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一劍寒山河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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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李韶庭不認識雍正的字,居然道:「這六條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卻又令對方無可辯爭,簡單而明瞭,擲定的人;的確是大手筆!」 玉貞子笑道:「當然了,而且是天下第一流的大手筆!」 李韶庭不禁一怔,心中隱約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了,卻不便再說,以免引起江南群俠的誤會。 白泰官卻站起來道:「這不公平,我們是了斷私怨,無須官方出頭!」 赫達沉下臉道:「白泰官,你是王府護衛,而且你們擅自動用禦校場決鬥,更調用禁軍邏守,還能說是與官方無關嗎?」 白泰官被問住了,赫達道:「四海鏢局如果提出異議,猶自可說,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老百姓,你憑什麼提出呢,坐下!」 白泰官悻然坐下,邀赫達為仲裁人是雍正暗中飾令科隆多出面致邀的,科隆多雖不願意也不敢違旨! 沒想到雍正還伏了這一幕使得他們有苦說不出。 冷笑地道:「在京城聚眾私鬥已屬違禁,現在官方出面替你們作主,已經給你們面子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白泰官道:「可是江湖恩怨,官方未必清楚!」 赫達冷笑道:「白泰官,你別裝糊塗了,難道這純粹是江湖恩怨嗎?何況條約上並沒有違反江湖道義之處,除非你們別具異心,想背離江湖道義才會有異議!」 自泰官還要開口,一個人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坐了下去,那人正是天府二狐之一的索天彪。 從他能壓白泰官的行動著來,他在日月同盟的地位還相當的高,這使西棚群雄的心中又多了一番仇念。 由此可知,了因之死,索天彪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了。 赫達在台上手揩幾十名紅衣喇嘛道:「這是本師坐下十大護法禪師,現任命為執法人,如有違反規約行為者,由他們就地執法!試法!」 後臺有兩名禁軍,抬出一籠鴿子,約模有百來頭,打開籠門一搖,鴿群沖門而出,滿台飛舞。 那十名喇嘛僧各抽佩刀,但見寒光閃處,居然沒有一頭鴿子能飛出臺去,伏屍臺上! 然後又有兩名禁軍,肩頭抗著一根粗如人臂的銅棍,長約丈許,在十人面前走過,但見每人砍出一刀,立即歸鞘,沒有聲音,也不見異狀,直等走過最後一人,兩名兼軍才互相份開! 一陣呆當亂響,銅棍斷下九截,加上兩人肩頭各一截,共有十一截,長度相等,赫達一揮手! 那兩名禁軍兩截斷棍份送到東西兩棚呈驗。 赫達在臺上則朗聲道:「各位看清楚,這是風磨銅所制物,卻也經不起這十名執法人利刀一削,希望不要麻煩到他們!」 李韶庭倒是無所謂,而東棚的人卻臉上變色了,無論那一個高手,要在這十名喇嘛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都很難。 換言之,今天這場決鬥,除了靠真本事一決生死外,再也沒有取巧的可能了,霍學剛道:「我這位舅舅看起來像個猛張飛,想不到他粗中有細、居然安排得這麼周密,倒真有他的!」 