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新月劍 | 上頁 下頁
一二一


  馬向榮道:「這當然對,前幾天我們在一塊喝酒,我還這麼勸過她們!」

  杜雲青道:「這可就難怪了,原來你已對她們表示過了,所以小如才會叫我來跟你提一提!」

  「兄弟!我可沒為自己打算呀!」

  「那你是為誰打算?」

  「為她們自己,我見到她們年紀不大,人又能幹,性情也好,武功好不說,針線活計細巧玲瓏——」

  「大哥,你怎麼又知道的?」

  馬向榮紅了險道:「從關外回來後,大家都有空,我因為小褂兒破了,自己在補,被她們看見了,搶了過去,沒兩天,她們不但補好了舊的,還比著尺寸,給我縫了兩身新的,那針線可實在細密。」

  「是那一個縫的,她們可曾說了?」

  「沒有!我問她們該謝那一位,她們竟笑而不答,我一直追問,她們說兩個都謝好了,因為她們幹什麼事兒都是姊妹倆一塊兒的!」

  杜雲青道:「她們原來是姊妹,嫁到彭家又成妯娌,又同時做了寡婦,多年的共同生活已經養成了習慣,捨不得分開了。所以改嫁時也要共事一人,馬大哥,我不知道究竟為什麼你要拿蹺!」

  馬向榮拍著頭,支吾地道:「兄弟,我不是拿蹺,而是我……唉,我也就不出一個理由來!」

  杜雲青正色道:「大哥!我們現在雖然是在開設鏢局,可是我們的目的不是保鏢,而是要以這一身所學,做一些救人濟世的工作,以不負此生!

  馬向榮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比以前更起勁兒,雖然我的能耐有限,但是跑跑腿,聽候差遣的事還是能做的,正是為了道個,我才不想成家,以免有了家累!」

  杜雲青道:「假如你要娶別的人成家,我也會反對的,但是彭氏姊妹不同,她們原來就是在徐兄那兒從事這部工作了,到鏢局來幫忙,也是繼續工作,我們所做的不僅是俠義除奸行俠打打不平,而是為了更大的目標,因為我們的敵人也更為頑強難鬥!」

  馬向榮慨然道:「我知道,反正我這條命,這一腔熱血,隨時都可以拿出來!」

  「不是一兩個人就可以做到的,我們需要每一份力量,每一個人的全力支持,彭家姊妹固然不會不盡心,但是我們也得為每個人的將來著想,給她們一個歸宿,所以,大哥,你一定要娶她們!

  馬向榮道:「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兒。」

  杜雲青道:「不錯,看起來是兩碼子事兒,但關係很密切,我們這個團體的人不多,但是要絕對的親密合作,大家成為一家人,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馬向榮微微一怔道:「兄弟,是不是又要有什麼大舉?」

  杜雲青笑道:「不錯;是一件空前的大舉,我要請求一切人力的支持,你是我的大哥,當然沒問題,可是對於那兩位,我不敢邀請,除非她們成了我的嫂子,因此你就算是幫我兄弟的忙,把她們要過來吧。

  馬向榮還要開口,可是杜雲青已經到後屋去了。

  杜九娘在白紉珠的屋裡,紀小如也在,三個人似乎在談什麼體已話,看見他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杜九娘笑道:「杜爺,回來了,我們好像聽見您在外面跟馬爺議論著什麼。」

  杜雲青一笑道:「是的!小如,我把馬大哥給說服了,你可以向彭家姊妹去說媒了。」

  紀小如道:「馬叔叔他答應了?」

  杜雲青道:「我是算命先生,全靠嘴皮糊口討生活,撮合婚姻是本行拿手,經我一說還有不成功的?」

  白紉珠笑笑道:「杜大哥對於自己的事就更在行了,聽說您一夜功夫,便把清華格格也給騙到手了。」

  杜雲青看看她與紀小如,見她們的臉上都沒有慍色,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杜九娘笑道:「杜爺,我告訴她們了,事情是我跟徐大哥擅自作主,但願沒鬧出糾紛來,我跟徐大哥在門外擔了一夜的心事,一直到今天早上見了面還是很平靜,我才放了心,跑來向兩位姑娘告罪,幸好她們都原諒了我。」

  紀小如忙道:「杜大姊,你別這麼說,我們對你只有感激,老實說,我們這幾個人跟一流宗作對,簡直是以卵擊石,而華格格那一身武功,更是無人能敵。」

  杜雲青笑道:「那倒不見得,在玄真觀前的酒棚中,她亮的一手劍法的確高明,但還難不住我。」

  白紉珠立刻道:「杜大哥,你勝得了她?」

  杜雲青搖搖頭:「勝不了,別說是她,她們每一個都比我強,如果我跟她們切磋的話,我一定輸給她們,因為我的劍法與武功都是殺手,我只能殺人而不能比武。」

  白紉珠歎了口氣道:「是的,姑姑告訴我,說寒月劍法是最霸道的劍祛,劍下立分生死。」

  杜雲青苦笑一聲道:「所以我行走江湖,一直是孤獨的,我很難交上朋友,有幾個劍客,他們很誠意地與我結交,談得也很投機,可是一談到劍法,他們就跟我疏遠了,他們要求跟我切磋觀摩一下,我無法應命,他們以為我瞧不起他們。」

  「你不能跟他們解釋嗎?」

  「能;可是我沒有解釋,因為他們都是成名的創客,根本不會相信有這種可能。」

  紀小如笑笑道:「我也不相信,不過我知道自己太差,跟你無法比,才沒有要求切磋。」

  杜雲青莊容道:「不小如,這是真的,你可以問紉珠,我師父跟白姑姑那麼相近,他們兩個人就從來都沒有相互動手過招。」

  白紉珠黯然道:「是的,我姑姑一直不相信,以為柳師伯瞧不起她,兩位老人家相愛多年而未能結合,這也有一點關係,一直到他們分手後,姑姑才有點後悔,因為她自己的劍技進入到更深的境界後,詳細研究過柳師伯的把式,瞭解寒月劍法一發是無法控制的,最低也要使對方受到一點輕傷。」

  紀小如笑道:「杜大哥,昨夜你與那位芙蓉姑娘練了一夜的劍,她受傷了沒有?」

  杜雲青道:「沒有,不過昨夜的情況不同,我是知道她劍的變化虛實後才出手的。而我也只是化解她的劍式,沒有反擊,否則仍是無法避免受傷。」

  白紉珠很高興地道:「那你是否殺得死她呢?」

  杜雲青一笑道:「殺不死。」

  「你剛過說她的劍法難不住你,而你的劍法是劍出投凶,怎麼也殺不死她的呢?」

  杜雲青道:因為我的劍法只對敵人施展,而且必須是罪不恕的惡人,或者是存心要殺死我的人,我的寒月劍只為了除奸與自衛時才施展。」

  紀小如道:「昨天你只守,沒有攻?」

  杜雲青道:「也不是,我當然也還手了,我們約好了是交換劍式,我不能光是看人家的。」

  「你既然使出了寒月劍式,卻沒有傷害到她,這不是跟你先前的說法自相矛盾嗎?」

  「不矛盾,我施展寒月到式時,沒有寒冰心法為注,因此那些招式根本沒有威力。」

  「你跟別人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切磋呀?」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