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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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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道:「不,原來是一條山道通上去的,一定被他封死了,移到這個地方來,緊要關頭,只須飛橋一拆,寨子在高達百餘丈的山腰上,下隔絕壁,猿猱不渡。楚兄,看來你要找脫身的計畫行不通。」 楚無情看了一下道:「黃三絕恐怕不會讓我們上去的,他把人員都調集在水上,大概就是準備在這兒接待我們。」 高強搖頭道:「不,楚兄對水道的情形不太熟,黃三絕好排場,這些船隻只是他的附屬部下,搖旗呐喊以示威勢而已。他自己的主旗是一面紉有金龍的黃色大旗,現在還高飄在寨子裡的空場中,證明那裡才是待客之所。」 楚無情道:「這麼說,黃三絕不準備下來迎接?」 高強道:「兄弟想多半不會,否則他的大旗就跟著下來了。他有個習慣,人到哪裡,旗到哪裡。」 楚無情對郝思文道:「郝大叔,乾脆把架子搭足一點,非要黃三絕自己下來,就在此地跟他談判。」 郝思文道:「那有什麼辦法呢?」 這時前導的侯慶已經把船駛入水泊邊的船隊中,每條船上都站滿了衣彩鮮明的甲士,金鼓喧天,呼喊之聲,此起彼落,雖然喊的是歡迎兩個字,但卻含示威之意。 接著一個響亮的聲音大喝道:「長江水寨飛龍護法使邢無極奉總寨主之命迎賓,請郝先生移駕登橋。」 郝思文道:「黃總瓢把子為什麼不下來?」 邢無極道:「敝上極重禮數,如果是貴上親至,總寨主理應親迎,現在令兄弟代迓先生,禮數上並無怠慢。」 郝思文語塞計窮,而楚無情已進到艙裡,迅速撕了一幅白綾,就用毛筆大書了「天下第一劍」,製成了一面旗幟,拿到桅杆下,緩緩地升了上去。 邢無極見後一怔道:「原來是李莊主親至,是真的嗎?」 郝思文冷笑道:「閣下無權過問,請轉告黃總寨主,半炷香的時間內不見他移駕,我們立刻回頭。」 邢無極似是不敢擅自做主,一面用手勢止住各船的喧嘩,一面飛速上了浮橋登山而去,郝思文回到艙裡道:「楚公子,你扯出了莊主的旗號,回頭何以自解呢?」 楚無情一笑道:「老師雖然不在,我是他惟一的入門弟子,嬌嬌是他惟一的女兒,我們兩人也可以代表了。」 郝思文皺眉不語,尤惜惜道:「楚兄,用李老伯的名頭,不是把北霸天牽到我們的糾紛裡來了?」 楚無情道:「沒關係,一件事可以分作兩頭辦,我是來問他們何以硬把我們牽入岷江水寨的糾紛。」 尤惜惜一歎道:「這件事講起來其曲在我,我不先通令注意二位的行蹤也不會被他們所利用。」 李嬌嬌忙道:「怎麼能怪尤姐呢,黃菊人岷江生事時,就把我們抬出來了,你自然要謹慎一點。」 尤惜惜道:「黃菊人提到二位的大名,卻沒有說跟二位有何關係,他盡可以推說是仰慕二位的劍技提出來壓壓我的氣焰,已後的麻煩是我自己找出來的。」 楚無情一笑道:「可是他們自己太過聰明了,擄劫了尤老伯,硬扣在我們頭上,這一來連黃菊人的話也變成了早有存心,想賴都賴不掉了,現在我們要考慮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如何脫身方便一點,但未必會如意,只好寄望在高兄身上,高兄估量一下,這裡的水深幾許?」 高強道:「這片水泊我很清楚,靠岸的地方深達十丈。」 楚無情道:「那就行了,百丈高處跳下水,取准姿勢,想來不致有問題,以高兄的水性必可脫身。」 