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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可是我卻要特別聲明,因為一路上來,還有很多頭這種巨蝠,而且更大更兇猛,萬一閣下被咬到了,可不能怪我,我也解不了它們的毒!」

  楚平毫不在乎,昂頭又走向第三層,果然又遭到了第二輪的攻擊,這次竟有四頭之多,楚平出劍很快,在巨蝠臨身之前把它們劈落在地。

  他知道對方是利用這些巨蝠來擾亂他的注意,以便趁機看奪取身邊的布包,因此他也顯示出劍上的威力,一劍劈出,巨細無遺,紙張不讓對方有得手的機會。

  就這樣一層層的上去,攻上的蝙蝠數目也逐層增加、第三層是六頭,第四層是八頭,到了第八層時已經是二十六頭了,而且這些巨蝠很怪,攻擊一窩蜂似的湧上來,一擊不中,就喜歡吱叫著穿窗而出。

  到了第九層,他準備再接受一次攻擊時,那知只見了一個女子,穿了一身玄黑衣服,年齡約在三十五至四十歲之間,長得頗為美豔,笑吟吟地望著他,手中捧著一個布包,天上是楚平天在腰間的那一個:「楚大俠劍法高超,只是心腸太軟,不忍趕盡殺絕,妾身混跡蝙蝠中,僥倖得手,現在楚大俠該沒話說了吧!」

  楚平一怔道:「你就是妙手空空!」

  那女子笑道:「妾身是誰無關緊經,要緊的是大俠的承諾,這些東西對大俠而言,實在也算不了什麼!」

  楚平笑一笑道:「如果是我輸了,自然毫無條件地奉上所需之物,可是芳駕為什麼不看清楚呢?」

  那女子打開布包,發現只是一截流蘇包著一卷破布,卻不是腰帶,臉色一變飛身欄外,楚平連忙仗劍追出,那女子雙手一揚,打出兩卷彩帶,卻是她袖子上的水袖,斬斷了寸許長的一截綢帶,那女子驚晴一聲,收袖退後道:「楚大俠,我空空門本來就不以武功見長,你就是勝了我也沒什麼光彩!」

  楚平道:「在下並不以勝過尊駕為榮!」

  「這就好,我空空門一向是以技巧心知取勝,學點防身功夫,只是為了在必要時保命而用,你楚大俠不愧為當代高手,除了武功過人之外,連我們這種下五門的三支手居然也別有特長,五色旗主是本門武功最高的,連他們都在一個照面之下,叫您把腰帶給摸去了,我這三咎頭,兩戴穿衣的女流之輩,自然是無法跟你以力爭勝,那五根腰帶雖沒有收回,可是我畢竟從你身上摘下了這個布包!」

  「不錯,芳駕的心計身手都值得欽佩,不過楚某若非因為裡面裝了一團破布,又豈能容芳駕輕易取去,正好你們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方法,盜去了三匹龍駒,若非我們事前毫無所知,又怎會讓你們得了手去!」

  女子神色一變:「楚大俠,你把五色旗帶藏在什麼地方,弄了個假的包裹帶在身邊,自然樂得說風涼話,可是您連自己身邊的東西都保不住,足見我是有把東西取回來的能力;這次被你玩了花樣,下次還有機會!」

  楚平一笑道:「芳駕似乎還不肯認輸!」

  女子道:「在這種情形下,我當然不能認輸,因為我畢竟從你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了包袱!」

  楚平淡淡地道:「芳駕何不用手摸摸耳朵再說?」

  女子伸手一摸,臉色微變,楚平笑道:「你以為利用蝙蝠就能騙過我了,楚平因為無甚深仇大恨,不願濫事殺傷,才發現你混入幅群中取走那個包袱時,將劍勢稍偏,劈下你耳環上的一顆明珠為證,你如果不信,可以到第六層的地下找,那顆珠子一定還在,因此你總該相信我是故意讓你取去這個包袱的!」

  那女子頓了一頓才道:「真正的五色旗帶呢?」

  楚平拍拍腰道:「就系在楚某的腰間,為了便於芳駕取回,楚某特地將五條帶子疊成一條,我從五色旗主身上是如何取來的,自然也會照原樣系好,芳駕卻偏偏要取走那個包裹,對系在旁邊的真物反而不理,這可怪不得我在故作狡猾玩花樣了!」

