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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車子停下時,高強與楚無情一左一右,將邢無極扶著下了車,車中又出來了李嬌嬌與尤惜惜兩個勁裝女傑,大家才覺得奇怪,但他們已一擁而進了。

  壽堂設在大廳上,那兒擺了二十來桌,賓客都是在武林中極具身份的人物,大部分是九華劍社的人,以及太極門四老,白玉棠高居首位,黃三穀在一旁相陪,接受賓客的祝壽。

  這幾個人進入,立刻引起輕微的騷動,李嬌嬌帶頭,楚無情居次,變成了高強與尤惜惜夾著邢無極走了過去。

  黃三穀看見了這情形,僅微微一怔,白玉棠卻毫無知覺,仍然坐在那裡,李嬌嬌含笑道:「外公,孫女兒給您拜夀來了,祝老人家壽比南山。」

  說著拜了下去,恭恭敬敬叩了個頭,白玉棠笑著說道:「好了,你還記得外公,你爹和你娘呢?」

  楚無情踏前一步道:「老師與師母因為遠遊未歸,但他們早已告知弟子屆期代他們向老爺子祝賀。」

  說著他也叩了個頭。白玉棠泰然受禮,神情有點不高興地道:「罷了,秋鴻榮膺天下第一劍,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

  李嬌嬌連忙道:「外公,您怎麼這樣說呢?爹跟娘還不是全仗著您教導成全。他們遠遊,行蹤未定,但卻說過,孫女兒如果受了欺侮,可以求您老人家做主。」

  白玉棠捋須笑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欺負你?」

  李嬌嬌道:「怎麼沒有,長江水寨的人……」

  黃三穀笑道:「那件事我聽說了,是令舅白二爺跟你們開開玩笑,當然舍弟也有不是之處。」

  李嬌嬌道:「黃先生,既然是開個玩笑,令弟為什麼在長江上炮轟我們的船,這種玩笑可以開嗎?」

  黃三穀愣了一愣才笑道:「有這種事嗎?那可太過分了,我聽說二位在長江水寨與舍弟不歡而散後,一直很關心,可是始終沒找到舍弟,無法得知進一步的消息。」

  楚無情一笑道:「黃先生要知道詳情,有邢兄在此,不妨叫他說好了,一切經過,他都在場的。」

  高強把邢無極推前一步,伸掌拍開他的穴道,邢無極恢復行動後,伸手搶過旁邊一人的佩劍,就要找高強拼命。

  黃三穀厲聲喝道:「邢無極,住手,在白老英雄壽堂之上,你竟敢如此放肆,成什麼樣子!」

  邢無極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大聲道:「社主,這次我們被人整慘了,赤龍艦被毀,船上五十多名兄弟粉身碎骨,在港口邏守的十幾名兄弟也無一活口,總寨主被擄,囚禁在秋鴻山莊,不殺死這些人,我們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此言一出,舉座大驚,連白玉棠也從座上站了起來,沉聲問道:「嬌嬌,這究竟是怎麼回來?」

  李嬌嬌一笑道:「外公,您讓他說好了,我是您的孫女兒,榮辱都影響到您的的盛譽,自然不能丟您的臉,人家要殺我,我們當然要自衛,這是絕對正當的行為。」

  白玉棠只得問邢無極道:「邢老弟,你先平靜一下,把事情說出來,老夫一定會給你個公道。」

  邢無極垂頭道:「沒什麼可說的,反正丟人是我們的。不敢麻煩您老爺子,我們自己會尋公道的。」

  黃三谷見邢無極居然不肯說出經過,知道內情恐怕不簡單。可是楚無情卻擠上一步道:「高兄,邢無極不說,你把內情說出來好了。」

  高強正待開口,邢無極道:「不必說了,江湖是非,只有在手底下分明,我們出去解決。」

  白玉棠道:「邢老弟讓他說說也不妨。」

  邢無極道:「不必,我們吃的虧自己認了。」

  太極掌門丁開泰道:「是非曲直總有個公論,邢老弟何必這麼固執,我們多少可以主持一個公道。」

  邢無極冷笑道:「長江水寨與九華劍社的事,無須別人來主持公道,我們自己有解決的能力。」

  丁開泰是一門之長,被他如此搶白,臉上也掛不住了,沉聲道:「邢老弟,公道不是偏向任何一邊,假如曲在你們,同樣要作個交代,那就不是你私自能解決的了。」

  形無極怒聲道:「長江水寨死傷數十條人命,總寨主遭擒被辱,對方的人卻毫髮未損,這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丁開泰冷冷地朝白玉棠道:「白兄,白家堡與九華劍社合作聯手時,有沒有說好是以誰為主。」