高強道:「水性雖柔,但在百丈高處跳下,衝擊之力仍十分厲害,不過拼命一為,還是勉強可行。」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下,山寨上金鼓交鳴,一大隊人迤邐而下,黃三絕那面金龍大旗果然被持為前導。 到達浮橋處,已經可以看見人的輪廓了,黃三絕身著錦袍,長得跟黃三穀頗相似,只是年輕一點,他在橋上拱手道:「不知李莊主駕蒞,有失遠迎,失禮之至。」 高強緩緩移舟近橋,楚無情道:「嬌嬌,你出去擋一下吧,你姓李,老師外出未歸,你也算是莊主。」 李嬌嬌笑道:「我知道,這點事我還能辦。」 船到橋邊,她與郝思文並肩登橋,彎腰一禮道:「不敢當,嬌嬌來得冒昧,有勞寨主遠迎。」 邢無極認得她,一怔道:「怎麼會是姑娘呢?」 李嬌嬌一瞪眼道:「不是我還是誰?」 邢無極道:「旗號上不是令尊北霸天嗎?」 李嬌嬌笑道:「旗上沒有家父李秋鴻三個字,家父遠遊未歸,秋鴻山莊的莊主自然就輪到我了。」 邢無極道:「可是天下第一劍的名號姑娘卻替不了。」 李嬌嬌道:「不錯。那不是我,而是敝師兄楚無情,楚師哥從家父學藝,青出於藍已能繼家父衣缽,所以家父將名號也傳給他了,楚大哥,你出來吧!」 楚無情沒想到李嬌嬌會來這一手,但也不能否認,只有硬著頭皮出艙登橋。 黃三絕見楚無情現身,神色微微一驚,目光卻厲害地盯在邢無極身上,邢無極則朝郝思文道:「郝先生,這事情恐怕你要交代一下,李楚二位初入江湖,容或有不太瞭解之處,你卻不該如此。」 楚無情用肘一觸李嬌嬌。她已會意,沉下臉道:「姓邢的,我們在泰山論劍時見過,不認得我了?」 邢無極道:「在下自然認得姑娘。」 李嬌嬌沉下臉又道:「你既然認得我,就該知道我火娘子出江湖不是第一天了,更該知我是北霸天的什麼人,家父不在的時候,我難道算不得莊主?」 邢無極笑笑道:「令尊在的時候,姑娘也可以做莊主,因為這個稱呼只是表示誰在秋鴻山莊當家。」 李嬌嬌冷笑道:「那就好,郝大叔雖是我的長輩,秋鴻山莊的事我卻可以全權做主,你有話該對我說才是。」 邢無極道:「不然,天下第一劍與李莊主合起來,除了令尊之外,無人能當,郝先生該對那面旗號做個交代。」 李嬌嬌道:「旗號是我懸的,天下第一劍是楚師哥,李莊主是我,這個交代夠了沒有?」 黃三絕一笑道:「姑娘真會說話,但天下第一劍的名位必須經過大家公認,不能私相授受的。」 李嬌嬌冷笑道:「家父的天下第一劍已經被公認了吧?」 黃三絕道:「那當然沒有問題。」 李嬌嬌道:「那楚師哥當此名號也沒問題,他是家父親口承認的,劍會之後家父還沒有被人擊敗過,他認為楚師哥的劍藝已不在他之下,故將這個名位交給他頂了下來,誰要是能擊敗他就能頂了過去。」 黃三絕一笑道:「哪有這麼簡單,別人不會承認的。」 李嬌嬌冷笑道:「我們承認就行,何必要別人。」 黃三絕道:「二位憑什麼資格呢?」 李嬌嬌怒道:「憑我是李秋鴻的女兒,楚師哥是家父的首徒。黃總寨主,別看你統率長江水寨,對於這件事,你還不夠資格評論,因為你沒有參加泰山論劍,假如你參加了,就該知道楚師哥參加十幾場對搏未落敗績,奪得的勝點最多,假如家父有意要讓出名位,楚師哥是第一個有權接替的人。令兄九華劍社社主黃三谷威霸中原,他還敗過一場,在我們面前,可叫不起字型大小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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