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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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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在武功造詣上表現不凡,那從他訓練的這些殺手身上可以看見一絲端倪。 雖然那些殺手是以藥物以及特殊手法造成的,但是他們的武功卻是無法否認的,他的劍無法勝過其中的任何一人,不過他的智慧卻高出他們很多,第一度接觸,他以冒險的方法挨了兩劍,卻也找出了那幾個人的缺點所在——他們仗著無堅可摧的氣功,勇往直前,使得任何人都難逆其鋒。 但是這也是他們的缺點,他們不會躲避暗器,因為他們已不是暗器能傷的了。 可是天棘刺不僅是暗器,也是最歹毒的毒器,而他在葛天香手中奪來的閻王帖射筒恰好在身邊。 而天棘刺除了本身含有劇毒外,還有另一個妙用,就是專破內家氣功,楚平以發劍為掩護,卻著意在施放那枝噴簡中的幾支暗器。 目的終於達到了能避兵刃的人不會再有避毒的能力,所以楚平能殺死了他們。 楚平若不是先前看到過那幾位的出手,現在一定會吃他的虧,輸在他的劍下。 因為任何人一見張永的出手,都會以為他缺少與人動手的經驗,很容易為一些虛式騙過而暴露空門,甚至於很多人在開始時就為楚平焦急,怪他太傻,不必一招一式規規矩矩地接鬥的。 張永對攻來的每一劍都是慎重其事的迎架,擋開了對方的兵刃,封閉了對勢變化後,才發出自己的攻招,也是中規中矩。 這似乎是戰場上所施用的劍法,也是在馬上使用的衝刺劍式,那是兩名主將在長兵器相搏無功。 尤其是梅影與竹秀等人,她們以為換了自己上去,只要四五招就可以把他刺倒了。 一直等到三四十個回合後,他們才發覺自己估計錯誤,對方是頭狡猾的狐狸,連他的劍招都是如此,而他回招之快,更是出人想像,當你以為已經騙過了對方,誘使對方招式用老,攻其所虛時,他的劍會從意料不到的地方圈回來,比你更快地搶得先手。 龍千里看了輕歎道:「難怪平兄弟拼著受傷之身要搶著去鬥他,換了第二個人,誰都不是他的敵手,沒有一個人能與他戰過二十招而還能活著的。」 這時楚平與張永已經鬥到百招之外了。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凝重,也都報從容,楚平每攻一招,都是實實在在逼使對方必須要全力招架才能化解,也就靠著這個,楚平才能有充分的餘裕收回劍勢來應付對方的反擊。 鬥到第一百五十招後,雙方都沒有一絲破綻,也沒有什麼氣促力竭之象。 倒是旁邊圍觀的人感到累了,他們從六十招之後,才看出兩人攻守之妙,出手之精與為前所未見,屏住氣息,全神貫注,所以挨到一百五十招後,決鬥的兩個人還是老樣子,觀戰的人都個個汗透衣衫,似乎連脖子都硬了,忽而一陣蹄聲,疾如密鼓,跟著一隊騎影,由遠而近,一名身著紫綬錦袍的官員,跳下了馬,高舉著手中的黃俊布卷道:「兵馬大元帥,欽授正二品大學士楊,特下急旨,著令西路招討監軍張永既其所屬接旨!」 張永格退了楚平,口呼萬歲,跪了下來,了紅與那些僧人們都跟著跪下。 那名官員看了楚平一眼道:「臺端是欽命代天巡守特使楚平楚大人?」 楚平淡淡地道:「江湖草民楚平,不敢當大人之稱,也不知道什麼欽命代天巡守特使……」 那名官員道:「楚義士忒謙了,下官接旨時,奉有聖上密詔,曾說明前度在金陵時,聖駕親筆書諭升寄上職!」 楚平道:「拙荊朱若蘭給我看過那張字條,楚某並未受職,也沒有把它當成真的!」 那官員一笑道:「聖上對大俠萬分敬重也知道大俠不會在乎那個名銜,只是要下官證實此事,並命諭其餘人等不得冒犯俠駕!」 楚平冷冷笑道:「楚某已經受到官家很多照顧了!」 那官員道:「大俠在安西所生的事故,已由仇將軍以羽進軍書呈奏廷上,聖上知端倪,故而以三道金牌傳旨交由下官,向大俠作一番解釋,後稍候一下,待下它將旨意宣讀完畢後,再與大俠細說!」 