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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不過他是總鏢頭胖子兄弟進也只好聽他的,李闌娜婚後十分溫順,一切唯夫婿之命是從,自然更不會反對!

  到了動身的那一天,方竹君輕車簡從,只帶了一個待婢玉芹以及一些簡單的行李,曹家可沒了,他們等於是搬家,人口雖然簡單老倆口,個沒出閣的女兒,一個侄女兒僕從有二十多口,使女,僕婦,管家,帳房師爺以及使喚家丁,再加上箱籠行李。足足四十輛大車。

  啟程之前,曹大人會見李總鏢頭,特別交代;有輛車上的十個箱子,是他畢生官囊所積與一些心愛的古玩字畫,絕對不可損失,再者她的女兒體弱多病,侄女了出疹子,不能受驚擾,李韶庭也一口答應了!

  啟程時,兩位曹小姐都坐在一輛密不透風的車子裡,由僕婦扶著上車,那位侄小姐更是重紗蒙面,怕吹了風!」

  因為人多,又受不得顛簸,每天只能走個七八十裡,未晚先投宿,日出高升,才遲遲起行,逢到陰雨。還得歇下來,好在曹大人有的是銀子,不怕花費,住最大的客店,找不到適當的旅館時,也一定找當地的富紳家借宿!

  走了七八天,才出直隸省境,準備取道山東,經濟南府而轉人蘇境,這一天剛好來到禹城縣,投宿在萬家平安客棧中恰逢秋雨綿綿,自然不能繼續前進,於是商定第二天休息。等天晴了再繼續前進!

  由於上房都被曹家住去了,鏢局裡只份到兩間偏屋,讓方竹君,李闌娜與玉芹住一間,李韶庭與姚胖子史進在一間小屋子裡,僅可容榻,飯只好開在方竹君的屋子合要了幾樣菜,一壺酒,五個圍著一張小桌子裡,玉芹則一在旁侍候,客店裡準備不來這樣多的人,一切都是將就弄下的菜也難以下嚥,姚胖子最講究吃喝,挾了一塊紅燒雞苦笑道:「雞連毛都拔不乾淨,又老又於,還不如胖子自己下廚去,怎麼樣也比這高明得多,李老弟,咱們又不短銀子花,你幹嗎接這趟鏢呢!這批活寶走路,簡直是活受罪,老弟!你說說,咱們為的是什麼?」

  李韶庭笑笑道:「姚大哥。你是老江湖了,怎麼沒看出來,這是江南八俠照顧咱們的生意,咱們能不接嗎?」

  李闌娜道:「大哥是說江南八俠混在曹家的人裡面,這不太可能吧,曹老頭兒我認識,那是貨真價實的!」

  李韶庭笑問方竹君道:「竹君!你深明醫理,應該看得曹家的兩位小姐是否有點問題?」

  方竹君道:「曹家與我家沒有深交,平時也少來往,他的那個三小姐是先天的女兒病,病倒不是裝的!」

  李紹庭道:「問題在那位侄小姐,看樣子最少也有二十多歲了,這麼遲才出疹子不是太令人啟疑了!」

  方竹君道:那到不足為奇,各人體質不同,有人到了四五十歲才出疹子的也很平常、還有人終生不發的。李韶庭道:「我曉得可是照常情來說,發疹越慢,情況越嚴重,這位元侄女除了不能吹風外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我留意她飲食,根本就不忌口。」

  方竹君一怔道:「這個倒值得注意。」

  李韶庭道:「還有我注意到一件事,發疹者切忌勞動,必須靜養曹老兒又沒有什麼急事;何以不能等侄小姐發完疹再動身呢,這都是令人不可解的事。」

  方竹君道:「李大哥這一說,我也覺得有問題,假如那位侄小姐真的發疹,應該沿途問醫抓藥才對。可是他們從來就沒做過這些事,連藥都沒有煎過一這都是很不合理的情形,看來的確有問題了。」

  李韶庭道:「問題還不止此,一開始我就懷疑,自京師到金陵都是官道,曹老兒在軍機任上退休,各省督扶都有些交情,就是請他們派一營軍卒,沿途護送他不成問題,何必要化費大把銀子找我們呢,而且還指名要我押鏢,這裡不是大有文章嗎?」

  姚胖子一拍腿叫道:「著哇,老弟還是你細心,這一來必定是有問題那個侄小姐機假借出疹子為名,實際上是怕我們來,只有這個理由才能整天蒙上面紗」

  李闌娜道:「那一定是我們見過的周小琪了?」

  李韶庭道:「不會的,小琪跟我們正式照過面,絕不會再用她出面,江南八俠有的是人手,何必要用已經見過的人呢,這次來的人。定是我們沒見過的!」

  李闌娜道:「那又何必要蒙面呢?」

  李韶庭道:「這是他們小心過度,唯恐我們認出不是曹家的侄小姐,想不到反而露了馬腳。」

  方竹君道:「曹老兒雖在兵部行走,為官不過一品,在京師算不得人物,平素更少應酬,誰會知道他家有個侄小姐照我的看法,這蒙面的女子必然是個在江湖上常走動的人。怕姚史二位認出來,才是蒙面的原因。」

  姚胖子點點頭道:「這話有道理,雖然八俠中我們一個也不認識,但他們不能不有如此顧忌。看來,這個女子倒有幾份是呂四娘的可能。」

  李闌娜一跳道:「那正好我們正要找她,她自己投上門來,豈不省了我們一番手腳,我找她去!」

  李紹庭把她按住了道:「闌娜!這只是我們的猜測,還沒有確定前,你不能暴躁,再說周小琪已經承認殺死寶珠的是呂四娘即使真是她來,也必有相當的準備,我們不能鹵莽行動,一定要謀定而後動。」

  姚胖子沉著地道:「李老弟說的也是咱們幹的是保鏢行業,必須站穩立場,不能無緣無故驚動主顧,不管怎麼樣,咱們只能採取守勢,等他們先發動,我看他們賴在這店裡,說法差不多了,此地居民稀少荒僻,前五裡都沒有大市鎮,連生活的必須品都補給不易,這與他們沿路奢侈的生活享受不相稱,如非有特殊的原故,絕沒有住下的理由,他們一定是等候人手。」

  李韶庭道:「我想他們的人手已經到了,這裡雖然人少,卻有一所寺院,二家道觀。八俠中的了固和尚與另一個道士張雲如恐怕就混跡在廟裡,我想不透的是曹老兒為什在會他跟們合作!」

  李闌娜道:「老七現掌軍機,江南八俠護庇其下,曹老兒既然是軍機屬下,還敢不聽命嗎?」

  李韶庭道:「八俠謀逆有據,七貝勒並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才予以包庇,事情鬧開來,別看他貴為王子,照樣也吃不消,曹老兒與他們同行日久,一定是清楚的,難道他不怕丟腦袋叛逆要滅族的,他難道真不知道利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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