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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夏侯傑等人相距較遠,搶救不及,柳瑤紅尤其關心,差點沒有急得哭了出來。她奮不顧身地拔劍猛撲,意欲也將范江成殺死,替風無向報仇!

  嶗山七鳥中其餘三人自然不容她如此,錢健連忙挺劍擋住,柳文佩與趙千里雙雙挺劍趕來。劉漢武與張仁傑分頭迎上,變成了十對一的局面。由於柳瑤紅等人情急拼命,他們自然難以抵擋!

  錢健一面架住柳瑤紅的急攻,一面叫道:「老四!快回來!站住位置!」

  范成江一劍刺下去後,久久未見動靜,他的劍尖原是對準風無向的咽喉下手,不想風無向將頭一低,張開鋼齒將他的劍尖咬住。這種防衛的方法可以說從所未見,無怪他會呆住了,聽見錢健的聲音,他才如夢初醒。

  可是叫他就此放手,他實在不甘心,呆了一呆,凶心又起,手中的劍柄用力往下一壓,同時還抬起一隻腳,使勁往風無向的肋骨上端去。

  在他的意料中,風無向是萬難逃過這一腳的。

  因為溝中並無轉側餘地,肋骨雖非致命之處,可是風無向負痛之後,一定會把口張開,他那一劍就可以推刺進去了!想得儘管如意,事實卻大出意外。他的腳還差寸許就要踹上風無向的身子,風無向的一隻空手猛然伸出,托著他的腳往旁邊一帶,將他平摔出去。

  他心知不妙,手中的劍柄握得更緊,希望能由劍的拉力穩住身形,不讓武器脫手。

  誰知風無向的心思更妙,一切的行動都在預料之中,利用他的拖力,牙關咬得更緊,順勢立起身形,那只空手趁機戳向范成江的肘彎,剛好點在關節上,格勒輕響中,范成江痛徹肺腑,劍自然握不住了,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向地上栽倒下去,風無向仍不放鬆,跨步上前,揮劍下削!錢健等人雖在纏鬥,注意力仍放在這裡,柳瑤紅等人也是一樣,所以見到風無向轉敗為勝,錢健情急沖過去救人,她居然沒有攔阻!

  錢健沖到風無向身邊,風無向的劍已經砍了下去,他心知救人無望,揮劍涇削風無向的腰部,意欲殺死風無向,替范成江報仇!

  風無向手勢不變。只是一低頭,用口中咬住的那柄劍迎向錢健,鏘然聲中,雙方用力都不小,風無向是以劍身平著迎架,那柄奪來的劍應聲而折,只有三四寸仍咬在他的口中。錢健似乎沒想到風無向的齒勁如此堅刃,不由呆了一呆,他低眼向地下的范成江望去,只見他在痛苦地輾轉呻吟,卻不象受傷的樣子,身上也沒有傷痕!

  風無向由口中取出斷劍,淡淡一笑道:「錢大俠不必緊張,令師弟雖然敵不過我,我卻不想傷害他的性命!」

  錢健微微一愕,拱拱手道:「風老弟高誼隆情,嶗山七鳥當永銘於心,日後有機會必然報答!」

  范成江在地上哼道:「大哥!我的兩隻手都毀了!」

  錢健又是一呆,風無向微笑道:「范四俠對人的手段太過狠了一點,嶗山七鳥的報復方法尤使人不敢領教。晚輩沒辦法只好截斷了他右手的關節筋脈,拍碎了他左手的肩胛骨,限制他這一輩子用劍了!」

  柳瑤紅哈哈大笑道:「好極了,嶗山七鳥一個不少,只是多了一頭折腳鷹,傳聞出去,一定有很多人高興的!」

  錢健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扶起范成江,沉聲道:「以老四的武功,風老弟殺了他亦不為過,只是將他傷成殘廢,似乎太過份了吧!」

  風無向微笑道:「我留下他的性命已經是很客氣了,誰叫你們嶗山七鳥行事的原則太偏激了呢。敝表妹只搶走了他的一匹馬,你們就要我們大家一起陪著送命,我假如不毀了他的雙手,破了你們的聯手劍陣,今天這個局面將如何了結呢!」

  錢健深沉地道:「風老弟果然好算計。范四弟成了殘廢,聯手劍陣已破,今日無力言戰。可是山高水長,日後不乏見面的日子,總有一天嶗山七鳥要報答風老弟的感情!