他回頭來看看張永,展開了手中的聖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大明正德皇帝詔曰:宗室安化王震潘,妄以清君側為由,圖謀不軌,已由西南代經略使仇剿平,叛逆伏誅,所發征西軍馬,著令兵馬大元帥楊一清即日率領班師回朝,另該路監軍張永,立即解除所兼一應職務,並其所屬,交由楊一清帛解返朝,欽此。」 張永的臉色變了,但仍然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再度三宣萬歲後,除下了自己的帽子。 楊一清道:「張公公,你做得太過份了,聖上很震怒!」 張永臉色死灰,一言不發,楊一清道:「呈上接獲仇將軍密報之後,還不相信,認為你不至膽大妄為至此,所以又派了內廷禁軍統制余將軍下旨前來觀察,現在見到你正在跟楚大俠動手,那就沒什麼可解釋了,余將軍!」 後面走上一名軍官恭身道:「末將在!」 「所有的人都在此地,你帶著走吧!」 那軍官道:未將遵命,請示元帥還有什麼吩咐?」 楊一請道:「人你帶著行走,本帥率軍班師途中恐有耽擱,至於聖上所交查的事項,本帥與楚大俠等晤談後,再行以所得情形專本呈奏,交給你帶回去!」 「張公公,末將奉旨是公公聆旨後如稍有撅抗情事,應予格殺,如果你態度恭順,則念你在昔有功於朝廷,可略予寬假,因此也不給你上刑具了;這兒是藏珍寺的全部僧人嗎!」 張永道:「罪臣所轄的人員,除兩名已經被殺外,其餘的部在此地,寺中尚有個數名僧人,則是原有的。」 「那就好,聖上聽說他們鬧得很不像話……」 張永道:「罪臣知道,罪臣特地來此,也是為了整飭他們的衝動而來的,只是恰巧遇上了楚大俠他們。」 那軍官道:「那就好,你負責叫他們一起隨著走。」 張永頹然地道:「大家一起走不准回寺,保留寺中的現狀,等待揚大人查究,了仁,你們三人實在辜負了咱家的一片栽培,咱家把這麼重大的責任交付給你們,你們卻弄得一團糟,就是朝廷不辦你們,咱家也不饒你們,楊大人,關於本案的一切不法錯事,咱家都作了記錄,絕不敢循私,因此咱家請求將返京時日暫延一二,等大人調查後,看看有什麼需要垂詢之處。」 楊一清想想道:「那也好,或許楚大俠他們還有什麼要問你的,余將軍你就把人帶到大營去。」 張水道:「楊大人,咱家以等罪之身,本不敢作此請求,但咱家原任監軍,忽作囚犯,也有損朝廷體面,大人能不能開恩不要將咱家送到大營,另外找個地方安頓。」 那軍官道:「元帥,這也是,帶了一大堆和尚,到大營也不像話,卑職將他們帶到城裡驛館中住下,聽候大人進一步指示如何!」 楊一清道:「余將軍看著辦好了,反正此案是將軍產理的,將軍有權便宜行事!」 那軍官忙恭身道:「元帥言重了,聖上對於往昔內臣跋扈的情事,深感痛恨,刻下劉謹已擒下交大理寺鞠潘,聖上再三諭示,一切不可自尊要聽大人的節制,而且聖上亦於朝廷上公開宣示,嗣後內臣不得干政,如有違觸者,立即處死,還同時宣詔,解除了各地內監軍的職司!」 楊一清道:「聖上此舉的確聖明,內臣之所以跋扈,全由監軍一舉而生,他們既不懂兵法,卻偏喜弄權,諸多掣肘,乃使戰機賠誤,後患無窮……」 余將軍道:「張永在元帥軍中是否也如此!」 楊一清道:「那倒沒有,他還算識大體的!」 張永道:「咱家世代侍奉聖駕,忠心皇室,怎敢跋扈,削除內監軍之議,還是咱家獻議聖上的!」 楊一清道:「那張公公為什麼還要自請到本帥監軍呢?」 張水道:「做給別人看的,有很多人對這件事都不會甘心的,咱家以內廷總監的身份,在西征大軍的監軍任上被解職,才可以使那些人乖乖的聽命不再作怪!」 楊一清道:「張公公,你的忠心,大家都知道,可是有些事,你做太過分了,幾乎陷聖上於不義,你走吧,等我與楚大俠談過了再說。」 余將軍分出了一半人,押著張永與那批僧人走了。 等那一列人騎都走遠了,楊一清才拱手道:「各位俠士,下官知道各位對聖上諸多誤會,不存有誤解……」 燕玉玲哈哈地笑道:「楊元帥,我們只是一些江湖草野之民,無意于富貴,也不會造反,你可以告訴官家放心!」 楊一清怔了怔道:「這位是……」 楚平道:「拙荊燕玉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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