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萬里江山一孤騎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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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神色一驚,柳初陽卻笑道:「算了!湘君,他是個後輩,你不要嚇他!」 樂湘君怒聲道:「像他這樣魯莽的小子,遲早會誤事……」 樂衡君也笑了笑道:「妹妹,你說得太過嚴重了,照我看來,他比獨孤明年青的時候還有點出息,也許將來的局勢,在他們這一代身上,會改觀……」 樂湘君的臉色和緩了下來了,輕輕地道:「所以他才應該懂得保身自愛!」 樂衡君笑了一笑道:「虹兒!你們折騰了一夜,也應該累了,你到廚房裡去招呼一聲,叫他們快弄點東西,你們吃了去休息,我跟你姨姨,姨丈還有事情商量,不能招待客人,你可以代我多費點心!」 話雖是對女兒講的,言下之意,卻在暗示關山月與劉三泰離開。 關山月是個聰明人,馬上就聽出弦外之音了,所以自動站起來佯笑道:「不是前輩提起,晚輩等真忘了饑餓了!」 樂衡君連忙道:「虹兒!你聽見沒有,客人頭一次上咱家就捱餓,這還成什麼話,你快領關大哥他們吃東西去吧!」 樂小虹信以為真,連忙道:「關大哥!你怎麼不早些說呢!我叫王大媽給你包餃子去!」 說著站起身來,領著關山月與劉三泰走了! 樂衡君望著他們的背影離開了,才輕輕一歎道:「獨孤明不愧是名列仙榜上的人物,但看他教出來的弟子,也比我們高明!虹兒跟他,簡直是不能比!」 柳初陽也是輕輕地歎道:「黃鶴是唯一獨准在江湖上露面的人,令主對他算是特別寬容的了,但願這小子將來的成就能夠出人頭地,也為吾輩吐一口氣!」 樂衡君深思地道:「光靠獨孤明一人力量是不夠,我們何妨也加一把力!」 樂湘君則深沉地道:「給他們知道了,不是又有藉口了……」 柳初陽笑笑道:「事情最好是在暗中進行,萬—抖明瞭,也沒有多大關係,江湖上既有飛駝令公開出現,分明是他們存著挑戰的意思,我們也可以不必太受束縛……」 三人會心一笑,接著,聚在一起,低聲密議起來! 屏風後面的關山月這時見無法再偷聽到什麼了,才輕輕地躡足退走,腳下一點聲息也沒有發出,很遠的地方,樂小虹接住他問道:「關大哥!娘跟姨姨他們在商量些什麼?」 關山月壓住滿腔的疑問笑笑:「不知道,他們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大概總不外是明天如何對付那老頭子的方法吧!」 樂小虹搖搖頭,滿臉不解地問道:「真沒想到娘他們還有那麼多的秘密!」 關山月也是一歎道:「豈止是你、連我也感到越弄越糊塗了!」 樂小虹默然片刻,忽然說道:「關大哥!您跟那個什麼飛駱駝在大散關的約會,帶我也去,好不好?」 關山月本來想立刻拒絕的,可是心念一轉,笑笑道:「好固然好!有你的神奇鞭法之助,還可以幫我一個大忙,只是你母親不會答應的,她不准你闖江湖!」 樂小虹頑皮地一笑道:「娘若是不答應,我就偷偷地溜了去,我現在對江湖很感興趣,我要像你一樣,做一個天下聞名的女俠客!」 關山月對她只有苦笑了。 中午!夕陽山莊的正廳上擺下了一桌盛筵,兩男三女據案暢飲。 那是樂衡君等人在期待著湖海異叟前來赴會! 因為預料到將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劉三泰自知功力太差,在那個場合下,他連保護自己不受波及的力量都沒有,只好躲在一邊遠遠地看著。 桌上的五個人只有樂小虹一個人略現緊張,不過卻不是畏怯,而是一種興奮,在她平淡的生活中,這是一次從所未有的大熱鬧刺激。 面她卻是一個天性愛熱鬧的女孩子! 因此也只有她的話最多,問這問那,坦怨著那瘟老頭還不快來! 柳初陽表現得最冷靜,一杯杯地直灌灑,臉上微現酡顏。 樂小虹忍不住勸他道:「您少喝點吧!別喝醉了耽誤正事!」 柳初陽眯著眼睛笑道:「我是在借酒澆愁啊!一醉能消萬古愁。」 樂小虹不通道:「您這麼達觀的人有什麼可愁的?」 柳初陽搖搖頭笑道:「不!人生愁恨何能免,我被煩惱壓得透不過氣來了!」 關山月也不禁奇道:「前輩有何煩惱之處?」 柳初陽一仰脖子,又灌了一大杯酒,搖著面前的空壺頻呼添酒,等樂小虹替他加滿了,他才歎道:「酒入愁腸化做相思淚!」 關山月見他突出此言,而樂湘君卻笑笑全無慍色,不禁奇詫道:「前輩伉儷情深如海,相思何寄?」 柳初陽悲苦著聲音道:「我在想念我臉上的麻子!」 關山月這才知道他在故意說笑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連樂小虹也被她引得格格嬌笑不止。 柳初陽更裝模作樣地道:「我煩惱,所以才拚命喝酒,夫人,你可知道我煩惱的原因何在?」 樂湘君啐了一口道:「這些陳腔濫調的老笑話,你別再貧嘴了!」 樂衡君卻道:「妹妹!我們都沒有聽過,你不妨說給我們聽聽!」 樂湘君手指柳初陽道:「他煩惱的原因就是酒喝多了!」 這一說其餘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柳初陽尤其高興,咧著嘴笑道:「好哉!夫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卿卿!」 大家正在歡欣嬉笑之際,忽然窗櫺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叮擊聲,清晰異常,而那叮擊聲音極為齊整而有節奏。 三個年紀大的人立刻止住笑聲,變色站了起來,柳初陽低聲道:「雲板六叮!好像是第三魔君駕到了,怎麼辦呢?」 樂衡君也莊重地低聲道:「八成是那老狡猾賊勾來的,不管它,反正現在時際不同,我們只須依照常禮相待罷了……」 一語方畢,廳外一先一後,走進兩個人來,前面一人是身材魁偉的年青人,相貌在俊秀中帶著陰鷙,氣度卻十分從容,穿著紫色衣袍。 後面的一人,才是那喬裝舟子的湖海異叟。 樂衡君等人見到那紫衣少年後,神情不禁一怔,似乎是不認識此人,少年卻倨傲地拱拱手,一言不發地拖開一把空椅子坐下。 湖海異叟也拖開一把椅子,坐在那少年的下首,柳初陽不禁怒道:「蔔上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私人間的約會,你怎麼拖個外人來參加,而且還是濫傳雲板……」 年青傲然一笑道:「我算不得是外人,是老蔔拖我來替你們作證,你們打了幾十年糊塗架,一直糾纏不清,就是少了個見證之故,這場糾紛,今天可以確實解決了,至於雲板六響,是我叫他傳的!」 樂衡君一怔道:「臺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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