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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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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莊道:「肺葉的作用是呼吸,這兩邊的肺葉象兩個自動作用的風箱,這一邊已經壞了,另一邊還可用,但是這邊的氣管不捏死,反而將另一邊的氣洩露了……」 夏侯傑一怔道:「前輩難道是在替他捏閉氣管。」 喬莊伸出手來,在赫連新的身上抹去血跡,冷冷地道:「我自己也受了傷,不為救他這條狗命,我休養一下不是舒服得多。你既然處處不相信我,我也懶得多管了,人放在這裡,生殺由你去處置吧!」 夏侯傑愕然道:「前輩又要我去殺他了?」 喬莊道:「不錯,先前我不要你殺他,是因為他欠我一條腿,我必須討回來。至於我救他,是盡一個醫生的責任,現在氣也出了,責任也完了,沒有人殺他,他可以不死,你一定要殺他,我也懶得多管閒事。」 夏侯傑道:「晚輩實在不明白前輩的意思?」 喬莊淡淡地道:「有什麼不明白的,你不是個輕易肯殺人的人,假如你要殺人,我相信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我自己主張恩怨分明,自然也應該尊重別人的決定。」 夏侯傑道:「那前輩方才為什麼不讓我殺他呢?」 喬莊叫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那時我與他前債未清,自然不能讓他白白死掉,現在我們的債全清了,你肯把他讓給我索債,我也該尊重你的權利,讓你去決定他的生死,這是我一向做人的態度。」 夏侯傑覺得喬莊實在怪得可以,但也邪得正直,一時無話可說,想了半天才道:「前輩療外傷的藥是否可以再求拜賜些許?」 喬莊道:「幹什麼!你也受了傷?」 夏侯傑道:「不!赫連新胸前的傷口仍在流血……」 喬壯道:「沒關係,他死不了。」 夏侯傑道:「救人救徹底,前輩既已救活了他,何不讓他少受點痛苦呢?」 喬莊微微一笑道:「你不想殺他了?別相信我編的那些鬼話,赫連新如果不死,一定會利用那些黨徒對我們從事報復。」 夏侯傑道:「晚輩知道,可是赫連新本人已經殘足傷目,再無可畏,那些徒眾尚不足成大患。」 喬莊道:「你也不要太大意了,一個人最可怕的還是意志,赫連新以後報復的手段將無所不用……」 夏侯傑朗聲道:「那是以後的事,今天既然救了他,就沒有再殺他的理由。」 喬莊想了想,在懷中掏出另一包藥散道:「我救了他的命,卻懶得替他治傷,藥是給你的,替不替他治傷是你的事,我並不在乎他會如何報復我,就算殺我千萬刀,他也無法使眼睛與殘腿復原,對我來說,那已經足夠了。」 夏侯傑沉思片刻,終於接過那包藥散,十分小心地撒在赫連新的胸口,當他把一切做完後。 突然他感到脖子上一片冰涼,連忙回頭一看,卻見郝步芳滿臉寒色,那柄梅杏雨的奪目慧劍正冷冷的擱在他的脖子上。他怔了一怔,失聲叫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郝步芳冷冷地道:「來了半天了,從頭到尾,我都清清楚楚地在旁目擊!」 她的出現使每一個人都感到意外,因為誰都沒有注意到她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連耳朵最靈敏的喬莊也毫無所覺。因此,他突然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說話時,連忙問道:「夏侯傑,是誰來了?」 夏侯傑道:「赫連新的另一個弟子郝步芳!」 喬莊驚叫道:「你還不趕快殺了她?」 