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風流鐵三角 | 上頁 下頁
六〇


  駱希真搖頭道:「這只是給你們的理由,卻不是真正的原因,他之所以找上我,因為我是個局外人,可以放開手做事,不受法律和規章的限制,也可以不理會鳩造議員的特殊身份,山下長官這次大概不計一切要把鳩造的問題解決了。」

  「可是我們也不能越出法理的範圍。」

  「這個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青山已接過了望遠鏡繼續瞭望,這時忽然道:「屋子裡在開始送客了,宴會結束了。」

  駱希真忙道:「那我們也快點過去,池田若要潛入屋中,這正是個機會。」

  他們迅速地步行過去,剛好看見了鳩造送走最後一個客人,他的兩名保鏢則穿著僕役的服裝,木然地站在一邊,鳩造連連地鞠躬道:「今天這一聚實在很愉快,唯一遺憾的是兄弟臨時發生了急事,無法進行餘興節目。只有把錄影帶交給您自個兒去欣賞了,這兩套帶子是法國最新拍攝的,十分精釆,尤其是擔任表演的幾個法國女郎,個個都是第一流的面貌和身材,您一定會欣賞的。」

  被送的客人也是位議員,他哈哈一陣大笑道:「鳩造兄,你真能保證這些小妞兒可以請到日本來。」

  「絕沒問題,這兩套錄影帶的價格高出市面十倍,在市面上並無發售,發賣者是法國一家最大應召站的主持人,他向我保證可以提供這種服務的。」

  那位議員笑道:「法國妞兒的身材和性感是沒話說了,只要能夠弄了來,兄弟倒是不惜代價,弄兩個來開開洋葷。」

  「可以!可以!到時我們都抽個兩天空,帶上她們出去旅行一趟,一定妙趣無窮。」

  「可是我不會說法語,那該怎麼辦?」

  「沒問題,她們都會說英語的,這些女郎都是大學程度,水準很高!所以收費才高。」

  「錢不成問題,到了我們這種年紀,賺錢不花,難道還帶到棺材裡不成,那就一切拜託了。」

  「可以!可以!老兄看過之後,把她們的號碼記下,兄弟立刻拍電報過去,叫她們立刻起程,二十四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在成田機場去接人了。」

  「要我們自己去接嗎?那可不太方便,被記者們知道了,可成了花邊新聞了。」

  「怎麼會要我們自己去接呢,兄弟會派人去接機的,一切都安頓好了,再來通知老哥去赴約。」

  對方十分滿意了,在歡笑中大家告別分手,後來那些話,他們是以英語說的,駱希真不待翻譯就懂了,皺皺眉頭道:「這就是你們的國會議會嗎?」

  美子輕歎了一口氣道:「每個國家的國會議員,都有這種人的,因為國會議員是民選的,無法要求素質,只要老百姓選他們,他們就可以當選。」

  「可是你們的老百姓也該作個理智的選擇呀!」

  「他們都是一些大企業的老闆,本身的員工都有幾萬人,再加上眷屬和拉來的關係票,足夠他們當選了,日本的金權政治是最明顯的,所好是國會中這種人並不是多數,所以我們的國家還不至於由著這些人去操縱。」

  鳩造送過客人後,迅速回去了,那兩扇厚厚的大鐵門也關了起來,駱希真和千代美子,是以一對情侶的姿態,挽著臂慢步經過的,通過門口後,他們又繞著圍牆,走到一個不受人注意的地方,飛速地跳上了圍牆,進入到裡面,同時也向後面擺擺手,叫另外兩個人自由行動。

  圍牆後是一座很大的花園,是日本式,有著小橋,池塘和石雕的燈座,環境很幽雅,駱希真聽見有一陣低促的喘息聲,循聲過去一看,卻是一條很壯大的篤賓犬躺在地下,口中流著血,奄奄一息,將近死亡。

