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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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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道:「還說不是,張永雖然受制,但他修為深厚,在受迷前居然把一個最深刻的印象封存腦中。」 「那最多只能記住兩三個字,又有什麼用呢?他又不知道我叫什麼,如果是記形貌,兩三個字也不能形容出我的樣子,我藏身的地方,連藏珍寺的人都不知道,張永更不會知道的!」 長春子道:「張永記住了番僧這兩個字,那已經夠多了,郡主到過這兒,也知道我是出身天竺」 摩多道:「你又不是和尚,就憑番僧兩字,怎麼聯想到你呢?」 朱若蘭道:「因為她有個外號叫黑妖狐,以前是專事采補,聲名狼藉的女淫賊,我從藏珍寺中的那些女子的情形就想到了可能與此有關,再由番僧兩個字,想到可能是她引來的天竺同伴,一腳找到這兒來了!」 長春子冷笑道:「摩多這下子你沒話說了吧!」 摩多笑道:「這也不能全怪我,這是你早年的英名所留下的麻煩,如果你黑妖狐不是那樣出名,誰會想到你呢?」 長春子怒道。「胡說,連王爺都不知道我以前的外號,郡主怎麼會知道的!」 摩多笑道:「長仙,你這倒問起我來了,我壓根兒不知道你有這個雅號,總不會是我洩漏的吧!」 長春子哼一聲道:「摩多,我們雖然出於脈,以前可不相識,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名號,你怎麼會來的?」 摩多道:「我是看到你的本門信物,還有為了你另一個萬妙的號而來的,西土求佛,中土學仙,來了之後,才知道我這從未謀面的師妹果然是妙不可言……」 長春子掃了他一眼,目光重又回到朱若蘭身上道:「郡主,十年不見了,難為你還記得這地方,我只想問兩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是黑妖狐的,十多年來,我隱跡此地,已經沒人認得我了!」 朱若蘭道:「我的丈夫楚平問到你的形貌,他聽說你眉心有顆黑德,立刻就想到是你!」 長春子笑道:「江湖上知道萬妙娘與黑妖狐同為一人的很少,楚家可以說是唯一的一個,他一定是聽他老子說的,因為我們互欠一命,當我是萬妙仙娘時,有一次勾引他,在床第之間被他制住了,他念我雖是采補,卻沒有傷過人,放我一命,後來我改換面目再以黑妖狐的身份,專門從事在武林中找對象,偏巧又撞上了他,那次他反為我所制,我念在前情,也放過了他,這是僅有一次,我是個很重恩怨的人,沾過黑妖狐的男人,我從沒留過活口,想不到他還記得我,而且還告訴了他兒子,是不是他交代過要他兒子殺了我!」 朱若蘭沒想到長春子跟楚家竟是這樣尷尬的關係,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楚平無法再躲了,由閣上飛身而下道:「先父沒有要殺你。」 長春子對他的出現略感意外,但仍笑道:「不錯,我想也不該如此,你父親是個很講理的人,我自從被他制之後,就收起萬妙仙娘的面目,覓地清修,是那此江湖人見我們師徒幾個女子,深居荒山,存心來找便宜,侍著武功,夜入觀中來強暴我們,我才殺了他們,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可怨不我,我制住你父親,因為他是正大光明而來,我並沒有殺他!」 楚平道:「你也沒有制住先父,他是來刺探你的,你徒弟用了迷藥。先父早有準備,只是偽裝受迷而已,你殺了你的弟子,而且還放了先父,他知道你並沒有違背先前對他的諾言,才再度地放過了你。」 長春子的臉上泛起了異色道:「我雖然出身邪教。但是非分明,中原那些俠道,自己的子弟不守本分,卻來怪罪我,罵我是淫婦。」 楚平道:「長春子,先父雖然說你罪不至死,但仍然說你是個淫婦,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長春子咯咯輕笑,她的笑聲中仍然有著一種銷魂的媚力,只是楚平神態好煩,凶凶地道:「長春子,你不要再施這一套,如意坊的武學首重持心之學,你打不動我的!」 「楚平!