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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梅鐵風冷笑道:「她假如能夠作主,就不會落了『憂愁仙子』的美號了。你跟她說,她相信的是人為,老婆子相信的是天命,人不可與天爭命,她自己就是一個例子。老婆子有老婆子的打算,叫她最好少多事,否則一切的後果要她負責!」

  黃先青頓了一頓,本來還想說幾句的,可是見到梅鐵風滿臉秋霜,只得一拱手道:「是的,晚輩如見到趙仙子,一定將您的意思轉告!」

  梅鐵風哼了一聲道:「說不說都沒關係,我相信她自己比誰都明白!」

  她語畢又對杜素之道:「杜女俠!我們走吧!」

  北海四異點點頭,與梅鐵風首先作伴出門而去。

  梅杏雨一拖夏侯傑道:「夏侯大哥!我們也走吧!奶奶他們走得快,我們慢慢跟上去就行了!」

  夏侯傑想問黃先青幾句話,可是黃先青卻笑著搖手道:「夏侯兄!並非小弟賣關子,而是趙仙子交代過,任何話都不能先告訴你,你們還是先請吧,也許梅小姐可以告訴你一點……」

  夏侯傑知道再問也沒有用,遂向眾人告辭,與梅杏雨出門向西而行。

  等他們走後,黃先青才道:「風兄!我們也該走了,你我二人是最忙的了,首先要把我們本門中的變故通知師長,然後還要加一番佈置,好在你有兩匹千里神馳,可以節省不少氣力。」

  風無向詫然道:「黃兄好象全都知道了!」

  黃先青道:「是的,不僅對你們的行蹤瞭若指掌,連風兄是柳前輩的令甥也毋待介紹的。不過兄弟此刻無暇解釋,我們在路上談吧!」

  風無向把從萬里追魂那兒要回來的寒玉寶蟾交給趙千里道:「師弟,你跟著我舅舅慢慢走吧,凡事都要聽舅舅的指示,你的江湖閱歷太淺了,這是個增長經驗的良機,你得用心學學!」

  趙千里十分恭敬地接了過來,連聲答應著,風無向已經被黃先青拖著走了。柳瑤紅很不高興,望著黃先青的背影瞪眼道:「這個姓黃的鬼鬼祟祟,一定不是好人!」

  柳文佩一笑道:「人家是武當嫡傳弟子,更是年輕一代中的一傑出人物,怎麼會不是好人呢?」

  柳瑤紅噘著嘴道:「那他為什麼說話吞吞吐吐,做事偷偷摸摸,完全不像是名門正派出身的樣子。」

  柳文佩莊重地道:「別胡說,我看出這一次西域之行,將是近百年來武林最大的一次變動,雖然我們去的人不多,但俱是中原武林的精華,你我能勉強插一腳已經很光榮了,還是少管閒事吧!」

  ▼第十八章

  玉門關居秦東,又稱陽關,歷代皆為鎮邊之要隘,也是漢夷的分界線。陽關以東為華夏,以西則屬蠻夷。也是所謂不文之地,除了胡人之外,散居著各種小部落民族,漢代數度開邊,只宣揚了中華民國的德威,雖然也帶去了一些文化,但是並沒有帶給那裡多大的改變。

  一般人提到塞外,總認為那是不毛之地,或是流犯戌卒的集中地,「西出陽關無故人」道盡了塞外的淒涼景況!

  然而這一片廣大的草原並非象人們所想像得那麼荒涼。這兒水草豐美,牛羊成群,更有著無窮的資源。

  夏侯傑與梅杏雨雙騎得得,鞭絲帽影,駛出了玉門關後,立便被眼前的奇景所陶醉了!

  浩瀚的沙海是一種粗獷的美,而這種美感在練武人的心目中,尤勝於纖巧的明山秀水。

  「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梅杏雨在馬上忍不住輕吟起唐代大詩人王維的名句渭城曲。然後用感歎的語氣道:「夏侯大哥,照古人的說法,塞外似乎是天地的盡頭,充滿了人世的悲哀,然而在我看來,這地方並不象傳說中那麼可怕呀!」

  夏侯傑笑道:「詩情在乎心境,古來的讀書人追求的是榮華富貴,那自然要在繁華中去取得,被貶斥到這個地方來,一定是抑鬱不得志,滿腔憤慨,當然會把此地當作地獄一般地可怕了!」

  梅杏雨點點頭道:「倒底是大哥說話有見地。假如把我一個人放到此地來,我也會有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感覺,現在我知道有奶奶在前面,而且又有大哥在一邊……」

  說到這兒,她的臉忽地一紅,避過了夏侯傑探索的眼光,低頭不說下去了。夏侯傑也是一怔,他與梅杏雨作伴西行以來,一路上她總是若隱若現地表達她的情意,然而往往說到一半,又停止不說了。

  夏侯傑在宮素娟那兒灰透了心,對於兒女私情早已如止水不波的古井,自然不希望再引起情感上的波瀾!

  可是黃先青詭測的言詞,梅鐵風莫明其妙的交代,梅杏雨曖昧的態度,都使他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平常。

  由於梅杏雨並沒有作明白的表示,他自然也不能自作多情地加以探詢。所以一直隱埋在心裡,很平常地相處下去。剛才梅杏雨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那情意卻是很明顯了。

  他覺得有進一步問問清楚的必要,以免到了後來越陷越深,反而容易引起誤會,甚至於釀成悲劇。

  可是這種事如何啟口呢!他感到很為難,想了半天,他才避重就輕地道:「梅小姐,我有句話很冒昧。」

  梅杏雨笑著道:「大哥,你儘管問好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避忌的。」

  夏侯傑一聽又呆了,自己本來想把雙方的距離拉遠一點,誰知她反而套近了。於是他覺得底下的話更難啟口了,沉吟良久,不知該如何轉入正題。

  梅杏雨卻毫不在乎地道:「大哥,你究竟想說什麼?我希望你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這對我們兩個人都很重要。」

  夏侯傑見她越說越露骨,假如再不明確表示,以後恐怕更難說清楚了。他沉吟片刻道:「那天我們在開封城郊,令祖母對你交代了些什麼?」

  梅杏雨笑道:「原來你是問這個,我很奇怪你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來問我,我以為你早就會動問的。」

  夏侯傑尷尬地道:「我也是好奇,其實這是你的私事,我不該問的……」

  梅杏雨笑道:「不!這不能算是私事,至少與你大有關係,可是你不問,我也不好意思先告訴你!」

  夏侯傑一怔,連忙問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梅杏雨道:「奶奶只告訴我關於我們這輛祖傳寶劍的簡單歷史,而且還教我如何使用這柄劍!」

  夏侯傑頗感意外地道:「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梅杏雨笑道:「與你本身也許沒關係,可是與你所得的這柄情劍卻大有關係!」

  夏侯傑道:「這把劍應該是稱為魔心聖劍,至於情劍的得名,還是傳到『憂愁仙子』手中的事。」

  梅杏雨搖頭道:「不!它應該稱為情劍。因為它落到魔心聖教的掌握中,而且被視為鎮教之寶,才變成魔心聖劍,其實以它的神效與威力還是稱為情劍較妥,握有此劍的人,可以利用劍上的符咒去獲得異性的歡心……」

  夏侯傑忙道:「這只是一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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