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天馬行空 | 上頁 下頁 |
一四九 |
|
這是智凡提議的第二關試驗法,他在旁邊觀察朱若蘭與楚平二人羅漢陣的方法後,知道朱吉蘭不過是心思巧妙,內力則不足,不是倉要測試的對象。 而楚平年事雖輕,一身藝業修為,高出了他的想像,使他十分驚訝,因此他向楚平建議道:「以借力打力之法,實際上即已破解了羅漢陣,心有未甘,為恐施主等出去宣洩此,使本寺此一敝寺弟子已經受到了教訓了,施主伉儷萬萬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朱若蘭忍不住道:「我能想出這個辦法破陣,別的人也能,殺我們並不是保存絕學的良策,貴寺應該在技業上求改進才是上策!」 智凡道:「女施主說的是,本院房弟子未履世故,知識閉塞,思維簡隔,未能及此,多謝女施主開導!」 對如此謙虛,朱若蘭倒不便再說什麼了,智凡又道:「下一關原為老衲主持的伏虎拳關,原為徒手對搏,但是觀施主之造詣已臻化境,如僅以招式論勝負,恐將難以公平,因為施主已將內氣練至功發由心的境界,尋常拳腳,擊中施主也無濟於事,如若各以內力對博,則或不免雙有傷害,殊非老衲討教之本意,是以老衲想彼此各據斷穀之一邊,中距約為十丈,相互以內力發招,如此則既不傷和氣,勝負自知,施主意下如何?」 楚平覺得這個辦法很不錯,遂走到院外的斷崖邊,穀深百丈,只以石樑為橋,智凡帶著幾個弟子,過橋面崖而立,楚平則就在這邊,兩個開始對打開來。 穀寬約十丈,雙方都必須將勁力遠送到十丈以外才能及于對方,而且要將內力集中在一點,運在拳風或掌風上發出,在這種情形下則不准運兒勁相抗的,因為在十丈的距離外,只要一運氣,就是站在那兒不動,也不怕受傷了,所以他們只能以拳上的勁所去擋開對方暗勁,這也等於是招式比試,只要一個接空,對方的勁力進來,雖不單受傷,但身形會為之受阻,那只是方法比賽,萬一打得起了勁,內勁突發,對方在無備之下,一定會受傷,而且不用內勁,難免會影響行動與速度,無以全力發揮,不若隔空遙鬥能運用自如了。 搭上手之後,兩人互有攻守,都是全力施為,雖然隔了十丈的空間,但是內勁所達,就是兩個人拳掌延伸,兩股勁力在空中相觸,經常撲撲有聲。 打到三十多招後,兩個人都全力全心地沉浸在戰鬥中,撲撲之不絕,兩人的身卻沒有移動半步,這證明他們的藝業修為竟是不相上下。 旁邊觀戰的人則個個心驚膽駭,尤其是少林門下的僧侶們,更是目瞪口呆,他們簡直無法相信這個年輕人,會與本門第一高手戰成個平手!」 持戒院是少林對內的一個獨立門院,職司有如般門派中的刑堂,只是許可權較大,除了掌門人的令諭外,任何人都支使不了他們,而智凡長老的修為,較之掌門智慧上人尤之,也因為這原故,他才能以超然獨立的地位,考較門中每一個人的勤情進境。 楚平只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年輕人,智凡長老卻有近七十年的修為,這兩個人居然能戰得不相上下,怎不令人詫然呢?難怪這年輕人乍入江湖,就有如此赫赫的盛名了。 朱若蘭先前還替夫婿有點擔心,她知道楚平身精百技,但是只擔心內力不如人,若是雙方各以全力近身對搏,還可以仗著心智去取勝,換了這個方法,就是硬碰硬了,任何乃不能取,她對勝負倒無所謂,但楚平卻輸不起。因為他一輸,他們就必須再回到聖關中去虔修半年,這可耽誤不起,不接受他們的規戒,破欄而出,就得與整個少林為敵,糾纏不休,這豈不是更麻煩!」 所以楚平他們萬萬不能落敗,這些麻煩都是那個該死的小和尚引起的朱若蘭想到這裡,不由得狠狠地一咬牙,心中暗忖道:「如果我抓到那個小禿子,非敲爛他的禿腦袋不可,這小禿子實太可惡了!」 心有所思,居然目有所見,從一邊的小丘下,竟然探了一個光頭,對楚平的背影伸了伸手,不知射出了一把什麼東西,朱若蘭的反應很快,一聲輕叱,身子如箭地飛射過去,雙刀逞劈。 她對楚平的應變能力很有信心,所以沒有去管那射出的暗器,那小和尚沒想到朱若蘭會來得這麼快與爭,迫得無奈,屈腿蹲身,橫揮單拳,居然打出了一股急曆無比的勁風,硬把朱若蘭的身形擲偏,也使她的雙刀砍空。 不僅如此,朱若蘭落地之後,還覺得對方所發的拳風餘勁未了,把她掌得向後歪去,但是朱若蘭心中恨透了這個小和尚,眼角余光看見小和尚作勢欲溜,脫手把刀猛挪而出,這不是普通的情急擲刀,而是她所習的最厲殺著之中的天絕斬第三大殺手——日月無光。 第一挪威力至矩,如果修為到了家,雙刀脫手後,能使山搖地動,日月無光,那小和尚身形夠滑溜的,但是在這至威的殺手之下,也無法再從容躲過了,滾地一攬蛇行狸翻,滴溜溜直轉,最後仍然被削下一片僧袍以及股上被割了一刀,但終於也被他躲過了這一著殺手,溜得無影無蹤而去。 