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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陳劍正容道:「我相信這一定是管不死的嫁禍陰謀,但是我更希望他說的是事實,這樣,丐幫的玄功秘錄依保物歸原主。」

  佟尼冷笑道:「可你們三個人就難逃一死了。」

  陳劍大笑道:「丐幫門人遍及天下,你只殺死三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佟尼道:「老夫殺死你們之後,大索天下,叫你們丐幫的人死無子遺。」

  陳劍朗聲道:「假如我們死丁,丐幫門下知道你厲害一定會自動隱藏起來,待圖報復之策,假如我們不死,你別想動丐幫任何一個人。」

  佟尼厲聲道:「你們三人可說是丐幫的精英,只要你們一死,丐幫不攻自潰,還談什麼報復。」

  陳劍傲然道:「丐幫只要有林子久那樣的忠義之土存在,就不會潰散,何況我未到京師之前,早作了安排。」

  佟尼微征道:「你作了什麼安排?」

  陳劍道:「這個我無須奉告,反正我們既然敢輕生涉險,總不會全無準備。」

  佟尼想了一下道:「不管你說得多好聽,老夫絕不會因而放棄殺你之心。」

  陳劍大笑道:「生死唯命,在下武功雖不濟總不會被老太傅幾句話嚇死了。」

  佟尼色為之變,舉手正待發作。

  陰海棠卻對二王子道:「陳夫人機智聞名江湖,我們今日若是死在老太傅手中,這筆帳卻記在宮廷的薄子上,假如陳夫人挑動江湖同道,引起天下大變,殿下可要考慮那種後果?」

  二王子臉色微變,朝佟尼道:「佟太傅,這倒是一層顧慮,太傅要三思而後行。」

  佟尼冷笑一聲道:「殿下這番話可以對太子說去,老臣受太子之命,取得玄功秘錄,舍此一無所知。」

  二王子長歎一聲道:「我寧可得罪大哥,也不能不站在陳幫主這一邊了。」

  說著抽出長劍站到陳劍身邊。

  佟尼微笑道:「殿下決心與老臣為難?」

  二王子道:「我深知江湖人的厲害與習性,不能為天下挑起兵災內禍。」

  佟尼一咬牙通:「殿下身居宮廷侍衛之長,竟為幾個暴民危言所惑,老臣也顧不得廷紮了。」

  二王子不等他說完,劈手刺出一劍,佟尼只用指一彈,即將他的劍勢彈偏,冷笑一聲道:「老臣拘於尊卑之分,讓過第一招,第二招老臣就要還手了。」

  二王子怒聲道:「老賊,除非你今天殺了我,否則我叫你九族之內,無一唯類。」

  佟尼哈哈一笑道:「老臣孤身一人,唯一的門便是當今東宮太子,殿下這株連之刑,能加于太子嗎?」

  二王子不答話,再次劍落,出招已十分淩厲,劍前密佈劍氣。

  佟尼也不敢怠慢,右手輕揮尺許的玉如意道:「這玉如意乃聖上踢給太子鎮紙的,太子又轉賜老臣,老臣為了對殿下表示尊敬,才取出作為武器,若是誤傷了殿下,老臣心中也好過一點。

  二王子第三次出劍,劍身理然作鳴,劍尖化為萬點銀星,足見他不僅用足了功力,也使出了最精妙的殺手。

  可是佟尼的玉如意輕輕一揮,即將他的劍蕩開,回手輕撩,剛好擊在他的手背上。

  二王子的佩劍叮然落地,佟尼用腳輕輕一挑,將這柄長劍踢起來,飛到二王子的另一隻手中。

  二王子接劍退道一邊道:「陳兄,這老賊的武功太高了,我只能幫到這個程度……陳兄還是……」

  陳劍微微一笑道:「殿下盛情可感,這事原無需殿下插手,還請殿下讓我自己來應付吧!」

  二王子啟齒欲有所言。

  陳劍又笑笑道:「在下也學過幾年劍法,自然懂得厲害,不管怎麼樣,我總不會把幫中的弟子交出來的。」

  二王子臉色通紅,長歎一聲,垂手走過一邊。

  陰海棠這才叫起來道:「原來你們是串通了演假戲,叫我們震懾於這老傢伙的武功,把玄功秘錄交出來……」

  二王子低聲道:「我是為了息事寧人之計,再者也是實在愛惜陳兄的人才,不願他平白犧牲。」

  陳劍朗聲大笑道:「殿下盛情心領,只是殿下對江湖人的瞭解不夠,江湖人並非不怕死,但絕不為屈辱而偷生,更不會為苟且偷生而出賣自己的弟兄。」

  二王子滿臉通紅,一言不發。

  佟尼卻大怒道:「殿下對你們如此曲意成全,你們還是不識好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夫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不會知道厲害。」。

