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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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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傑道:「你不要忘記令祖母的訓示,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我不能多作解釋,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 他雖然笑著說話,神態卻極為誠懇,梅杏雨心裡並不生氣,表面上卻裝作不高興地道:「你跟奶奶說話的口氣是一樣的,把我當作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你們別瞧不起我,這次到了西域,我一定做幾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給你們看看!」 夏侯傑以為她認真了,連忙道:「梅小姐,這千萬使不得,我們這次到西域,雖然是為了解決情劍的糾紛,但也是為了平息一場武林浩劫,所以希望我們最好是和平解決,萬不得已必須付之一戰時,也應儘量避免傷人,否則冤怨相報,永無休時。」 梅杏雨見他急得臉都紅了。嫣然一笑道:「難道一定要殺人才能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夏侯傑這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不由輕鬆地吐了一口氣,背上感到一陣冰涼,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急出了一身冷汗。經過這一陣笑鬧,梅杏雨的神情活潑多了,她不住地指著四周的景色,問東問西,夏侯傑雖然也是初次出關西行,但對於她的問題,仍然能夠作一個滿意的答覆。 梅杏雨不禁欽佩地贊道:「大哥,你知道的東西真不少,好象你來過這地方似的。」 夏侯傑謙虛地道:「哪裡!哪裡!我不過是跟著家師多跑了幾個地方,多結識了一些江湖人物。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一些見聞而已,家師一直認為要想闖江湖,行萬里路比讀萬卷書更為實際。」 梅杏雨羡慕地道:「你真好福氣,不象我從小就跟著奶奶,死呆在一個地方,不是練劍就是讀書,一個寒梅穀就是我的全部天地。上次到宮家堡,還是我第一次出門,就因為我什麼事情都不懂,才會為羅君秋的事,鬧出那一場大笑話,宮家堡回去後,奶奶也覺得我任性胡鬧,完全是由於太不懂事的原故,因此破例地帶我參加了泰山劍會,想本到更因此牽出這一次西行……」 她還在滔滔不絕地說下去,夏侯傑的臉上卻現出一片空虛的惆悵,那是被梅杏雨的話而引起的!他想到從小與宮素娟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情融洽無間,要不是宮大俠對他期望太高,常常帶他增加閱歷,他就不會與宮素娟生出隔閡,羅君秋也無法趁虛而入了! 宮素娟是在深閨中長大的,她想像中的物件自然也是溫文而雅、談吐風趣的溫儒少年!以外表而言,羅君秋並不比他英俊,可是由於他長年在外奔波,總不免有些風霜的痕跡,這一身黝黑的皮膚就比不上羅君秋白淨! 由於接觸江湖人太多的緣故,他多少也沾上了一點粗獷的習氣,行動舉止有時欠溫柔體貼,這些都是促使宮素娟偏向羅君秋的原因。為了要取悅宮素娟,他儘量爭取師父的好感,卻不知一切努力竟得到了相反的結果! 遲了!一切都太遲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又埋下了一個深深的歎息。梅杏雨發現他神情不屬的態度,連忙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夏侯傑忙把自己從遙遠的悠思中拉回來,掩飾地一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黃先青說過出了玉門關後,大家就應該會合的,現在我們已經出塞很遠了,前面的人沒有追上,後面的人也沒有追上來。」 梅杏雨道:「別管他們了,人多了,吵鬧鬧的有什麼意思,還是我們兩個人走著比較清淨!」 夏侯傑只是隨口搪塞的話,他知道黃先青說要會合,只是為著支開柳瑤紅,免得她纏鬧不清。事實上他與風無向兩個為了要把本門中發現叛徒為萬里追魂利用的事告知掌門師長,定有一場耽擱,說不定現在根本沒有出關。 不過打道先行的梅鐵風與北海四異,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倒使他有點不安,但是立刻又釋然了。 因為他知道這五個人除了武功超人之外,臨事經驗也十分豐富,假如遇上了意外,他們一定能應付過去的,否則也必然會設法同後面取得聯繫,現在毫無訊息,正是告訴自己等人前途平安無事。 駿馬超過了浩瀚的沙漠,映目一汪碧水波濤洶湧,遠接天際,梅杏雨十分興奮,策馬急聲道:「大哥,沙漠裡面也有這麼大的湖泊嗎?」 夏侯傑笑道:「西域的居民靠遊牧為生,假如沒有水草,別說牲畜無法生存,連人也活不了,不過此地不像中原隨處都有河流,只有幾處較大的湖泊能存得住水源,假如我們方向不錯的話,這應該是銳羅布諾爾海了,它以孔雀河為其主流,河畔就是古樓蘭國遺址,當年……」 梅杏雨笑道:「大哥,別背史書了。這方面我絕不比你差。我們這次不是前來探書訪古的,我只是問你,魔心聖教在西域的哪一處?」 夏侯傑不禁一怔,他僅知道上西域來尋訪魔心聖教,並不知道要往哪兒去找。在他的想像中,只要到了西域,魔心聖教的人就會自動找上來的,可是到了此地,仍是毫無動靜,這倒使他有點無所適從之感。 梅杏雨又笑道:「你認識的那些江湖人難道也沒有一個人談起過魔心聖教嗎?」 夏侯傑搖搖頭道:「連魔心聖教之名,還是在泰山劍會上聽西門一方首先提起!」 梅杏雨得意地道:「行萬里路的人不曉得,我這個沒讀過萬卷書的人,也許可以摸出一絲頭緒!」 夏侯傑大感詫異地道:「你知道魔心聖教的所在地?」 梅杏雨笑道:「這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我可以想個辦法,找個人前來帶路,領我們前去!」 正說之間,天空一陣鷹唳,一頭車輪般的大雕驚雲而下,伸展開三丈寬的巨翅,在他們的頭上盤旋著! 這個巨雕可能是饑餓了,把他們的人馬都當作了果腹的口糧,因此陡然穿雲而降,伺機欲襲! 日光下的影子投在地上,足足有口五丈寬,他們的座馬是從中原選購的,自然不曾見識過這種陣勢,立刻嚇得馬立而起,嘶嘶驚嘯,幸而兩人的騎術都很精,沒有被掀下來,然而已經無法控制它們了! 那頭巨雕好象就是要造成馬匹的驚擾,故意在低空掠飛回翔,長翅呼呼地扇出急風,將兩匹馬驚得失神亂躍! 夏侯傑忽然驚覺,連忙叫道:「梅小姐!我們快跳下馬去,這畜生就是想利用馬匹驚竄將我們摔下去,再對我們猝然施襲!」 梅杏雨笑道:「我知道?」 一言剛畢,她的座馬忽然一下空踏,斜倒下去。幸而梅杏雨早有提防,兩腳已經脫離了踏鞍,足尖點著馬股,縱身跳開。巨雕收翅下落,一把抓住那匹馬鞍,竟然奮翅飛了上去! 它的兩隻鋼爪緊緊地抓住馬首,隨便那匹馬如何掙扎,總是不肯丟開,而那頭重約三百餘斤的駿馬,竟被它帶在數十丈的空中飛得十分平穩。 梅杏雨立刻又搶了夏侯傑的馬,飛身上鞍,急急地在後面追著,夏侯傑只好徒步追在後面叫道:「梅小姐,你還去追它幹什麼?」 梅杏雨邊趕邊道:「這畜生搶了我的馬,我要把它追回來!」 夏侯傑忙道:「追回來有什麼用,那匹馬還能騎嗎?」 梅杏雨倔強地道:「我不管,這頭畜生欺人太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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