楚平與智凡對博正酣,忽聽得朱若蘭的叱聲,淬然回頭,看見了其大如卵的兩三團東西一直對他射來由於不清楚內容前他不敢輕觸,所以儘快地扭動身形避過了兩團,而只有一點返奔他的正面而來,似乎不容他閃避了,他只響伸出手去,一招一引,才接了下來。 他已經夠慎重了,因為對這樣東西不熟悉,倉卒之間,只有作最為安全的措施,氣運掌上,半寸距離,被他以內勁通往,同時在一引之間,已經與該物的飛射勁道相合,慢慢地化開了它的射勢後,再徐徐地往地下放去。 一枚暗器除了借本身的傷害力外,最大的可能就是表面淬毒或是內爆炸之物,利用碰觸的震動而爆炸。 楚平的這種應變方式雖是倉碎,卻已十分周到,完全是訓練有素而養致的反應,饒是他如此小心,仍不免著了道兒,因為他接到的那樣東西太奇特了,它根本不是暗器,而是一個大如鴨蛋的蜂巢。 楚平如果運足了勁力,一掌拍過去,倒也好了,蜂巢勁力很強,他再硬碰硬的一掌反擊,裡面的蜂兒一定都被震死了,就因為他過度的小心,虛空用力托住了那個蜂巢,沒有施予任何反彈的勁力,保持了蜂巢的完整,巢中的蜂兒卻受了驚動,嗡嗡之下,傾巢而出,約摸四五十頭之多,一起向著楚平叮咬而來。 楚平逼於無奈,只得揮掌,擲起一股勁風,把那群蜂兒都擲了出去了,但仍是漏了一兩頭過來,在他的臉上螫了兩下子,痛得他直咬牙翻眼,而智凡在對崖也已見警過去,首先檢視了一下地上的蜂巢,然後道:「施主,這是本山野生的一種小牙頭蜂,蜂尾雖然有毒,卻不甚厲害,被螫中了,最多疼上一下,螫處略略紅腫,不會有礙的。」 這時朱若蘭在遠處也轉了回來,她的雙刀一擲,日月無光下只給那小和尚千萬些微輕易,割下了一片衣抉,她把那片布角拿了過來,滿臉怒地向智凡道:「大和尚,這是什麼意思,趁著外子在全神拼鬥時,你們地施暗算。」 智凡苦笑道:「女施主,你別生氣,老衲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不過老衲可以解釋,那個施暗算的人,似非少林門下的弟子,因此這絕非出於老衲的授意。」 朱若蘭道:「什麼?那明明是個小沙彌。」 智凡道:「老衲知道,雖是距離很遠,但老衲還看得見,那是個小和尚,但絕非本門弟子,因為那個小和尚與女施主過了一招,勁力之強,修為之深,似乎不比老衲差了多少,本寺武功,循序而進,而最小的弟子入寺必得滿九歲,那個小和尚的年紀不會超過十三四,在四五年中,本寺絕對調教不出那樣的一門人來!」 朱若蘭道:「在少林的寺院中,一個小和尚居然不是了門的弟子,大和尚作何解釋?」 「少林乃十方禪林,廟宇很多,少林僅其中較大者而已,然而其他寺中也有佛門弟子,再者少林既為禪林,別處雲遊的道友前來掛搭客的還不有少,和尚出現在少林並不稀奇,也不起眼,倒是施主等俗家人,還比較搶眼一點,不過既然在少林本院內發生這種事,老衲一定會明查的,對施主有個交代」 朱若蘭道:「大和尚最好查出這是誰因為把我們引入聖關的是這小和尚,在路上挖個坑,把我們馬匹陷進的也是他,這個小和尚居心的詭測,用意難明」 智心為之一怔,忙問究竟,等到把經過問清之後,更是詫然地道:「施主不會弄錯吧,少林乃十方香火所在之處,怎麼人在來要道上掘下陷阱!」 朱若蘭道:「外子的馬匹還留在井裡,這絕不會錯!」 智凡道:「這個,老衲擔保絕無此事!」 楚平運功道:「好在設井之處就在不遠,大師去看看就知道了!」 智凡道:「這是老衲戒持院的職責,對本門不法的門人之糾查,戒持院責無旁貸,就請二位帶路一觀。」 於是三人重新回到聖關,楚平循著上山的路,慢是找了下去,最後來到了路上,奇怪的是找不到那個陷阱了。 但是智凡的神色卻愈凝重地問道:「是這條路?」 楚平點頭道:「沒錯,我雖然追人倉碎,但方向我不會弄錯,這兒還有蹄印,不知那陷阱為何不見了!」 智凡把楚平拉到一邊,低聲說一陣,楚平訝然相顧。 智凡又說了一陣,楚平才點點頭吩咐了朱若蘭一陣,一個人逕自去了,循著那條路一直上去,來到半山的另一所寺院,楚平不經正門飄身越牆而過,卻落在一座尖木削成的梅花棒上。一個老僧已經等候著,一言不發,舉掌相攻。楚平了不開口,跟他對搏了起來。 兩個人悶聲不響,就這樣拳來腳住,對打了有二十招,那老僧更為憤怒,拳勢更厲,似乎一拳把楚平打死才稱心似的,楚平因為受到了智凡囑咐,心中有數,打起全部精神應付,好容易支援到了五十招,老僧已把楚平逼到棒子邊緣,正待全力一擊,把楚平逼下棒去,楚平才開口道:「大師請住手,五十招之限已滿了!」 老僧聞言一怔,立刻住手道:「你懂得規矩!」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