我經過這些年的深修,道行也非同昔比了,我倒不信你強得過我,只是念在我跟你父親有過一段交情,不便對你施為,你若是不服氣;不妨跟我這幾個弟子試試看!」 楚平道:「長春子,我不做這種的事。」 長春子媚然一笑道:「也罷!你是故人之後,我也不便跟你計較,你父親說我是淫婦,我不跟他爭,因為各人立場不同,在我天魔中視男女歡會為練功駐顏長生之道,這個淫字的定義,在我說來就是道!」 「長春子,中華為禮義之邦。你天魔教中的那一套與禮法不會順以中土不是你行道之地,記得先父再次與你相逢時,就曾告訴你不得再事逗留,叫你回到天竺去。」 長春子笑道:「他倒輕鬆一句回天竺去,就把我打發了,他有沒有為我設想一下,我回天竺去能存身嗎?在天竺又如何生活,我的父親是天竺的貴族,王位為人所篡,家臣把我搶救出來,我如若回去,就得要有一支堅強勁旅,逐走叛臣,重新奪回政權,那才能安身下來否則回到那兒,我又要受到那個奪權叛徒的圍攻追殺放逐,四下流亡那又何必要回去呢?魚思複國的責任,鳥戀舊林,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我還帶著傳國玉璽與王族權杖出來。我身上還擔負著複國的責任呢!」 「可是你留在中土,總不是了局吧。」 長春了道:「我側身天魔教,原是想藉我的色身佈施,招募一支衛隊,被你父親攪散了,我只好另尋途徑,結果王爺知道了,把我收留下來,問而為他略盡棉薄,代價就是異日遣師助我複國!」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當然是等他大業有成,身登九五之後,現在他就算有意相助,也沒辦法派一支兵給我吧。」 「假如他失敗了呢?你要知道,他只是一個親王,並不是王室繼承人,他必須要謀叛奪權。」 「別跟我說這番大道理,成主敗寇的道理我知道得很清楚,無須你來教我,就是這個大明朝,也不乏先例,永樂就是以皇叔入統繼位的,朱家天下未易,但你們現在的皇帝也不是太祖的嫡裔。」 楚平語為塞,長春子笑笑道:「我倒沒有完全寄望于他會成功,因為連他的女兒都背叛他了,連他一所甯王邸中,都還有王妃的另一股勢力,他成功的機會並不大!」 朱若蘭道:「那你還戀眷此地幹嗎呢?」 長春子笑笑道:「我在等候,他如果失敗了,我仍然有機會的,他的那支近身衛隊,勢必不能見穿於朝廷,我正好接收過來,帶著他們返回天竺去,幫助我動手!」 「那才過百人左右!」 「夠了,這百八個個都是身負奇持的死土,對令尊忠心耿耿,令尊如果事敗身死,只有我能號令他們!」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是我代令尊訓練的,他們的忠誠絕無可慮,因為他們都是我天魔教下的弟子,王爺為他們特設了一所飛燕館,館中有著幾十名宮女。」 朱若蘭道:「飛燕所是營妓的集中所?」 長春子笑道:「但是那僅限於今尊的近衛可以前往尋歡,而館中的女孩子都是我的弟子。」 「我……怎麼不知道呢?」 「郡主,你是金枝玉葉的貴胃,像這些地方,自然你不會知道的,飛燕館中的女孩子由我親授內如此而且之術,在這山下駐守萬壽宮的軍卒,就是近衛的候補人員,由我教授武功,由我這四個女弟子導引他們習得合歡之術,藝成之後,調補入邸,則由飛燕館接待,一脈相承地控制著,他們才不會反叛。除了這些女子外,他們對別的女子完全不感興趣,十年下來,令尊身邊的近衛有的已經四十歲了,卻沒有一個願意成家娶室的……。」 朱若蘭聽了只有皺眉,長春子笑道:「我知道你嫁了楚平之後,對這違背常禮的行徑很不以為然,但是這也無可厚非,王爺的近身侍對王爺的安全關係太大了,如果沒有一種令他們死心塌地而效忠的控制手段,那實在太危險了!」 她笑笑又道:「楚平!你也別跟我講大道理,各人有各人的立場,一定要照你們中原的利法,我與你父親有過兩度因緣,也可以算是你的長輩了,你挾帶兵器,悄悄地來,又豈是一個做晚輩的本份!」 楚平只有付之一絲苦笑,朱若蘭道。「別的我們都不管了,但是藏珍寺中的那些女子……」 長春子笑道:「人是他們自己擄來的,他們是朝廷遣在此地,密偵王爺行動的探子,這與我無關!」 楚平道:「可是她們身中媚藥之毒,性情大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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