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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戰百勝的臉色很尷尬,顯然的,楚平的反應大出他的意外,也使他預期的事無從發展,只好道:「這件事兄弟還要考慮一下,回頭再給楚公子答覆好嗎?」

  楚平笑道:「好,不過我的行期匆促,無從久候,這樣吧!兩個時辰後,在下于天風樓聽取回音,貴局有個叫苗老七的夥計恐怕還會有事找我,咱們在那兒見吧!」

  兩個時辰後,楚平在天風樓上,果然跟苗老七碰了頭,而楚平卻吃喝飲淡,笑語從容。

  楚平頻頻勸飲,苗老七卻食不下嚥,但他一開口,就被楚平用幾句話支吾開了,絕口不談正事。

  苗老七實在忍不住了,用手摸著肚子道:「楚大俠,你不是說要為家母看病嗎?」

  楚平笑道:「是的,我說過那句話,不過看病診脈要十分謹慎,必須要望聞問切,診斷出病源,才能對症下藥,而望氣色,聞聲音,問病情,切脈象,都必須要在平心靜氣的狀況下,才能無偏無誤,目前我的心情卻不怎麼好,無法平下心來為別人看病。」

  苗老七頓了一頓才道:「楚大俠,你要怎樣才能使心情平靜下來,我看你不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楚平道:「我是沒有多大的心事,只不過有幾個問題想不通,一直悶在心裡,所以才在這兒大吃大喝,等我吃飽喝足,倒頭睡個覺,養足精神,等明天再來慢慢的思索,來,苗朋友,事大如天醉亦休,一杯可消萬古愁,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這家酒樓的菜不錯,酒更好,我們再來幹一杯」

  苗老七苦著臉道:「楚大俠,我可沒有你這麼豁達,我現在是食不下嚥。」

  楚平笑道:「關於令堂的病,你不必擔心。」

  苗老七四戶口氣道:「我不是為家母的病擔心,她老人家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了,墓木已拱,什麼都沒有了。」

  楚平道:「這樣說來,老太太是有福氣的,早登極樂,再也不會為世俗操心了。」

  苗老七道:「不過她就是我一個兒子,如果我也死了,春秋掃祭無人,連個拔墓草的人都沒有了!」

  楚手哈哈一笑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已經這麼大一把年紀了,理應早日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免得絕了香煙,而貽先人泉下之憂!」

  苗老七的頭上汗珠直滴,啞著喉嚨道:「楚大俠,我的肚子……」

  楚平道:「肚子餓了就吃,這麼好的東西,光看看是不會飽的,你在下午吐了一次,空肚子最傷人,你這麼大的歲數了,怎麼不愛惜身子,專跟自己過不去呢!」

  苗老七在忍不住了道:「楚大俠,你怎麼跟我過不去呢?你的馬匹丟了,又不是我偷的!」

  楚平一笑道:「誰說我的馬丟了,我們的那三頭坐騎都養在貴局的馬圈裡,委託戰總嫖頭護送到金陵去,對了,他說現在要給我回音的,到底怎麼樣了。」

  苗老七雙手抱著肚子道:「戰總鏢頭說了,生意可以接下來,而且準時送到金陵,送去的是三頭真正的名駒。」

  「是嗎?不過對我們而言,這三頭名駒與普通的馬匹差不了多少,反正是送去養老的,馬匹之所以名貴,是在其用,騎著它們日行千里,登山涉水,如複平地,為常馬所不及,那才顯出它們的名貴之處,如果只養在圈中養老,也就是一匹馬而已!」

  「可是沒有了這三匹馬,八駿俠就就不能全身而退。」

  楚平一笑道:「這可沒什麼,隨便買上三頭差不多的,充個樣子就行了。」

  苗老七道:「如果這三匹馬又在江湖上出現了呢?」

  楚平道:「那是很糟糕的事。」

  苗老七道:「所以戰總鏢頭說這一筆護送費可不能低,他開了一紙估價單在這兒。」

  楚平接了過來一看,道:「這個價錢也不貴,七寶奇珠,雙照水晶九龍壁,九層玲瓏珍珠寶塔,外加白銀五百兩,我家開著珠寶號,七寶奇珠在我家裡沒錯,其餘的兩件異寶我只是在萬寶緣上見過,卻不知落在何處,看來貴局是不想接這筆生意了。」

  苗老七道:「不!楚大俠如果有意成交,這上面開列之物都可以信手取到,雙照水晶九龍壁為令岳九龍老人陳克明所有,給他的女兒陳玲玲作陪嫁之用。」

  楚平道:「連我都不知道有這件事。」

  苗老七道:「戰局主卻知道,這對玉壁一定會到大俠手中,到時敝局主自會來收取,只要大快答應就行了,至於另一座九層玲瓏珍珠塔,則是金陵首富劉五公子的家藏珍品,劉五公子是八駿友的胖彌勒劉笑亭大俠,重義輕財,為了保全八駿盛譽,他也不會小氣的!」

  楚平點點頭道:「不錯,只要我開口,劉五哥倒不會小氣,但是貴局又如何知道的呢?」

  苗老七道:「戰局主並不知道,他只是代人討價而已,而那個人正是真正盜走三匹駿馬的人!」

  楚平道:「是妙手空空?」

  苗老七道:「大快知道了也沒什麼,妙手空空是扯旗門中第一人,三支手的老祖宗,舉凡民間奇珍所在,無一不知,無一不曉,所以才開出這個價格!」

  楚平笑道:「那五百兩銀子又算是什麼呢?」

  「是敞局派人送三匹馬的力氣與草料費用!」

  楚平道:「很公平,把馬匹送去,我准如約付銀!」

  苗老七頗感意外地道:「楚大俠答應了!」

  楚平笑道:「五百兩銀子很公道,我不便再討價還價,雖然貴了一點,我想也不需要太小氣了!」

  苗老七道:「另外那三樣東西呢?」

  楚平道:「沒有!這趟鏢是沖著通發局的字,我才付五百兩,妙手空空一錢不值,我幹嗎要付酬!」

  四邊座上一聲怒吼,湧過來五六個執劍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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