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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這時戰在旁也聽出意思了,連忙道:「對!對!徐賢侄的劍是祖傳的,連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好意思叫他放棄,所以我們燕山雖是以裁傳技,我卻不禁止他佩劍,你的一番好意,我們都心領了!」

  宮大俠也覺得夏侯傑簡直在發瘋,連忙道:「夏侯傑!徐世兄的劍是家傳之物。你怎麼能迫人交換呢?」

  夏侯傑臉色一莊道:「戰伯伯戰叔叔,您二位是師父的多年至交,小侄對二位更是敬佩不已,想不到你們卻做出這種事來,偷換了我的情劍。」

  戰大勇聞言,哈哈大笑道:「原來你真有『憂愁仙子』的情劍。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多謝你以尊劍見贈。」

  宮大俠見他們說變臉就變臉,自然也不服氣,立刻握拳作勢,準備一擠。

  夏侯傑深恐師父赤手空拳吃了他們的虧,忙橫身攔在他前面道:「師父!算了!弟子既然答應他們將劍相贈,自然不便食言,人家可以不義,我們卻不能失信,由他們去吧!」

  戰大勇道:「還是你這小子識時務。」

  夏侯傑莊容道:「戰伯伯,我對您有一句忠告,『憂愁仙子』使情劍橫行天下,並不是光靠情劍之利……」

  戰大勇哈哈大笑道:「這個我明白,她還有情天六式劍招,都鑄刻在劍身上,我們自然懂得使用。」

  夏侯傑搖頭道:「您錯了,情劍上面只有發動劍身魔力的咒語,那招式卻是刻在劍鞘上,徐兄那麼精明,怎麼光是取劍而忘記了劍鞘,若不得情天六式為之用,徒擁利器,反速其禍!」

  戰大剛臉色微變,連忙道:「文長!你沒有拿劍鞘?」

  徐文長訥訥地道:「沒有!我以為沒有什麼用。」

  戰大剛怒駡道:「混帳!你真是個飯桶。」

  夏侯傑卻一笑道:「戰叔叔!我乾脆好人做到底,連劍鞘也送給你們吧!免得大家都落不著好處!」

  說著將劍鞘遞了過去,徐文長伸手要接,戰大剛卻喝道:「混帳!你走遠一點,讓我來!」

  夏侯傑笑道:「戰叔叔!你放心好了,我若存心出手奪劍,你再防備也攔不住!」

  戰大剛臉色一紅,但是仍然自己來接過劍鞘!雖然夏侯傑那樣大方,戰大剛卻不太放心,接著劍鞘之後,立刻就借著遠處射來的燈光,細細地審看。

  劍鞘上綴著幾顆明珠與寶石,只映射一點微亮。立刻煥采生光,纖毫畢見,足證明它的價值不凡。

  可是戰大剛卻有點失望,因為這鞘上並沒有什麼劍式的記錄,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奇怪刻文,因此他皺眉道:「那情天六式刻在什麼地方?」

  夏侯傑微笑道:「光是這樣看不出的,必須把情劍歸入鞘中。劍身上的靈氣與鞘上合而為一,才有所見!」

  徐文長連忙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吧!」

  夏侯傑笑道:「戰叔叔!您最好看看清楚,小侄在得劍之後,研究半天才發現這點秘密,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小侄可以盡所知告訴您!」

  戰大剛聞言將劍鞘遞給徐文長道:「文長!你把劍歸入鞘中,看看是否如夏侯大哥所說的。」

  徐文長接過劍鞘道:「不必看了,弟子在夏侯大哥室中已經賞鑒良久,上面的確有幾個怪異的花式,也有著幾個難辨的字體,弟子當時沒有在意,想來一定是情天六式的記載了。」

  夏侯傑怔了一怔道:「那上面的字跡雖非正體,卻並不難識,徐兄怎麼不認識?」

  徐文長臉上微微有譏色道:「小弟對文事一向不太在意,尤其是漢前的隸書。知識更為有限,仿佛上面是戒殺止武等字樣,其餘就不太清楚了!」

  夏侯傑神色一動道:「徐兄只認出那麼幾個字?」

  徐文長點點頭。戰大勇卻道:「我們自從受了羅雁飛一劍之辱後,這十年來專心武事,沒有好好教導他,也沒有讓他念多少書,只好留著慢慢研究了!」

  夏侯傑卻神色一沉道:「不!這幾個字已經夠了,照跡象看。徐兄恐怕不是這柄神劍的得主,留之有害無益,徐兄還是將劍賜還吧!」

  戰氏兄弟與徐文長臉色都是一變,徐文長尤其變得難看,他冷笑一聲道:「夏侯大哥莫非是在開玩笑?」

  夏侯傑莊容道:「小弟一點也不開玩笑,情劍也是一柄極具魔性的凶劍,情天六式有兩種變化,視主人的本性而變招式,若是習得此六式後,雖可橫行天下,勢必引起無邊殺孽。」

  徐文長哈哈一笑道:「夏侯大哥說笑話了,照這樣說來,大哥自己才是情劍的真正得主了!」

  夏侯傑輕歎一聲道:「兄弟不敢,雖然兄弟從『憂愁仙子』手中得到此劍,但是情天難彌,這柄劍對兄弟已毫無用處,故而想將它再交給一個適當的得主,徐兄在屋中換去此劍時,兄弟以為是天意使然,乃將劍鞘一併奉贈,誰知徐兄僅能見其凶庚之所在……」