  黃三穀覺得事態嚴重了,連忙道:「兄弟與白老英雄互相尊重,白老齒德俱尊,雖未言明,但兄弟是聽他的居多,這一點白老自己也可以證明。」

  丁開泰冷笑道:「黃兄本人虛懷若谷,我們都是有目共睹,但這些貴屬下的心中,恐怕是另外一種想法吧?」

  黃三穀道:「邢無極的態度是壞了一點,丁兄要原諒他,因為他剛脫出禁制,神智尚未清醒。」

  丁開泰毫無表情地笑道:「那就請黃兄叫他冷靜一點,清醒一下,恐怕只有黃兄的話他才聽得進。」

  黃三穀道:「是,兄弟一定叫他對失儀的事有個交代。邢無極,你放下劍,先給老爺子拜夀。」

  邢無極不禁一怔,黃三穀臉色一沉道:「邢無極,如果等我說第二遍時,你就沒耳朵聽了。」

  邢無極這才放下劍,過來給白玉棠跪下叩頭,白玉棠用手攙扶道:「算了,還是先把事情解決。」

  黃三穀笑道:「什麼事也不會比白老的壽誕更重要,白老別客氣,算起來您是長輩,受他一禮是應該的。邢無極,拜過壽後,你就繼續跪著別起來。」

  白玉棠忙道:「這是幹什麼?」

  黃三穀道:「是為了懲戒他的大不敬。」

  白玉棠剛要開口,黃三穀道:「這位仁兄,你可以說了,當著天下群豪,黃某一定會給一個滿意的答覆。」

  高強剛要開口,尤惜惜機靈地道:「高師哥,我們先給白老英雄拜過壽才談其他。」

  說著一拉高強,跪了下去。

  ▼第四十一章 突出險境

  楚無情也佩服她的乖覺,忙道:「嬌嬌,你該替他們引見一下。」

  李嬌嬌會意道:「外公,這是孫女的不是,本來他們一來就該給您拜夀的,我忘了引見,您要怪也只能怪我。」

  白玉棠本來一臉慍色,這時也無法發作了,李嬌嬌道:「這兩位是岷江水寨的尤寨主與高副寨主。」

  尤惜惜跟著叩頭道:「尤惜惜、高強恭祝老英雄福壽無疆,青松永健,更希望老英雄不卑劣,時賜教誨。」

  白玉棠只得道:「不敢當,二位請起來吧!」

  尤惜惜站了起來道:「晚輩與李姐姐已義結金蘭就等於是您的孫兒輩了,希望您也多疼孫兒一點。」

  李嬌嬌笑道:「沒問題,外公最疼我了,你是我的義姐,他老人家自然也會疼你的,有什麼委屈你說出來好了,外公一定會給我們主持公道。」

  白玉棠被李嬌嬌堵住了嘴,只得道:「老夫浪得虛名,承大家抬愛,才遠道前來捧場,只要事情說得過去,老夫當然會請大家賣我一個面子,尤小姐有話請說好了。」

  於是尤惜惜把自己的父親為長江水寨所擄,到楚無情與李嬌嬌前來澄清誤會聯手拜山等種種情形說了一遍。

  聽完後,白玉棠不禁沉吟不決,黃三穀的臉色微變道:「刑無極,尤掌門人果真被你們帶來了?」

  邢無極道:「那是白二爺的事。」

  白玉棠道:「黃老弟,我這第二個兒子生情糊塗,只會鬧事,我才把他送到長江水寨請令弟管教,令弟怎麼能由著他胡鬧呢?邛崍也是成名劍派之一,這太不像話了。」

  黃三穀也知道這是白玉棠推託之詞,乾笑了一下道:「舍弟也是個糊塗蟲,前些日子,小兒到他那兒去玩,他居然唆使小兒,到岷江水寨去鬧事,幸得尤姑娘劍術超群,將他懲戒了一番,回家後,我將小兒痛責了一頓,罰他在山上閉門思過,所以這次沒來給白老拜夀,想不到舍弟又做出這種糊塗事,這都是黃某家教不嚴之過。」

  尤惜惜道:「黃先生,晚輩既傷令郎於前,又開罪令弟在後,百死莫贖,所以前來自行請罪,但求將家父釋放,所有的事故,晚輩一身擔當。」

  黃三谷不愧精明,居然哈哈一笑道:「這是什麼話?黃某絕不是護短的人,令尊被帶到此地的事,我與白老都不知道,否則絕不容他們如此胡鬧。莫九娘,你去找到白二爺,把尤掌門人請來,快。」

  莫九娘是個中年婦人,在泰山劍會上露過臉,卻沒有下場,但看她所坐的席次,就知道她在九華劍社中的地位很高。她答應之後就離開了,沒有多久,果然把尤俊達領來,尤惜惜與高強連忙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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