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玉露劍童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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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岸上人等四組都決定了,乃舉手宣佈道:「陳少俠與孫少俠請開始出場,這次比劍是觀摩性質,大家點到為止,切忌流血傷人,我們少一個人,就減少一分力量,此點請二位一定要尊守!再者小寺沒備簡鄙,未能給諸位安排座位,只有請大家原諒了…… 陳劍慢步走到場中,抱劍一揖道:「孫兄請!」 孫新也抱劍作禮,兩人對視片刻,開始對繞著圈子,大家都明白一出手就將搭上狠鬥,因此都想,搶到一個有利的地位,制放方於機先。 繞了片刻後,孫新忽地一劍平伸,直掃陳劍的胸口。那正是華山劍法中的起手式。 華山劍法以洶湧快速與淩厲見長,只要一齊始,立刻就是連綿不斷的火辣辣地攻勢,所以有烈火劍法之名! 西獄掌門人華清風就被人稱做「烈火神劍」,所以陳劍輕輕封開那一劍後,立刻抱元守一。 準備接受那風狂雨驟的進攻。 可是孫新攻進那一劍之後,居然一反常態,單劍收了回去,抑在胸前,像是在等待陳劍的回招。 這使得對手陳劍先為之一怔,許多旁觀者也感到大惑不解,一心道長等各家掌門,認為此刻算是處於暫時的敵對態狀中。 稍有松神,切切私語,這使得陳劍無法靜守。長劍閃電般地迎出,兩劍並未相觸,因為孫新很快地改變了招式,劍光究轉,化成一片劍幕,將陳劍包圍在中間,但聞叮噹之聲不絕,幾乎看不清人影。 滿場之中,盡是孫新的霍霍劍光,陳劍只是在努力對架,事實上每一個人也看得出,在孫新這一連串的急攻中,能夠檔住他已經不容易了。 還手攻招是絕無可能的事,所以大家一面驚詫,一面替陳劍擔心。 其中只有宗儀想開口說話,卻被雲天鳳扯了一下衣角而止住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孫新攻到三十多招後,勢子更急,陳劍似乎連招架都不容易了,華清風的臉上現出微微的得意之色。 點蒼掌門人徐曉翠輕歎一聲道:「華兄藏的真嚴,西獄有著這一套好劍法,一直到今天才給我們開眼。」 華清風笑笑道:「兄弟原來也不知道,直到南宮家一激後,兄弟遍索先師遺物,才找到這一冊失傳的劍譜,也不知是本門那一位先輩所創,可能是因為這套劍法是從靜中取動,與本門傳統不合,所以一直沒有受到重視……」 徐曉翠訝然問道:「華兄這一套劍法可有名稱?」 華清風道:「劍譜上並沒提到,兄弟給取了一個名字叫「烈火紅蓮」因為第四十九式「蓮池騰雷」四個字頗為難解,一定要看到真正使出後,才明白其中之意……」 覺岸上人一歎道:「好名稱,烈火紅蓮,正是佛家所謂火中佳之意,當真是動靜兩端,都至其極矣……」 說著又聽華清風叫道:「各位請注意,小徒馬上就要使到四十九手了……」 果然孫新的劍光更盛,一枝劍化成千百枝齊從中間湧到,叮噹激響中,兩條人影乍分。 孫新一頭汗水,滿臉得意神色,把劍一拱道:「承讓!承讓!」 因為他的劍上穿著一縷青布,分明是從陳劍身上割下來的,自然表示他勝了。 陳劍態度十分從容,他雖然經過一場苦戰,卻不像出了多少力,輕輕一笑道:「孫兄劍藝超凡,兄弟十分心服,多承指教了!」 說完就向一心道長身邊走去,一心倒無所謂,怡容安慰他道:「雲兒!你能在那種情形之下完身而退,足見你已盡到力的。」 