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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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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情反手一劍,那人便應劍而倒,竟然連慘叫聲都未發出。 「嗖嗖」兩聲輕響,二條人影飛身上屋,正是聞聲趕至的李秋鴻與郝思文。 楚無情已挑開狙擊手的蒙面,郝思文江湖閱歷甚豐,一眼就認了出來:「原來是苗嶺四啞!」 果然四名狙擊者全是啞巴,難怪他們出不了聲。 李秋鴻見楚無情無恙,且苗嶺四啞一個受制,一個中劍斃命,另兩人已逃走,遂道:「無情,放這傢伙走吧!」 楚無情道:「弟子尚未問出他們是何人指使……」 李秋鴻淡淡一笑:「何必問,絕對是那朱大發。」 郝思文接道:「沒錯,苗嶺四啞是苗疆一帶出名的職業殺手。在苗疆沒什麼好混的,跑到中原來專幹殺人勾當。據我所知,朱大發曾在苗嶺發現一座金礦,因而發跡的,這幾個殺手必是他花錢雇的無疑。」 楚無情向那狙擊手怒哼一聲,喝道:「帶個話給朱大發,不必再搞這些鬼蜮伎倆了,等劍會之後,我自會去找他,快帶著你同伴的屍體滾吧!」 那狙擊手雖不能說話,卻聽得見,嚇得連連點頭,忙不迭背起同伴的屍體,就飛也似地逃去。三人躍下屋頂,同回楚無情的房間,只見白素娟與李嬌嬌正在燈下查視兩枚三寸長,尾端綁有羽穗的毒針。 白素娟見他們三人從視窗躍入,即道:「這針上淬了苗疆的蠱毒,比我簪上的蛇毒,厲害何止十倍!」 李嬌嬌急問:「楚大哥,刺客追到沒有?」 楚無情道:「來的是苗嶺四啞,行刺的兩個逃得快,目的是誘我追上屋頂,好讓守伏在上面的另兩人下手。結果一個挨了我一劍,另一個也被我制住,命他把屍體帶走了,免得替客棧惹上麻煩。」 李嬌嬌這才松了口氣,不再多話,以免被父親追問她怎會在楚無情房間裡。幸好李秋鴻並未追問,只囑楚無情早些休息,夜裡多加留意,便偕同妻女和郝思文出房,經這兩次驚擾,整夜總算不再有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各人就起身準備停當,結帳離開了客棧。仍然是六人八騎,由郝思文前引,向泰山進發。剛走出泰安城,就發現一夥騎士,都是身佩兵刃,在護城河岸上守候著,那些人都是李秋鴻介紹出去的門客。 李秋鴻皺皺眉頭,一個中年漢子似乎是他們的領班,策馬過來拱手道:「莊主,別人都是成群結隊,浩浩蕩蕩而去,如果就是您六位上去,氣勢雖不輸人,卻顯得我們太忘恩負義了,您就讓我們跟著,到時候吆喝兩聲也是好的。上陣全仗子弟兵,咱們不能太丟人。」 李秋鴻只得點點頭道:「徐彪,你們跟著可以,只是不許多事,更不得隨便跟人嘔氣。」 徐彪見他答應了,顯得十分高興,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我們都是莊上出去的,還會不遵莊主的約束嗎?沒有莊主的吩咐,我們誰敢多生是非?」 後面那列騎士則一聲歡呼,有人在鞍下取出一面綢旗,縛在劍身上,用手高舉著,策馬前行,大批的人隨後排成兩人一列的整齊隊形跟著,旗幟被風吹展開來,是一面杏黃底,兩面繡著黑字的三角旗,一面是個很大的北字;另一面則是李秋鴻三個較小的字,十分鮮明奪目。李秋鴻皺眉:「這是幹什麼?」 徐彪道:「這是小的們一點請求,我們每人都準備了一面,到時候,表示與莊主榮辱相共。」 楚無情道:「也許我會使你們失望呢!」 徐彪笑道:「不會的,就算莊主在論劍中屈居最末,我們也不會感到失望,因為我們在莊主這兒得到的已經很多,這面旗子是我們光榮的標誌。」 李秋鴻忽然問道:「徐彪,你想這次論劍,我會居於第幾位?別拘束,我要聽你說老實話。」 