  他仔細一檢查,才發現這條篤賓犬的頸部穿了兩個洞,顯然是槍彈造成的。

  駱希真低聲道:「這一定是池田殺的,看樣子他已經進去了,而且就趁剛才鳩造送客的時候,這傢伙倒是十分的狡猾,而且也真會利用機會。」

  美子點點頭道:「不錯,這是滅音手槍造成的,不久前我還聽見了兩聲狗叫,池田的槍法很准,兩槍都穿破喉管,鳩造這下子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好像宴會是鳩造自己要求提前結束的,他接到那個電話後,才結束宴會的!為什麼呢?」

  「池田的逃走,對他頗為不利,他當然沒心情再舉行宴會了,光是派新次郎那一批人他還不放心,可能還要調動其他的人員來壓制呢。」

  駱希真不解地道:「那也不必要結束宴會呀,他用幾個電話就可以解決了。」

  「鳩造可能也考慮到池田會找上門來,他在別人面前還要維持一個形象,所以才把宴會結束了,你看他不也在作戒備嗎?」

  他們已慢慢地掩近了房屋,從一扇窗子裡看見鳩造正在打開牆上的槍櫃,取出了兩枝散彈鳥槍,裝進了子彈,而他的兩個保鏢,則都持了一枝衝鋒槍,一片如臨大敵的樣子,駱希真又問道:「日本私人可以持有這種槍械嗎?」

  「自然不允許的,民間的自衛武器,只限於用手槍,不過赤鯨組專事地下軍火買賣,他當然有這種武器。」

  「那你就可以進去,以非法持有武器的罪名,就可以逮捕他了。」

  千代美子歎了口氣道:「沒有用的,持有衝鋒槍的是他的保鏢,跟他扯不上關係。」

  「他是他們的雇主,怎麼能沒關係呢?」

  「只要他的保鏢不承認武器是他供應的,他就不會有罪,法律的精神是甯寬毋枉,沒有直接的證據是無法入人以罪的,這有時雖然會放過罪犯,但是它的基本精神卻是好的,這可以防止警權的濫施。」

  「明知道一個人犯罪,卻因為沒有採集到直接證據而眼睜睜地放過他,這種立法精神還算好?」

  「是的,這是尊重人權的表現,有些國家看重自由心證,法官認為一人有罪,就可以憑心證判決他有罪,這是不公平的,那會形成很多冤獄,因為法官的權力太大了,而法官不是上帝,不可能不出錯,法律的作用在消極方面是使有罪者受懲,但積極的意義卻是保護無罪者不受冤屈,這一點尤其重要。」

  駱希真一歎道:「總而言之,現在還是無法逮捕鳩造就是了。」

  「是的,我們只有等下去,等池田來發動,然後在他們火拼時下手逮住人,因為是現場的犯罪,可以不需議會的同意就能逮捕他了。」

  「假如他只是被迫而自衛呢?」

  「只要是當場抓住他,不管他是出之自衛或是防衛過當,我們都可以逮住他,由法庭去審理他,只要他被捕,我們也可以有很多的證據來證實他犯罪了。」

  「我弄不懂你們是怎麼樣的法律。」

  「現在重要的不是用那一條法律去制裁他,而是用什麼方法去逮捕他,假如不是直接逮捕,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從容地湮滅證據,只要他一落網,失去了特權的保障,他就無所隱形了。」

  「池田一定會下手嗎?」

  「園內警犬被殺,證明池田確已悄悄地進入,從鳩造他們戒備的情形看,他們這次會晤必然是很不友善,所以鳩造這次是插翅難逃了。」

  正說著,忽然樓頂上發出了很重的隆然一響,好像是什麼重物墮地的聲音。

  一名保鏢立刻舉槍向上,手扣槍機,噠……的射出一梭子彈,槍彈透過屋頂穿了上去,因為這是木板造的樓板,強有力的衝鋒槍子彈是具有相當的殺傷力量的,一唆子彈打完,樓上似乎傳來了痛呼聲,沒多久,從穿破的彈孔中有血跡流下來!

  那個保鏢歡聲道:「射中了!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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