華清風一面將孫新叫回來,一面對陳劍道:「陳師侄穩健處,仍叫老朽佩服無已,小徒雖幸勝一籌,他卻比你狼狽多了……」 覺岸上人也道:「陳世兄一招未發,全仗守式支持四十九招急招,雖敗猶榮。」 這時雲天鳳這時才冷冷一笑道:「大師身為會主,論劍應該公平一點!」 覺岸上人一怔道:「老納有何失當之處?」 宗儀恐怕雲天鳳說得太令人難堪,連忙搶著道:「大師到底是上了年紀,眼力不如從前了,陳世兄的確發了一招,那是在孫世兄第二次發招時……」 覺岸上人道:「那一招並未接觸,雙方都是使到一半就撤回了……」 雲天鳳手指孫新道:「那他身上這一道裂縫是自己割的了?」 眾人俱皆一驚,舉目朝孫新望去,但見他胸前襟上割裂了一條半尺長的口子,分明是劍刃所劃的,不過由使刻人下手的分寸拿得極穩,所以那條裂縫並不十分明顯,雲天鳳若不指出,大家是再也無法發現的。 可是這一發現,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孫新滿臉通紅,慚愧地道:「原來陳兄早就勝了……」 陳劍紅著臉道:「那裡!那裡!兄弟不過僥倖偷空發了一招,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得手,倒是孫兄後來那四十九手進攻,兄弟的確心折異常……—— 華清風臉上先是一變,繼而哈哈大笑:「陳師侄!假如老朽與令師不是多年知交,老朽一定認為你是故意欺負人……」 陳劍連忙道:「華師伯,小侄絕無此意……」 華清風大笑道:「算了!算了!你分明是在替西獄劍派留面子,至少沒叫小徒一上來就丟人,好歹總算把那幾手寶貝劍法使了出來……」 一心道長也歉然道:「華兄!英雄讓少年,你我都該認老了,以孫世兄的那套劍法來說,放眼江湖能有幾人如此,撇開在場各位兄台不說,就憑你我二人聯起手來,也未必能擋得過去。」 華清風一笑道:「道兄別再貼金了!小徒再強也比不上您的高足。」 一心搖搖頭道:「華兄愛信不信,陳劍雖然代表武當,卻已不再是貧道的弟子,我們早在一年多以前脫離師徒關係了,他的劍法也不是武當的……」 陳劍急道:「師父!弟子永遠敬您為師。」 一心苦笑道:「雲兒!這是你不忘本,可是我卻沒有那個臉來做你的師父了。」 陳劍還待說話,宗儀卻笑道:「陳世兄,你可以把你的敬意放在心中,卻不必再堅持在形式上,南宮一雄把劍皇帝的尊譽都讓給了你,你若是一定要叫一心道兄做劍皇帝的師父,只怕反而給武當添了許多麻煩,我只能把話說到這裡,你自己斟酌著辦吧。」 陳劍怔了一怔,方始不作聲了。 崆峒掌門赫連通冷笑一聲道:「我西波看這個論劍大會也不必舉行了,誰還能夠資格與劍皇帝抗衡。」 覺岸上人連忙道:「掌門人不可作此想,今日之會乃各獻其能以謀抗七絕劍門,並非是武林排名之爭。」 赫連通冷笑道:「可是我們犯不著損師折名,替人家充面子。」 青城劍院院主柳含煙對他本就反感極深,這時怎肯放棄機會,連忙道:「你覺得划不來,大可以棄權……」 赫連通怒道:「胡說,崆峒立派之時,青城劍城連個影子都沒有呢。」 柳含煙冷笑道:「江湖論英雄不問歲月,至少我們還沒有做過不戰而退的丟人事。」 赫連通怒不可抑,厲聲叫道:「打就打,你要是不服氣,連我們兩個都可以加進去。」 覺岸上人見他們又要吵起來,連忙加以阻止過:「二位掌門人請暫時息一下火氣,今日之會,原是規定好每門只由一位年輕人代表的,二位一定要見過高下,也請另訂時日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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