李闌娜口快道:「他幕後有個高明的參贊,自然不會差的了!」 霍學剛忙問道:「是誰?」 李韶庭看了李闌娜一眼,玉貞子笑道:「是藥師兄,他在暗中坐鎮著,防止對方施行陰謀!」 這句話既把事情解釋過去,又給大家服了一貼定心丸,因為大家心目中,還是把藥師認為靠山的! 尤其是江南群俠,他們目睹過藥師劍挫獨臂神尼的雄風,由敬而服,雖然對李韶庭也有信心,總不如藥師為甚。 赫達吩咐眾人清理臺上後宣佈道:「決鬥開始,雙方第一人上場!」 東棚中出來一條獨臂猛漢,恍若天神臨凡,手拽粗銅棍,赫然是滿族巴魯圖(勇士之意)鐵秋。 他上臺的身法十分輕靈,落地無聲,朝赫達一恭身道:「咱家鐵秋,要會會四海縹局的朋友!」 這邊內定是由甘鳳池出場的,但牛化卻搶先一步:「這傢伙對咱們的胃口,我出去會會他。」 他使出的也是熟銅棍,看起來也不比對方細,而且兩個人的身材也相似,竟像是一對門神! 鐵秋哈哈大笑道:「好!好朋友,好對手,過癮,過癮!請賜招!」 牛化對赫達行禮報名,舉棍直擊,鐵秋橫棍招架,當然巨響中,火光四冒,雙方都是勇力驚人! 牛化使的是太祖棒法,虎口風故事,鐵卻使的是塞外招式,極為怪異,兩人鏖戰四十餘合,居然不分勝負! 牛化急了,找到了空隙,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棒泰山壓頂,對準鐵秋頭上劈了下去,鐵秋猛地舉棍上掠! 又是當然一聲,牛化居然連退了七八步,手中的棍子飛落台下,整個人怔住了,鐵秋含笑舉棍上前道:「哥兒,比勁兒你還差得遠!」 橫裡一棍掃出,李韶庭空自著急,因為牛化人還在臺上,自然不能禁止對方追擊,眼見他就將送命! 那知棍子只在牛化腰上一觸,將他掃落台下,落地後才清醒過來,竟是絲毫無傷,鐵秋在臺上笑道:「哥兒,咱是看你這付身量份上,不忍心殺人,不知道要多少米糧才養得你這麼大呢,回去後乖一點!」 牛化人雖愚,卻很率直,輸了就認輸,朝臺上一拱手,拾起棍子回到棚上,面有慚色道:「總頭領,咱家冒昧,出師不利,折了銳氣,請治罪!」 李韶庭只得道:「牛兄請休息一下吧,力不如人,非戰之罪!」 轉頭對甘鳳池道:「甘大俠此人出棍輕靈,粗中有細,似乎拳掌方面也相當高明,你的沾衣十八跌是否能制得了!」 甘鳳池略一沉吟道:「兄弟之沒多大把握,但總得出去試一試!」 他提劍上臺,鐵秋笑道:「江南大俠來賜教,鐵某太榮幸了,只是你我的兵刃不對稱,打起來也不精采,不如各以空手對搏吧!」 甘風地原想聲明在兵刃中滲合拳腳的,只因為對方只有一手,提礎有欠光明,一時不便啟口。 想不到地方先提出了,他倒反而不感到高興,因為對方既然有此提議,必然在拳掌方面,也有過人之處! 可是道兒劃了出來,他又無法拒絕,只有一拱手道:「遵命承教!」 鐵秋把銅棍倚在柱上,單掌一拳道:「請賜招!」 甘鳳池因為以主已先勝一場,照例是不可先出手的,也不再客氣,放下長劍,開始進招! 他藝出武當,而得少林之長,掌中帶拳,剛柔互濟,舉手投足之間,氣執磅薄,十足名家風範。 鐵秋雖只有一雙手,卻十分靈活,巨大的身形往來穿越,一點也不呆滯,或拳掌,出手不帶一點聲息! 甘鳳池不覺心驚了,沒想到這個巨無窮似的壯漢竟是內家高手,他原以柔克剛的計畫恐怕行不通了! 交手四十多招手好容易到一個機會,利用對方欺身進補的力道,左掌切入,印上鐵秋的後背! 沾衣十八跌是借力打力,掌貼對方身子,勁力突發,在一般的情形下,使對方上盤受力失去平衡,就會摔了個跟頭,哪知勁力一發,鐵秋也摔了出去,卻不是跌下去,空中一個鯉躍,居然以極快的速度翻了回來,反手後住了甘鳳池的脈門,一帶一滾,暴喝一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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