  徐文長冷冷地道:「夏侯大哥這話只能騙騙三歲小孩子,兄弟斷不會上這個當,一樣的劍式,還會有善惡之分,這話告訴誰都不會相信。夏侯大哥想將劍要回去,最好另找個高明一點的理由!」

  夏侯傑道:「兄弟絕不騙人,當初『憂愁仙子』得到此劍時。也是先見到情天六式,遂造成天下哄亂,血雨腥風滿江湖。幸好她後來澈悟前非,才領略到情天真話,決心深隱黃山,以贖前罪。可是她在選擇情劍得主時,卻十分慎重,唯一恐所得非易,重演她先前的慘劇……」

  戰大勇嗯了一聲道:「『憂愁仙子』還沒有死?」

  夏侯傑道:「小侄上黃山時,她的確尚在人間,因為情劍未曾覓得妥當傳人,她心中無法寧靜,現在她可能是真正死了!可是她在遺書的指示中,對情劍的一切說得很清楚,叫我好好保管此劍。即使要把它送人,也得找一個適當的人選。」

  戰大勇臉色一沉道:「你認為文長不是適當的人選?」

  夏侯傑惶恐地道:「小侄並無此意;不過根據『憂愁仙子』的指示,徐大哥可能不太適合,這事情關係今後武林劫運,請您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徐文長哈哈一笑道:「夏侯大哥,你這番話編得真精彩,情劍乃武林至珍,唯有德者居之,我既然能夠到手,自然就是我有機緣。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會再還給你的!」

  夏侯傑臉上現出一股湛然神光,莊嚴地道:「徐兄……念我們是兩代世交。我不願意為一柄劍翻臉成仇,可是你今天一定不能把劍帶走。」

  戰大勇沉下臉道:「夏侯傑!你放明白一點,今天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把劍!」

  宮大俠忍不住怒聲道:「戰兄終於說出老實話了,你我多年至交,宮某一向拿二位當最好的朋友看待,你們這番行止實在令兄弟太寒心了!」

  戰大勇略有愧色,但仍振振有詞地道:「宮老弟不必話講得這麼難聽,我們若是不念舊情,就直接上門奪劍了,用不著這麼客氣。

  老實說我們弟兄兩人埋首十年找羅雁飛報仇還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想在泰山論劍會上一爭盛名!

  所以我們對文長放棄了最拿手的劍法,專門研究了一套劍法教給他,這套劍法絕對比羅雁飛的掃波十八式高明,若是再得到這一柄利劍,相信一定能在泰山奪魁!」

  宮大俠怒聲道:「等你們把劍攜出宮家的大門,再吹這種狂語還來得及!」

  戰大勇一挺長戟道:「宮老弟是否有意賜教一番!」

  宮大俠從夏侯傑的手裡搶過長劍,一言不發地沖了過戰大勇舉朝直刺,宮大俠手挽劍花,重重的劍影如分波掠濤,反迎上去,但聞嗆啷一陣激響,居然將戟尖蕩開,繼續攻了進去!

  戰大剛見他們動上了手,也忙擺動雙戟,搶進來淩空下擊,將宮大俠的長劍撞偏,反手回出一招。

  宮大俠舉劍又化開了,戰大勇的長戟又至,三個人打成一片,唯聞金鐵交觸之聲,不絕於耳,間以呼呼的兵器掠空聲,低沉的呼叱聲,展開了一場生死的血鬥!

  宮大俠所使的是從羅雁飛那兒學來的橫江掃波劍法,配合了他自己精擅的追風神拳,戰來英勇異常。

  可是戰氏兄弟的三支鐵戟也不遜色,戰大勇長朝重力,戰大剛的一隻短戟重巧,十幾個照面後,即將宮大俠逼得直喘。

  不過他們兩人手下還留了一點分寸,好幾次他們都有機會傷及宮大俠卻都輕易地放過了!

  三人激戰將近二十招時,宮大俠被迫得連進攻的機會都很少了,可是他仍不肯放手。

  戰大勇打得興起,猛然一戟直取宮大俠的心窩,來勢極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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