  風無向也沉下臉道:「紅雀,你也是在江湖上稱闖字型大小的,可別提醒我做出那種斬草除根的絕事!」

  紅雀錢健悍然地道:「嶗山七鳥不過四個人在場,就算你把我們全殺死了,還有三個人會料理後事的!」

  風無向默然片刻哈哈一笑道:「以風某本人的脾氣的確不想放過你們。可是,風某出身少林名門正派,不容我做出斬盡殺絕的事,你們走吧,天長地久,風某總等著你們。」

  錢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扶著范成江牽馬欲往來路行去,夏侯傑一橫身擋住道:「你們換條路走吧!」

  錢健一怔,夏侯傑又道:「雖然你們不承認跟萬里追魂有聯絡,但是我敢擔保你們是為他效力!」

  錢健頓了一頓道:「是又怎麼樣,任你們這幾個人想與俠王作對還差得遠呢!」

  夏侯傑微愕道:「你們管萬里追魂叫做什麼?」

  錢健大聲叫道:「俠王,俠中之王!」

  風無向哈哈大笑道:「行俠乃光明正大之事,萬里追魂那種鬼鬼祟祟的行為,也配稱得上俠字,底下再冠上一個王字,那真是荒天下之大唐!」

  錢健怒目道:「假如俠王聽見你現在的話,你就有好日子過了!」

  夏侯傑立刻道:「風兄的話可以算上我一份,你儘管告訴他去,別說是背後罵他,當他的面,我也照罵不誤!」

  錢健怒道:「好!那你就讓開道路!」

  夏侯傑微笑道:「萬里追魂不是在前面嗎?你們往後走,怎麼找得到他呢?」

  錢健臉色一變,掉過身去,將范成江扶上馬,與另外兩人跨鞍疾駛而去,柳瑤紅立刻道:「夏侯大哥,你怎麼放他們從這條路走了呢!他們不是正好趕去通知萬里追魂嗎?」

  夏侯傑搖頭歎道:「你真以為萬里追魂在前面嗎?」

  柳瑤經道:「難道是在後面?」

  夏侯傑點點頭道:「不錯,我們追過了頭了。」

  風無向怔然道:「夏侯兄,這一來兄弟也弄糊塗了,照錢健失口的情形看來,萬里追魂的確是落在了後面。可是我們既然追過了頭,他又何必叫嶗山四鳥前來糾纏我們呢!」

  夏侯傑道:「萬里追魂計出萬全,就是因為太周全了,反而出了漏洞。他派遣嶗山四鳥前來是為了阻止我們回頭的,只可惜他行事太神秘,沒有把內情指示得明白!」

  風無向連忙道:「夏侯兄能說得明白一點嗎?」

  夏侯傑道:「我們預約三頭行進,各以五十裡為限。若無發現便立刻回頭,萬里追魂的藏處一定頗為嚴密。第一次被我們滑過了,他又怕我們回頭。所以才使出那一疑兵之計,以便造成我們的錯覺使我們一直向前!」

  風無向道:「他不聲不響讓我們往前摸好了。」

  夏侯傑道:「這就是他太周全而漏出的破綻,他怕我們走出不遠又回來,因為他棄馬不用,證明行事之處就在臨近,我們遲早也會發現的。所以,他叫嶗山四鳥前來鬧一陣,堅定我們前進之念!」

  柳瑤紅道:「我還是不懂!」

  夏侯傑道:「真要阻止我們前進,嶗山四鳥是否能辦得到?他們聯手劍陣雖強,我相信大家一起上手,破之絕招非難事,風兄一個人就辦得到了!」

  柳瑤紅不以為然地道:「那倒不見得,表哥差一點就死在范成江的劍下。他太不小心了,決鬥的時候,怎麼可以顧頭不顧腳呢?那一路跌得好險!」

  夏侯傑笑道:「令表兄習技少林,闖了幾年的江湖,假如真是那麼粗心,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柳瑤紅怔了一怔叫道:「原來表哥那一跤是故意摔的!表哥!你真壞了,害得我空急了一場!」

  趙千里道:「倒底是夏侯兄見聞淵博。其實,我也應該想到的,師兄是在嵩山本院練功的,敝門的基本功夫就是先走梅花樁以穩固下盤,那怕是刀山劍林,師兄也不致亂了腳步,一塊石塊怎能絆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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