徐彪頓了一頓道:「小的從沒有想這些。」 李秋鴻道:「為什麼?」 徐彪幾度欲言又止,最後才道:「柳葉青的人已經對外作了這次論劍的預測,她說不管是誰奪魁,莊主必然是最後的一名,從以前兩次論劍的結果就可以看出來。」 李嬌嬌立刻生了氣,大聲叫道:「這簡直胡說!柳……我師父未免太輕視人了。」 她本來想直呼柳葉青的名字,但一個柳字才出口,自己覺得不太好,同時楚無情更輕觸了她一下,所以她改口非常快,但李秋鴻卻毫不在意,只輕輕一笑。 徐彪立刻道:「柳葉青本人倒並不是這個意思,她只說前兩次論劍莊主都心存退意,難免落在最後,卻沒有能勝過莊主,她認為莊主這次也不會刻意求勝的,但她的那些門客與朋友說來就不一樣了。」 李秋鴻笑笑道:「聽別人這麼說,你們一定很難過?」 徐彪道:「難過是難免的,但是我們並不在意,而且更以立身莊主門下為榮。因為我們在外接觸的人較多,以江湖口碑而言,大家對莊主的評價比任何一人都高,這使我們感到很驕傲。所以莊主這次不要我們前去湊場子,我們非去不可,當然我們不是去幫莊主打架,但至少要讓大家知道秋鴻山莊不是沒有人。」 李秋鴻非常感動,拍拍徐彪的肩膀道:「老徐,我很感謝你們的忠心,這使我感到以前並沒有做錯,雖然秋鴻山莊出來的人並不是個個都爭氣……」 徐彪連忙道:「莊主,您千萬別誤會那些人,他們有時和白老爺的門客一起,跟著他們胡鬧,但都還有個分寸,絕不敢做出過分的事,而且這些行動事先都問過小的,是得到小的同意後才去的。」 李秋鴻微怔道:「什麼?你是說他們都是你派去的?」 徐彪低頭道:「我們雖然分得很散,但大家一直保持密切的聯繫,整個秋鴻山莊都是一個整體,因為小的與劉大業的資格老一點,大夥兒有事就找我們兩人商量一下。」 李秋鴻道:「難怪外人管你們叫秋家班,我還以為是你們感情很融洽,互相照應,想不到你們竟結了幫,這是我最反對的事。」 徐彪道:「請莊主原諒,我們並不是故意違反莊主的戒約,而是為了應付實際的環境,四霸天中連樂九玄都在暗中廣結黨羽,莊主想必也清楚。」 「我當然知道,正因為大家都這麼做,我才不想跟著瞎起哄,使關係弄得更複雜。」 徐彪苦笑道:「我們何嘗願意呢?但我們不聯盟起來,白老爺子與柳葉青就會來拉攏我們,甚至排擠我們,我們不得已做個樣子,才能免去許多麻煩;而且也使弟兄們同心一力,莊主,我們沒有您這麼大的本事,必須結成一氣才能在江湖上立足。」 李秋鴻想了一下道:「我不曉得情形會如此嚴重,但是你派人參加白家的那一夥又是什麼意思呢?」 徐彪道:「因為莊主不大管我們,我們必須在幾個勢力的夾縫中求生存,自然必須應酬一方面才保得住平安。」 白素娟笑道:「我知道了,必然是我那幾個哥哥跟柳葉青明爭暗鬥,你就成了被爭取的對象。」 徐彪噓了一口氣道:「夫人明察,柳葉青那邊我們自然不加理會,但對白家必須應付一下。同時莊主與白老爺子有翁婿之誼,我們更難拒絕,派幾個人跟白家套近乎,柳葉青的人就不便再麻煩我們了。表面上看來,我們似乎與白家堡結了盟,實際上我們仍然是秋家班。何況這麼做還有個好處,我們可以借此瞭解另外三家的動態。」 李秋鴻笑了一下,將郝思文叫到身邊道:「郝先生,你們搜集的江湖動態資料都是他們供給的嗎?」 郝思文微笑道:「屬下處理莊中事務難以分身,刺探各地動靜的工作,只好偏勞他們了。」 「那麼暗中結盟的事你也知道了?」 郝思文仍是笑道:「不過是自己人經常聚聚而已,實際上不能算是結盟。他們都是靠闖江湖謀生的,互通聲氣,勢子也壯一點,否則在鏢行裡也不易立足,這與莊主的訓誡並不衝突,所以在下沒有反對。」 「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一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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