  說完一擺玉如意,朝陳劍當頭擊下,來勢極猛。

  陳劍固然已經作了防備,但對方的動作太快,還未等他抬劍積迎,眼前已閃過一片光影,寒氣森森。

  陰海棠與嶽鎮江都守伺在旁,見狀大吃一驚,一個擺動青竹杖,一個撩開汗手,雙雙同時攻了上來。

  陳劍在百般無奈中,只有本能地將身子平仰下去,玉如意跟著追去,他必然難逃。

  可是岳鎮江和陰海棠的攻式也已到了佟尼身上。

  佟尼對嶽鎮江的竹杖視若無睹,聽任他點在胸前肋骨上,勁力反彈,嶽鎮江只覺得虎口一震,疼痛欲裂。

  然而佟尼可能聽說過阻海棠指環的厲害,那骷髏口中的細針不僅含有劇毒,而且專破一切氣功。

  因此他倒不敢輕敵,身形一切扭,硬將沖勢拉退了數步,閃開了陰海棠的一江,陳劍也因此躲過了被擊之危。

  當他直起腰時,臉色在羞債中帶著惱怒,見嶽鎮江的竹杖已掌握不住,虎口裂縫處血跡盈然。

  陰海棠還想舉拳施襲,佟尼的眼光中卻含著殺機,陳劍心想這老賊的武功的確不容輕視。

  陰海棠單憑一枚指環,萬難與他相抗,乃沉聲道:「你們都退開。」

  陳劍莊容道:「陰長老,剛才你是僥倖逼他避過一招,這老頭子武功詭異莫測,你討不了好,還是讓我來吧!」

  佟尼連番得利,驕狂之心頓生,哈哈大笑道:「江湖上捧英雄猶如朝廷點探花郎,徒重其表而妄顧其實,像你們這點功夫,居然也配稱天下無敵。」

  陳劍凝凝神,劍抱滿日,朗聲道:「先生既以文事論武技,在下亦有一言奉告,淺水低吟而深水啞然,海納百川有容乃天,山聚百石有積乃高,劍徑白煉而鋒利;文由百思而詞乃工,老先生伴學東宮,自為天下文章泰斗,但數之武事,仍嫌過於淺薄。」

  佟尼憤然道:「小子!你敢情在教訓老夫麼?」

  陳劍莊容道:「在下不敢,可是武夫論兵啥名,師直為狀曲為老,老先生挾技淩人,師名已曲,有所欲而搏,鬥志必衰,予於小勝而沾沾自喜,是為養氣之不足,在下尚未出手,即已知老先生之不足為敵矣。」

  佟尼心頭微正,表面上卻傲態更甚,一揚玉如意道:「小子!現在是性命之搏,並不是耍嘴皮的時候。」

  陳劍豪情萬丈地一笑道:「在下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均不屑於不告而誅,是以先為老先生言。」

  佟尼哼了一聲道:「小子,看你說得那麼有把握,好像穩能勝得老夫一般,剛才要不是那女娃子代你擋一下,你早已一命嗚呼了。」

  陳劍笑笑道:「班定遠曾以三十六從,傅匈奴使臣於千萬軍中,非其勇武過人,乃攻於不備耳,老先生出手之際,並未令在下有準備之機會,古成名之俠,取敵僅一擊之間,一擊不中,即飄然遠去,老先生最有利的時機已經過去,為老先生之計,還是及早急流勇退的好。」

  佟尼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是被你幾句話嚇退了,這一把年紀就白活了。」

  陳劍也笑笑道:「白活總比活不下去的好,在下言盡于此,老先生執迷不悟,只怕欲梅已遲……」

  佟尼大喝一聲,玉如意再度出手,欺身進擊。

  陳劍長劍一翻,推出他的大四式的第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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