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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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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連李嬌嬌都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動手的了,這時她才明白何以黃菊人會斷指慘敗,因為九華劍式就是以快狠取勝。 但尤惜惜出劍之快,較九華更甚,也幸虧是楚無情的底子好,劍路寬,換了李嬌嬌上去,除非施展秋鴻劍式的絕招,或許尚可一拼,否則一定會落敗。 就這樣人影急轉,劍影急閃,也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忽地兩團劍影一錯一合,發出如龍吟般的一聲震鳴,人影乍分,兩個人都垂劍不動,還是盯著對方。 楚無情的肩頭被挑破了一塊衣衫。尤惜惜身上卻毫無傷痕,兩人默立片刻後,尤惜惜發現身上一無所傷,才滿意地一笑道:「秋鴻劍法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你的火候還差了一點,但你已經夠驕傲的了,居然能躲過我攔頸一斬,只破了一點衣服,我們再來過。」 楚無情微笑道:「你不覺得耳下少了點東西嗎?」 尤惜惜用手一摸,臉色突變,別人不知道她心裡明白的,原來她生性不喜打扮,從不用什麼首飾,只因為從小穿過耳孔,才用兩粒像肉色的珍珠塞住針孔,不近看是分辨不出來的。岷江水寨的人連高強在內,都很少跟她近身談話,不知道她的耳輪上嵌了兩顆小珠。 現在她用手一摸,兩顆珠子都只剩了一半,那凸出在外面的一半已被劍氣削平了。 這證明楚無情的劍技確實高過她,也許高得並不多,但能在她不知不覺之下削掉她耳輪上嵌的珠子,也就證明楚無情放過了一次殺死她的機會。 而她自己全力一斬,卻只挑破了對方一塊肩上的衣布。 這都是剛才一招之下完成的,兩個人都突出精招,直到性命交關時,才同時撤招自保,而雙劍也第一次交觸。 楚無情雖然回劍較慢,致使衣服被削破,但他己得手在先。如果雙方不撤招,楚無情足可砍掉她半邊腦袋而不必在乎她攔喉那一斬。 當的一聲,尤惜惜拋掉了手中的長劍,頓然地道:「我立即解散岷江水寨,可不能等你們來接收。」 楚無情一笑道:「總寨主,等一下,你這麼撤走,丟下這些兄弟們怎辦?長江水寨不會放過他們的。」 尤惜惜道:「你還想怎麼樣?要我投降辦不到。」 楚無情道:「誰要你投降,我要你繼續掌領水寨,別讓這一片淨土,落入長江水寨那批人手裡。」 尤惜惜愕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無情笑道:「沒什麼意思,你應該聽賈堂主的話,我跟長江水寨毫無關係,更不想找你決鬥,我是被你逼來的,但也可以說是被你請來的,你不是發出通告,叫岷江各處分舵注意我的行蹤,一發現我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我們送到此地來嗎?」 「我們倒很想結交你這位劍中女豪,但貴處邀請的方式太不友善了,我才開個玩笑,利用包渡船的機會,開口討取二萬兩的渡資,沒想到會被長江水寨利用上,硬逼得我們打上這一場。」 「可是長江水寨通知……」 楚無情道:「我們中午上船,通知晚上就到了,照你所說的飛箭傳書的速度,那綽綽有餘了。至於對方如何知道兩萬兩這個數目,那一定是秦三江有了問題,因為只有他才知道數目,也只有他沒上大船。」 說著又掏出那疊銀票,交回給尤惜惜道:「楚某雖是個窮光蛋,敝師妹卻是個闊小姐,跟她在一起,我還不致向貴寨打秋風,請收回去吧!」 