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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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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北霸收徒 說著把剛才的情形又敘述了一遍,白素娟聽得滿臉狐疑。 沉吟片刻才道:「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不過你既然親眼目睹,我相信不會假,我要再檢驗他一遍。」 語畢拔下頭上的發簪,在楚無情的胸口刺了一下,直透入肌肉半寸,抽出來時,跟著冒出一滴血珠。 李嬌嬌急了道:「娘!您這是做什麼?」 白素娟淡淡地道:「我要看看他能挨多久。」 李秋鴻不安地道:「素娟,這似乎太慎重了。」 白素娟微笑道:「甯慎于始,毋悔於後。」 李秋鴻不開口了,過了一會兒,楚無情被刺的地方,仍然不斷地滲出血珠,只是顏色變了。 李嬌嬌急道:「娘!他的血怎麼變黑色了呢?這是怎麼回事?」 李秋鴻道:「你娘的銀管上,淬了很劇烈的蛇毒,刺在人身上,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半個時辰必死。」 李嬌嬌大驚失色,白素娟笑道:「也沒那麼嚴重,假如他學過內功,自然有辦法逼住蛇毒。」 「可是他沒有練過內功呀!」 「那也沒關係,到了最後關頭,我會救他的。」 李嬌嬌見父母的臉色都很慎重,不敢多說了,但她的眼神顯示出極度的不安,一刻工夫過去了,楚無情的胸口仍然在慢慢地滲血,只是滲出的血又變成了紅色,再過一會兒,血開始止住了,傷口一無異狀。 李秋鴻臉色鐵青地道:「素娟!還是你精明,差點我叫這小子給騙了,他明明練過上乘的氣功。」 白素娟皺眉道:「何以見得呢?」 「他身中蛇毒,先前還有中毒現象,現在卻慢慢地把毒質從傷口逼出來,這不是練過上乘氣功的現象嗎?」 白素娟搖頭道:「不!你錯了。」 李秋鴻愕然道:「我怎麼會錯呢?」 白素娟道:「你也不想想,我管上的蛇毒何等劇烈,即使他學過高深的內功,最多只能將毒質逼住,卻不能將毒質給解了。他被刺以後,一開始流的是黑血,證明毒素已深入脈血,即使逼住毒質不進入肺,也只保持流毒不再蔓延而已,可是他現在流出來的血又恢復紅色,根本沒有中毒的現象,那是再高的武功也辦不到的。」 李秋鴻詫然問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白素娟惑然地搖頭,道:「我也不曉得,你把他弄醒,我要問問他,這小夥子身上的古怪太多了。」 李秋鴻將楚無情的穴道拍開了,楚無情仍然昏睡不動。李嬌嬌又急了道:「他怎麼還不能動呢?」 白素娟道:「他受制的時間過久,自然不可能立刻恢復,因為他沒有練過內功。」 李嬌嬌不避嫌疑,上前就替楚無情推拿活血,幫他搖動四肢。李秋鴻低聲道:「素娟,他真的沒練過內功嗎?」 「這一點我可以絕對保證。他的穴道被制,如果練過內功的話,體內必有一股本能的力量,想衝開閉塞的穴道,我一管刺下去,血液必激射而出。可是他的血液流得很慢,證明他確是沒練過內功。只要他把何以能自動解毒的事解釋清楚,你就可以放心教他了。」 這時楚無情在李嬌嬌的幫助下,已慢慢恢復清醒,翻身坐了起來,看見李秋鴻與白素娟都在跟前,茫然地道:「我怎麼會到這兒來了?」 白素娟笑笑道:「你自己一點都不曉得嗎?」 楚無情追想片刻道:「我實在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在外面遞劍給莊主時,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素娟又問道:「你為什麼會眼前一黑呢?」 楚無情想想道:「不曉得,莊主接過劍去後,好像在我胸前戳了一下,大概就是這緣故吧!」 白素娟道:「不錯,那是莊主點了你的穴道。」 楚無情愕然道:「點穴有這麼厲害嗎?我以前也被人點過,最多麻一下,當時不能行動而已。」 李秋鴻冷笑道:「那是江湖庸手的手法,怎能與我相提並論。我這一指下去,要你死你就別想活!」 楚無情立刻道:「那是為什麼呢?我也沒得罪莊主。」 白素娟微笑道:「先別談這些。楚無情,我問你,你以前被蛇咬過嗎?我的意思是指很毒的蛇。」 楚無情道:「自然咬過,我在家鄉時,牧場裡的毒蛇很多,有些毒得厲害,咬上能立刻送命的。」 「那你被咬後怎麼沒死呢?」 楚無情笑道:「在牧場裡的人隨時都會碰上毒蛇,所以我們從小就服用一種抗毒的藥酒,是秘制的,據說是用各種毒蛇的蛇膽泡成,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抗毒的能力,再毒的蛇咬了,也不過痛一下子。」 白素娟哦了一聲道:「這就難怪了,我還以為我的銀針年久失效了呢!那種藥料的配方你懂得嗎?」 「懂,我們家鄉的人每個人都會。」 李秋鴻皺眉道:「素娟,你問這些幹嗎呢?」 白素娟笑道:「我只是好奇,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還以為我的千毒銀針除了我的獨門解方外,沒有人能解得了呢,哪知道還有更高明的解法,我當然想問問清楚。」 楚無情也笑道:「這不算什麼,夫人如果有興趣,我可以替夫人配製幾樣更好的藥酒,除瞭解蛇毒之外,還有治外傷的,治內傷的,驅風的。」 白素娟道:「你對醫道懂得很多嗎?」 楚無情得意地道:「我知道的都是偏方,在我們家裡,養馬的人受傷的機會太多了,住得既偏僻,生活又苦,哪有能力請大夫,只有自己想法子治療,一代代傳下來,就累積了不少的經驗,這些偏方的療效有時比一般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還高明,我們家鄉的人從不瞧醫生,但個個長壽,人人都像豹子一樣的精壯。」 白素娟笑道:「偏方氣死名醫,我對醫道很有興趣,空下來時,我要慢慢跟你討教討教。莊主說你想當保鏢?」 楚無情謙虛地笑道:「我只是想謀個出身而已。」 「以你養馬的專長,求職並不困難呀!」 「養馬是我的興趣,卻不想以此為職,因為我不想一輩子跟畜生打交道,而且以興趣為職業,慢慢地就會沖淡了興趣,變為厭煩或苦事了。像釣魚一樣,人人都以為這是一種高雅的消遣,但在江邊垂竿的漁夫,卻認為是最苦的事,因此我寧可求別的出路。」 白素娟道:「莊主說你的行囊中帶了不少的書,詩稿中也充滿了才氣,你大可以在這上面求發展。」 楚無情微笑道:「我知道自己無食肉之相,也不是富貴中人,所以從來也沒打算在文途上求富貴。何況我所喜的只是風花雪月的怡情文字,才不足以拾米柴。」 白素娟道:「那你一心想在武事上求出身了,以你的文才,只做一名鏢師不是太委屈了嗎?」 「人必須走一步再想下一步,我的希望也許不止于鏢師,但目前我連做鏢師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妄想其他嗎?」 「你最大的希望是什麼呢?」 「我是個很講實際的人,從不對將來作太多的空想,目前我只求做個鏢師,等我達到那一步後才想下一步。」 「人總有個志向的,我不相信你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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