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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是什麼人?」

  「為首的是靖遠一家大牧場場主黃信堅,合夥的則有寶雞的銀鏢馬場負責人岑標,馬雲龍自然也是參與行動者的一個。」

  「將軍可有辦法將這些人緝捕歸案?」

  「當然有辦法,否則我也不會主動對你們各位提起這事了,靖遠歸蘭州府所轄,至於寶雞,王知府已呈文撫署,轉請陝西巡撫查辦,必要時我這裡將派出官兵協助,相信半個月之內必可對貴商行做一合理交代。」

  對嶽小虎等人來說,這是意外的收穫,想不到塔其布和王知府竟主動將此案偵破,他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

  馬銘儀在第三天便派家中總管送來十萬兩的銀票,並一再向郭秀芳、唐小雯慰問和致歉。

  半個月後。

  龍虎商行蘭州牧場被劫的六百匹馬全數送回,至於黃信堅、岑標等一干殺人劫馬兇犯也已押在蘭州府大牢。

  郭秀芳和唐小雯在獲得十萬兩銀子後,決定隨嶽小虎等人返回洛陽,把這筆錢投資到龍虎商行,自己也享受一下做股東的滋味。

  就在嶽小虎等人準備返回河南時,忽然塔其布派總管高得山前來有請,奇怪的是只請嶽小虎一人前去。

  岳小虎問高總管,高總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嶽小虎對塔其布一直心存感激,既然對方有請,他也正好可藉這機會向對方辭行。於是換過一身衣服,隨高得山來到將軍府。

  塔其布早已在客廳等候,態度顯得異樣親切。

  坐下後,塔其布默了一默才道:「岳少俠可是要回河南去?」

  嶽小虎躬身答道:「承蒙將軍不棄相助,晚輩感激不盡,如今一切事情均已處理完畢,晚輩自當束裝就道,返回相州。」

  塔其布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你暫時不能走。」

  嶽小虎哦了聲道:「晚輩為什麼不能走?」

  「有件大喜的事,也是你萬想不到的事在等著你。」

  岳小虎滿頭霧水的急急問道:「晚輩有什麼大喜的事和萬想不到的事呢?」

  塔其布不動聲色的問道:「令尊是否已經不在世了?」

  嶽小虎不覺鼻尖一酸道:「家父去世時,晚輩才五歲,剛剛記事;將軍為什麼忽然問起這事來?」

  塔其布兩道湛湛眼神,緊盯著嶽小虎的臉色道:「現在是我問你,你必須從實回答我所問的話。」

  「將軍還想問什麼?」

  「令尊的名諱?」

  「先父叫岳大虎。」

  「令堂呢?」

  「家母姓陶,叫陶靜婉,不過別人都叫我娘岳大嫂。」

  「你是否還記得令尊的模樣?」

  「晚輩剛才說過,家父去世時晚輩五歲,已經記事了,而且家父的聲音晚輩最是熟悉不過。」

  塔其布點了點頭,忽然神色顯得異樣莊重,一字一字的道:「現在我就向你宣佈一個令你驚喜的消息,令尊並沒死,現在仍好好的活在世上。」

  岳小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猶如身在夢中,呆了半晌,才怔怔的問道:「將軍,您不是在和晚輩開玩笑吧?」

  塔其布笑了一笑道:「這樣的大事,豈能開得玩笑!」

  「那麼家父在那裡?」

  「待會兒我親自帶你去看他,以便為你們的父子重聚好好慶祝一番。」

  「那就請將軍現在帶晚輩去好嗎?」

  「不必急,等用過午餐後,咱們就備兩騎快馬一起趕去,因為你父親住的地方離這裡還有一段不算近的路程。」

  「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您詳細告訴晚輩。」

  塔其布長長籲一口氣道:「你可聽說令尊有位結拜的義兄嗎?」

  嶽小虎哦了聲道:「晚輩聽家母說過,莫非就是將軍?」

  塔其布點點頭道:「不錯,這事已經將近二十年了,那時我正在當時的蘭州將軍府任職統帶,有一次率領幾名手下官兵到某地辦事,不意遭到盜匪襲擊,眼見就要被擒,所幸被令尊救了一命,從此我們便有了八拜之交。」

  嶽小虎回憶著往事,道:「聽家母說,家父當年的確常常往來于陝甘道上,但家父如今還活著,又是怎麼回事呢?」

  「令尊犯了王法,在相州就地正法,死的只是一名和他相貌酷似的替身,實際上他已經投奔了我。」

  「替身又是什麼人呢?」

  「當然是令尊的忠心手下,這人情願代你父親一死,你父親至今還在住處供著他的神位,每日焚香祭拜。」

  「那麼家父投奔了將軍以後呢?」

  「當時我已升為副將,自然有辦法安置他。」

  「家父現在……」

  「他已改名換姓,目前住在蘭州東南七十裡外的定西縣。」

  「家父在定西是匿藏嗎?還是另有生計?」

  「令尊目前也做官了。」

  「做官了?可是在將軍手下任職?」

  「不錯,定西是蘭州將軍府的糧秣站,另外還有處兵械庫,全是由令尊在那邊負責管理調度。」

  嶽小虎只聽得既興奮又激動,真恨不得把這消息馬上告訴葉小龍等人,讓他們也為自己高興一番。

  他頓了一頓,才搭訕著問道:「原來將軍公斷馬雲龍之事,完全是因為和家父的關係,才不畏馬侍郎的權勢。」

  塔其布微微一笑道:「這只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是與禮王爺的指示有關。」

  「莫非將軍和禮王爺有淵源?」

  「可以這麼說吧!你們上次在京時,曾協助禮王爺除去統領查緝營的忠親王。因之,禮王爺很感激你們,曾下過手諭給我,要我有機會多多照應你們的龍虎商行。」

  嶽小虎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卻又有些不安的問道:「可是將軍得罪了馬侍郎,難道就不伯他伺機報復?」

  塔其布笑道:「馬侍郎的後臺靠山正是忠親王,忠親王已被皇上賜藥自盡,馬侍郎的那頂花翎已是岌岌難保,他憑什麼報復?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忠親王正在氣盛時,馬雲龍的這件案子我又怎敢如此處置?」

  塔其布說到這裡,站起身道:「走吧!我們提前到餐廳用餐,飯後馬上帶你去見令尊,讓你們父子倆早些團圓,還有……」

  嶽小虎急急也跟著站起身。

  他迫不及待的道:「小侄現在該改稱將軍伯父了,伯父還有什麼吩附?」

  塔其布拍拍嶽小虎肩膀,道:「小虎,你已長大成人了,男大當婚,我看那三個女孩子都對你有情有義,所以決定做個順水人情的媒人,等見了你父親以後,就對他提一提,讓你們父子來個雙喜臨門,我也好討杯喜酒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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