  那女臉上一怔道:「黑暗之中,我怎麼會看得見?」

  楚平一笑道:「貴門既以偷技為長,暗中行事乃第一要點,這話可是不該出於芳駕之口,再說楚某同樣的也在黑暗中,芳駕又該怎麼說呢?」

  女子默然片刻才道:「高明!高明!我承認這次是失手了,而且輸得心服口服!」

  楚平道:「那三匹馬就請賜還了吧!」

  女子一笑道:「楚大俠,我只是承認取回五色旗帶一事失敗,可沒說要歸還那三匹馬呀!」

  「楚平進塔的時候,講好了條件的!」

  那女子道:「不錯,我是聽見了有人跟你講條件,但是那個人可不是我,是敞門主!」

  楚平道:「你不是妙手空空?」

  女子笑道:「我當然不是,空空門歷來都沒有女子當門主的,大俠應該記得門主與大俠相約時還說過丈夫一諾。如金斷鐵的話,我是個女流之身,可不是丈夫,大俠找我來履行諾言,可是不找錯了對象嗎?」

  楚平明明知上了當,卻也無可如何,那女子又笑道:「楚大俠,你們如意坊富甲天下,而你又娶了七個人間絕色的妻子,那才是真正的七寶奇珠,人間福祿不可全占了,就把那七顆珠子給了我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劉五公子富可敵國,更不會在乎一座珍珠寶塔,陳玲玲擁有了整個樓蘭國與塞外四十旋風盜歷年劫持的窖藏,我們只要一對水晶九龍壁,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且,你又何必太小氣!」

  楚平沉聲道:「楚某並沒有把這些珍珠異寶看得多重,但是絕不會把這些東西給一群卑劣的無恥的小人!」

  那女子民變色道:「楚大俠,君子絕交,不出惡言,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怎麼可以出口傷人呢!」

  楚平冷笑道:「你們剛才的一切所作所為,十足是一群卑劣無恥小人行徑!」

  那女子道:「跟你訂約的是敝門主又不是我。我雖然輸在你手下,我們並沒有背信違諾呀?」

  楚平道:「可是妙手空空跟我約定單獨見面,不帶一個部屬的,你既不是妙手空空,就不該在此」

  那女子笑道:「門主約你單獨見面……」

  「我們並沒有第二個人現身,而有我不是寧空門的部屬人,只是他的屬下,嚴格說來,我根本不能算是空空門中的人,所以你贏了我,不能算是贏了空空門!」

  「你既然不是空空門的人,來湊什麼熱鬧?」

  「夫婦之間有互助的義務,我為丈夫分好,這不能算錯吧,不過我現在才知道女人家的確不好,看樣子還是得由我丈夫來跟你辦交涉了,再見。」

  語畢縱身向塔外跳去,楚平也跟著跳了下來!

  他們兩人都從九層塔頂向下跳,離地約有二十多丈,但是兩個人似乎都不在乎,楚平運足了氣,儘量使身形放輕,慢慢飄落,但是他發現他女子的輕功在比他高明。

  他是追在那女子的後面縱出的,已經略慢了一步,然而他落地後那女子還在十丈的空中展開雙袖,如同一頭蝙蝠,用的身法功夫像燕玉玲。

  楚平覺得先著地也有好處,至少可以以逸待勞,他覺得這個自稱為妙手空空妻子的女子很可恨,把她制住了,再去找妙手空空交涉也能多一點使對方就範的條件。

  可是他這次卻料錯了,當一個人由高處往下跳,這個人如果學過武功,可以安全落地,如果沒有學過武功,可能會摔死或摔傷,但是一定會落地這件事卻是無可置疑的,而且落地的地點不會超過太遠,事先在地下盡一個三丈為徑的圓圈,每個人都可以保證,從上面面降落的這個人一定落在這個圈子裡。

  楚平把這個圈子卻擴大到十丈為徑,他站在圈子中心,守定了那個女子,他也有把握在那女子降落的一刹那,趕到她身邊,那就是他爽了約。」

  編幅夫人道:「他沒有爽約,一鼓時就在塔上等你了,只是他另外有事,讓我轉告一聲,約會延期了。」

  楚平道:「但他為什麼要跟我立了賠約!」

  蝙蝠夫人笑道:「這個賭約可沒人聽見,作不得數!」

  「堂堂一門之主,居然出爾反爾,他還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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