早他們就分開找尋令堂下落了,假如只有令尊才能認出你的化裝,自然是他先接觸令堂了。」 陳劍連忙道:「這不能胡說,很天四式變化精緻,南宮城主若是昨夜開始練,怎能使得如此精熟?」 雲天鳳笑笑道:「南宮堡主已經看我們練過好幾次了,以他的造詣,縱然學不會,也可得其大概,昨夜再由張方遠解一下其中奧秘,自然輕車熟路。」 陳劍正色道:「天鳳!這類事情關係重大,你不能憑一已之意,任意猜測。」 雲天鳳笑道:「我只是提供所知,給南宮小姐參考,並沒有指認誰是真凶。」 南宮玉梅呀牙道:「不必再研究了,反正兩個人都不能放過,陳夫人只需告訴我他們的下落……」 雲天鳳輕歎道:「這個我無法奉告,雖然我曾派門下弟子監視他們的行動,可是他們兩人功力高深,那能相得住,不久之前,我接獲報告,說他們已經脫離監視,行蹤不明,這也怪不得丐幫弟子失職,為了不使他們知覺,自不能盯得太緊,遙遠目注,就象驅犬逐雀,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南宮玉梅聽不得她嘮叨,立刻道:「只要他們在京師,我不怕他們飛上天去,陳大俠,陳夫人,剛才失禮了,容後再行致歉,現在我要告辭了。」 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陳劍連忙追上去道:「南宮小姐,希望你能聽我一句勸告,凡事三思而後行,尤其是對令尊大人,你要慎重,無論如何,他總是你父親。」 南宮玉梅回頭望他一眼,嘴唇動了幾動,好像要說什麼,可是她最後只歎了口氣走了。 雲天鳳追到門口,看到水蜜桃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不禁一怔道:「查大媽!你怎麼又跟她過不去了?」 陳劍連忙道:「是我罰她的,她太不象活了。」 雲天鳳喂了一聲道:「她怎麼得罪你了?」 陳劍感到很難啟齒,爛眼雲道:「幫主來的時候,她出言不遜得罪了幫主,其實也不能怪她,因為她根本不認得幫主,弟子剛才持了幫主的鐵缽令前來宣告幫主的宣令,查大媽卻不肯認帳。」 查大媽惶恐地道:「不是屬下敢藐視幫主,實在是鐵缽令已非原狀,屬下為慎重起見,不敢輕易相信。」 雲天鳳和李飛虹都是一驚,同聲道:「鐵缽令怎麼了。」 陳劍長歎一聲道:「鐵缽令上立功秘錄的刻信被人毀去了,因此不象原來的形狀。」 陳劍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你知道今無早上發生的事吧?假如不是我們運氣好,丐幫損失的豈僅是一些練功的秘錄,差一點全幫的弟子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雲天鳳默然良久才輕輕一歎道:「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糟,雲大哥全身都已練到本受刀劍的地步,就是一處沒練到,張方遠就偏偏刺中那裡,由於時日太短,他沒有傳授我們多少,臨死前匆匆將練功的口決口授,叫我們自行練習,誰知會發生這種事呢?」 陳劍也茫然一歎道:「一飲一啄,莫非生來註定,也許你們天緣得到這種功夫。」 雲天鳳焦急地道:「丐幫弟子很少有正式的武器,所以能在江胡立足,完全是靠這套玄功秘錄演變而來的各種功夫,一旦失了所依,丐幫形將日漸勢微。」 陳劍愕然道:「沒有別的方法能補救嗎?」 李飛虹道:「恐怕很難了,陳幫主雖然是舉世第一流的劍客,可是您的所能對丐幫並無好處,要是丐幫的每人帶一把長劍,形跡太明顯,不成其為窮家幫了。」 陳劍想了半天才道:「現在只希望那拓本是真的藏在林子久的身上,否則就再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補救了。」 李飛虹與雲天鳳神色都是一動。 陳劍才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天鳳才露著希望的神色道:「但願如此,我們快點到易華容的草庵去問問林直鶴,他一定知道他兒子在什麼地方。」 