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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於是,所有人都退開了,只剩下鐵錚和金福元站在桌前,各自將六粒骰於分握在兩手。

  江小婷有些緊張,因為她雖見識過鐵錚的擲骰子手法,卻不清楚他的武功如何。而對手金福元,她早巳聽父親說過,當年就不在父親之下,如今又苦練十多年,有備而來。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金福元如果沒有絕對制勝把握,就絕不會找上門來。

  金福元這種賭法,等於是比暗器,而鐵錚用的不過是普通骨制骰子,除非是以深厚內家真力發射,根本傷不了人,比那六粒銅骰先已吃了虧。

  萬一鐵錚不敵或失手,接下去就輪到段老么一家了。

  江小婷在那裡暗自憂急,江小娟大概酒意尚未完全清醒,居然像事不關己,只是在看熱鬧似的那般輕鬆。

  只聽她一聲號令:「開始!」

  便見站在桌前的鐵錚和金福元,各自急向後退三步。

  金福元的第三步剛向後退,雙手已齊發,六粒銅骰疾射而出,分取對方面門及前胸三大致命要穴。

  他不但在時間上取巧,占了先發制人之利,而且出手非常狠毒,左手三粒銅骰,射的是鐵錚前胸「華蓋」「中庭」「巨闕」三大穴。右手疾射的三粒銅骰則以「品」字形,直取對方雙目和眉心,稱得上心狠手辣。

  鐵錚出手雖較他慢了一拍,但六粒骰子卻毫無偏差,正好擊中六粒銅骰。

  若照一般常情判斷,六粒骨骰必被擊得粉碎,事實卻不然,鐵錚是以內家真力發射,非但骨骰毫未受損,反將六粒銅骰撞回。

  六粒銅骰如同是鐵錚發射,完全依照他所選的目標,射中金福元的兩隻臂肘關節!

  只聽金福元發出聲驚呼:「啊!……」雙臂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鐵錚雙手一抱拳:「承讓了!」

  金福元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段老么和兩個中年壯漠都看得非常清楚,憑鐵錚這一手,要取金福元的性命易如反掌,只須射向任何一處致命要穴,但他卻手下留情,讓這一心要報復的金福元保住了一條命,只是從此不能再擲骰子而已。

  金福元強忍住雙臂的澈心之痛,驚怒交加地喝問:「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鐵錚灑然一笑道:「閣下是否打算再苦練十年,然後找我一決勝負?」

  金福元氣餒地一聲長歎,向兩個中年壯漢一使顏色,一言不發地往外就走。

  沒有人送他們。

  兩姐妹也看傻了眼,直到聽見前面的開門聲,她們才回過神來。

  江小娟突然沖向鐵錚,張臂將他一把抱住,清不自禁地振奮大叫:「鐵叔叔,你真了不起!」

  鐵錚一時不知所措,正窘迫萬狀,忽聽江母出聲喝斥:「娟兒,不許胡鬧!」

  江小娟忙放開鐵錚,轉身一看,她母親正站在房門口,手上尚執著一張連發弩弓。

  段老么見狀,不由地一驚:「孩子的娘,你……」

  江母神色凝重道:「剛才我已作了最壞打算,萬一鐵爺不幸遭了毒手,我就用這個對付姓金的,大不了來個同歸於盡!」

  段老么沮然歎了口氣:「唉!都怪我當年一意孤行,迷戀虛名,害你們母女三人……」

  江小娟笑道:「爹,您何必說這些,鐵叔權已經把姓金的嚇跑,諒他以後永遠也不敢再找上門來啦!」

  段老么不以為然道:「今夜要不是鐵爺解危,後果真不堪設想。可是,姓金的雙臂雖廢,他絕不會就此甘休,很可能另找幫手捲土重來,我們又不能留下鐵爺……」說到這裡,眼光轉向了鐵錚,流露出一片期望之情。

  鐵錚似已明白他的心意,只好裝蒜道:「我想他經過這次教訓,大概不敢再來了。」

  江母卻上前委婉地問:「鐵爺,你不能留下嗎?」

  鐵錚面有難色道:「這……」

  段老么鄭重其事道:「鐵爺若不嫌棄,我想將兩個丫頭的終身相托,讓她們倆女共事一夫。」

  兩姐抹一聽,頓時窘迫萬狀,羞紅了臉急急逃回房裡去。

  鐵錚情急道:「不不不,這萬萬使不得……」

  江母忙問:「鐵爺是不是已有婚約?」

  段老么接道:「那也無妨,兩個丫頭願作側室。」

  鐵錚啼笑皆非,只好正色道:「不瞞段兄和嫂夫人,我確已有了婚約,更重要的是,如今有一個勢力龐大的殺手組織,正在各處追殺我,隨時都可能遭到殺身之禍,所以我連客棧都不能住,不得不暫借府上藏身。

  段兄和嫂夫人如此抬愛,並非我不領情,實在……」

  段老么已十多年未涉江湖,安份守己地當燒餅店老闆,對於如今江湖上的事毫無所知,聞言驚詫問:「鐵爺,你說的是什麼殺手組織?」

  鐵錚道:「天殺門!」

  「天殺門?」段老么對這殺手組織的名稱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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