尤惜惜怔然地接下銀票道:「楚大俠既然與長江水寨毫無關係,為什麼不早說呢?」 楚無情笑道:「早說了你會相信嗎?黃三絕這一贓栽得太高明了,我就是說破了嘴,寨主也不會相信的。只有動手之後,才能表達我們的清白。」 尤惜惜低頭無語,李嬌嬌也明白了,楚無情不顧一切要求一戰,原來是為了這個,戰勝了,他再表示無意接收岷江水寨,亦非受長江水寨的請托來挑戰,比什麼解釋都有力量。 「可是萬一戰敗了又將如何?」她想到就問了出來。 楚無情一笑道:「假如我技遜一籌,不敵尤寨主,這件事固然無法洗刷,但長江水寨也斷了指望,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 尤惜惜歉然地道:「小女子茫然無知……」 楚無情連忙道:「尤寨主別這麼說,易地而處,我也不會相信的,因為長江水寨的設計太巧了,令人無以自辯,倒是貴寨的人員必須檢點一下。」 賈和怒道:「不錯,楚爺跟我們開玩笑的事,只是秦三江一個人有可能洩漏出去,屬下馬上去抓他來治罪!」 尤惜惜道:「等你去抓,還來得及嗎?」 高強也道:「秦三江是我最親信的弟兄之一,所以才派他擔任分舵的舵主,他被人收買了,總寨的人也可能靠不住。你要去抓他,他早就會得到消息溜走了。」 賈和道:「高大哥,這一點兄弟承認,總寨的兄弟都是跟大哥同生共死的夥伴,絕不會吃裡扒外。」 高強歎道:「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兄會背叛我,可是秦三江的例子使我不能不寒心。」 賈和忙道:「大哥,就是把他放出去放壞了,第九支是個肥缺,他的手頭一松,生活也放蕩了,支領的一份月薪不夠開銷,保不住會被人收買。」 尤惜惜怒道:「難道我給他們的津帖還少了?我從接掌寨主後,每個弟兄的收入都增加了一倍。」 賈和忙道:「寨主,屬下不是說薪給不厚,寨主接任後,整個接替了峨嵋在岷江的事業,弟兄們的生計都寬裕多了,但也因為我們獨佔了岷江水路的事業,弟兄們沒有顧忌,未免都驕狂了一點,尤其是放到外路的弟兄,乍然得志,生活放蕩在所難免,寨主立法又嚴,舵上的款不敢侵用,也不另尋財源,就難免會受人誘惑了。」 高強怒道:「一個月二百兩銀子還不夠他花的?」 賈和苦笑道:「欲海難填,他現在要養三個家。」 高強怒道:「有這等事,這還得了。」 賈和忙道:「也不止他一個人如此,本寨十二處分舵,主持的舵主至少都有兩處家。」 高強的臉氣得煞白,大叫道:「賈和,我信任你才叫你管外堂的事,你竟縱任手下弟兄如此荒唐。」 賈和低頭道:「這個屬下絕不卸責,可是弟兄們苦了多年,現在他們收入多了,生活放縱一點,屬下也不便干涉太多,但屬下對他們的管束並末鬆弛,每個人的行為屬下都很清楚,他們都還沒有觸犯規律的行為。」 高強沉聲道:「那麼秦三江的事怎會發生呢?」 賈和苦笑道:「屬下知道他置了三處家室時,也曾告誡過他,對他經手的款項核查特嚴,始終沒有毛病,這才不疑有他,因為屬下萬想不到弟兄們會生異心的。」 尤惜惜一歎道:「高大哥,別責怪賈和了,這是我的不好,我早就應注意到這些,人的志氣在貧困中容易堅定,在安逸中就容易墮落,所以古人有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之說,秦三江的叛幫有他可諒之處。」 高強道:「這一點知道,所以在總寨的弟兄我都管得很嚴,拼命督促他們練武,就是不讓他們有安逸的時候,但各處分舵必須要有人負責,我不能一一兼顧,秦三江的放蕩可恕,背義難容,這是我們江湖人的戒律。」 尤惜惜道:「可是你已經捉不到他了,他知道泄秘事敗,一定早托庇到長江水寨去了。」 高強沉聲道:「那就到長江水寨要人去。」 尤惜惜苦笑道:「長江水寨可以矢口否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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