陳劍道:「也好!查大媽,通知此地所有丐幫門下全部撤離,我對淨衣門下其它行業都不反對,就是流鶯部的行業必須放棄,太不象話了。」 查大媽莊容道:「謝謝幫主!老身也不願操此行業,幾次向陰長者提出請求,都未蒙准許,幫主這一次實在是無上功德,好好的女子,誰願意往火炕裡跳呢?」 這時爛眼雲挨過來道:「幫主!那水蜜桃可以放起來了吧?」 雲夭鳳連忙道:「自然可以,不知不罪,幫主只是給她一點教訓,叫她以後少賣弄風情,並不想怎麼處分她,我在這觀察她一天,覺得此女身具媚骨,人雖不漂亮,卻有另一種動人之處,你叫她跟著我,我要好好訓練她一下,或許有更好的用處。」 爛眼雲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雲天鳳又對李飛虹道:「李長老!黃山苦果的墳必須刨開鞭身碎骨,勢在必行,別理會宗儀,他若敢阻止,你儘管殺了他。」 陳劍連忙道:「天鳳!算了吧!人已經死了。」 雲天鳳正容道:「不行!第一次我原諒了她,是因為她沒有將恨天姑姑的劍法洩露出去,這一次是再也不能寬恕了,這是恨天姑姑的遺命,想想她對你的恩惠及武當的成全,你也不該阻止這件事的。」 陳劍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得道:「那宗前輩……」 雲天鳳道:「宗儀這老頭子最沒出息,苦果雖然對他鍾情在前,卻又為張方遠移情於後,為了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他還為她守靈呢!你沒看他那副德性,跪著墓碑終日流淚,死了父母也沒那樣傷心法。」 陳劍忽然覺得雲天鳳有點過於不盡人情,可是他沒有表示出來,只輕輕一歎道:「他也夠苦了,何必要去折磨他呢?李長老!你去的時候,最好找理由將他支開,不要直接跟他發生衝突。」 李飛虹答應一聲,見他們沒有別的指示了,才告辭而退。 陳劍想了想又道:「你們在黃山隱居練功,苦果又怎能知道呢?仙霞上的那些人又怎樣了?」雲天鳳道:「仙霞上的人都在安靜的練劍,以備你會合,共擊七海劍門派,只是苦果與宗儀如何能找到黃山向我求助,我也不清楚,雖然我問過宗儀,他象個木頭人似的,只會掉淚,氣得我真想揍他。」 陳劍心中替那可憐的老人難過,見了雲天鳳的神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催促道:「走吧!找林玄鶴去,假如易華容還沒有收,你也好研究一下到痕,我希望下手的不是南宮一雄,剛才你對南宮玉梅說的那些話,我認為是多餘,無論如何他們是夫婦,怎麼會殺死她呢?」 雲天鳳冷笑道:「我倒覺得南宮一雄這個人越來越可怕,妻子有外理,他應該去找人拼命才對呀,可是他居然跟人家輦上交情,稱兄道弟……」 陳劍一驚道:「天鳳!說的是誰?」 雲天鳳依然冷笑道:「自然是那個張方遠,難道你沒有看見我提出這個名字時,南宮玉梅是怎樣的表情,先前她還裝著不知道的,誰曉得他們是一筆什麼爛帳。」 陳劍正色道:「天鳳!這種事你更不可亂說這有關於人的名節,怎能胡加猜測。」 雲天鳳笑笑道:「情刻是易家的寶物,怎樣會落到張方遠的手中,其內情不言而可知,再說張方遠連人如枯木的苦果都能說動,易華容又何能例外,這傢伙年紀太老了,要是他年紀輕一點,我倒是想跟他逗著玩,他專門在女人身上討便宜,他也要在女人手裡栽個跟頭。」 陳劍連忙道:「你越說越不家話了,我們快走吧!」 雲天鳳含笑不語,與陳劍並肩出門,水蜜桃已經來了,見到他們後,忙又跪下道:「弟子不知是幫主法駕到此,多有冒犯,罪該萬死!」 陳劍手一揮手道:「算了!以後對人的態度可得放尊重一些,我已下令撤除流鶯部,你同查大媽門下弟子一起到兩門外滬溝橋畔小竹林聽候命令。」 水蜜桃叩首起立道:「弟子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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