西門玉這時精神大震,得意地叫道:「她的劍正架在夏侯傑的脖子上,臭瞎子,又該你們遭殃了!」 喬莊怔了一怔道:「夏侯傑,這個女的怎麼樣了?」 夏侯傑道:「以前還不怎麼樣,近日頗有進境,可能比赫連新還難惹一點!」 喬莊不禁一震道:「魔心教中那來這麼多厲害的腳色,居然還有比赫連新更難惹的?」 夏侯傑道:「是的!赫連新自恃功力深厚,臨敵未免有驕意,還有可乘之機,冰心羅刹卻是劍術過人,再加上新得一口利劍,比情劍更勝一籌,能以出手見血,發劍傷人,絕無可乘之機!」 他見到喬莊又在觸摸那根僅剩的金剛指,知道喬莊心中可能又想乘隙待機施襲,連忙發出警告,以免輕舉妄動,反而白送了性命! 喬莊果然把指甲上凝聚的功力放鬆了下來,長歎一聲道:「眨眼之間,優劣之勢已數度更易,不過這一次我們可能是輸定了!」 西門玉努力想站起來,大聲叫道:「豈止輸定了,而且還死定了,師妹,你快下手殺了他們!」 赫連新這時已由痛苦中醒轉,聽見了西門玉的叫嚷,臉色陡地一振道:「是步芳來了嗎?」 西門玉迫不及待地道:「是的,師妹早就來了,現在她已經控制了全域。」 赫連新呻吟道:「步芳!你來得正是時候,你身邊有沒有帶著本教的特製傷藥,這臭瞎子弄得我眼睛很痛,無法睜開。」郝步芳取出一個小紙包丟給他道:「您的眼睛是開著的,藥可以止痛,恐怕無法使您看得見了。」 赫連新伸手一摸自己的眼睛,由於他的眼球是震出後又塞回去的,根本無法全部恢復原位,一半眼球還凸出眶外,撐著眼瞼無法合攏,因此他的手指摸到自己的眼球後,失聲驚叫道:「我的眼睛怎麼樣了?」 喬莊哈哈大笑道:「你喜歡罵我臭瞎子,我叫你自己也嘗嘗失明的痛苦!」 赫連新怒吼道:「該死的臭瞎子!」 罵完才想到自己的眼睛也失明了。忙道:「我的瞳仁是否被刺破了?」 喬莊冷笑道:「不一定要刺破瞳仁才會瞎,我的眼珠仍然是好好的,卻看不見東西!」 赫連新連忙解開紙包,把裡面的藥粉湊在眼球上用手擦了起來。 喬莊冷笑道:「聽說你們的治傷藥能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也救不了你的眼睛,因為我把你眼後的筋絡挑斷了!」 赫連新怒叫道:「什麼!你竟敢下這種毒手……」 喬莊道:「比起你折磨人的手段,我還算客氣多了。」 赫連新幾乎失去了理智,他舞著一雙空手大叫道:「步芳,宰了這瞎子!將他千刀萬剮……」 郝步芳移劍對著喬莊,他也連忙摸著手邊的情劍作勢待敵。 郝步芳冷冷地道:「我看你還是放下劍的好,憑你一個瞎子,又無法行動,萬不是我的對手。」 喬莊頓了一頓,果然把情劍丟在夏侯傑的腳前道:「瞎子倒不是怕你,只是不願意使用這柄魔劍。」 赫連新聽見劍落地的聽響,屈身想去撿拾,卻被夏侯傑先伸手拿到了,他大聲道:「郝步芳,喬前輩身受得傷,你欺負他不算本事,還是我們來拚一下吧!」 郝步芳果然回身道:「也好,我也希望找個有抵抗能力的人鬥鬥,免得你們認為魔心聖教中全是些欺弱怕強的小人。」 赫連新神色一變喝道:「步芳,你在說誰?」 郝步芳冷冷地道:「自然是說您跟西門師兄,我從開始就在旁邊看著一切經過,你們的行為根本就玷辱了本教的盛譽,以力雄人者霸,以德服人者王,魔心聖教力足以稱霸,德不足以成王,怎能東圖中原,征服別人呢?」 赫連新大叫道:「反了!反了!你竟教訓起老夫來了。」 郝步芳一哼道:「魔心聖教不是教主一個人的私業,教主的行為有玷教譽時,我自然有權批評。」 赫連新怒道:「放屁,我就不信什麼叫王化德行,魔心聖教裡找不到這兩種玩意兒。」 郝步芳道:「這就是本教只能在西域一隅的原因,現在您已經完了,西門師兄也無力再負起領袖教務的責任,今後全數歸我負責,我要改變一下作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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