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千樹梅花一劍寒 | 上頁 下頁 |
一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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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淇仍是沒有動作,梅華卻更急了道:「快點呀!那香只剩一分了,最多只能保持片刻工夫……」 林淇輕輕一歎道:「只怪你把話說得太遲了,我已用絕緣心法閉住了欲潮,至少在兩個時辰內不會再有任何欲念,現在我就是想聽你的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梅華大吃一驚!連忙伸手一摸他的心口,失聲叫道:「你怎麼會這種心法的?」 林淇輕輕地道:「我家傳的螭龍銅鼎上就記載著這種心法,自從在生命之泉畔與夏妮做下那件糊塗事後,我就專研這種心法,以免再出錯事,現在除了我心中願意,任何美色也不能使我動心了!」 梅華神色一動道:「甚麼?你在我之先已經接觸過別的女人了?」 林淇歉然道:「是的,那是一樁錯誤,請你原諒!」 梅華浮起一個奇特的微笑道:「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奇怪你在神態上完全看不出是破過身的……」 林淇也是莫名其妙地道:「這個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只知道男子經破色戒之後,在養氣的功夫上大有妨礙,可是我的內力卻絲毫不受影響,而且愈來愈凝煉……」 梅華忽地伸手,突出兩指,點在他的尾閭上,用的力氣很大,林淇不慮有此,自然也無法阻擋或閃躲,可是他的體內卻自然而然地湧出一股潛力,將梅華的手指彈了開去,梅華不禁呆了一呆! 林淇也不禁驚問道:「梅華,你這是做甚麼?」 梅華卻不回答他的話,飛速抱起紫鵑的身子,放在他的懷中道:「我沒想到你已到了這種境界,紫鵑或許還有救……」 林淇詫然問道:「怎麼救法?」 梅華道:「你可別嫌髒,用中指探玄牝,抵蚌珠,施三陽玄功,拇指撳蛤口,施膚吸之法,快!這是她性命交關之際,再遲可來不及了!」 林淇莫名其妙地道:「這是哪些地方?我從來也沒有聽過……」 梅華紅著臉道:「那都在玄牝之內,你想想也知道了……」 林淇雖然有點明白,卻也不禁臉紅了起來,訥訥地道:「這成甚麼話!我不幹!」 梅華找著他的手,強往紫鵑的腹下按去道:「救人要緊,你不幹也得幹!」 觸指輕柔,滾熱,林淇心中不禁又是一動,但他看到梅華臉上神色,在緊張中又透著莊嚴,倒是不敢再違抗,連忙誠意正心,摸著那些方位,開始用起功來。 梅華這時才一拭額上汗氣,籲了一口氣,輕笑了一聲道:「看你也是假老實,那些地方怎麼一下子就找准了!」 林淇的中指抵在一顆小肉珠上,心中正不知是何感覺?聽到梅華的話後,馬上紅得就像一塊鮮綢,正想開口說話,懷中的紫鵑忽地起了一陣顫動。 梅華含笑道:「頑石心動矣!你不但救了她一命,而且還可以化去她的先天之缺陷,使她成為一個正常的女子。林郎,這可是一場大功德!」 林淇被她說得啼笑皆非,連忙正色道:「梅華,我完全是受了你的擺佈,你可別再說風涼話!」 梅華輕笑一聲,拍拍胸口道:「林郎,你不明白我為了成全你,不知費了多少苦心,剛才我幾乎絕望了,幸而上天有眼,沒讓我這番心血白費,今後你真該好好地謝我呢……」 林淇又弄得莫名其妙,但是他沒有心思再跟她搭腔了,因為紫鵑的體內突然湧出一股奇寒,透過那顆肉珠傳到他的手指上,他連忙運足了氣,發動本身的三陽內功,聚於中指,去抵制那股奇寒。 同時他拇指所按的穴口內也湧出一股滑潤的液體,又腥又涼。 梅華口中在說笑,眼睛卻一直注視他手指的活動,見那股汁液已擠出了一點,連忙叫道:「清虛石漿乃天地純陰至寶,泄之謹防天怒,快用膚吸之法,使之與純陽合成為一體,務使涓滴不漏!」 林淇運功正在緊要關頭,心中來不及多想,遂依照她的話,放鬆了拇指上的筋絡,讓那股汁液滲透進他的皮孔。 那一股寒意立刻也傳進他的血管,跟著走遍全身,使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為了抵制那股寒意,他只好又運起身內的陽和之氣,去迎合那沁骨的寒涼。 就在那寒溫互消,精與神會之際,茅篷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喝。 那是費冰的叫聲,梅華神色一驚道:「隱伏的人現身了,你可千萬不能動……」 說著搶身出了茅篷,林淇心中雖急,卻也不敢動,因為紫鵑身上的寒意愈來愈重,他只要運功中斷,立刻就送了她的命。 遂聽得篷外不斷地傳來呼喝聲,金木交擊聲。 那一定是梅華用青靈木杖與來人交上手了。 過了片刻,只聽見一聲斷喝:「滾開!」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接著是白玫瑰的一聲悶哼,似乎是她受了傷。 林淇忍不住要想站起來,卻聽見梅華叫道:「林郎,你千萬別出來,我們還擋得住……」 接著是一個粗大的男人口音冷笑道:「妖女!你好大的口氣!」 然後是「蓬」的一聲巨震,但覺得天搖地動,林淇只感到身畔刮起一陣巨風,吹得他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來。 風停塵歇,林淇的眼前一亮,他處身的那所茅篷已被那陣巨風刮得片草不存,外面星月俱收,已是朝霞滿天。 白玫瑰躺在一邊的地下,也不知是死是傷? 梅華衣衫淩亂,青靈木杖只剩下了半截。 費冰與娃狄娜都坐在地上,看起來是被點住了穴道。 面前站著一僧一道,都是五十左右年紀,僧人滿臉泥垢,禿頭亂虯繞頰,一副猙獰相貌,手中橫看一支粗大的鋼禪杖。 道人眇一目,服采鮮明,金頂束髮,面如古月,頗有仙風道骨之態。 梅華見到林淇懷抱著紫鵑,端坐無恙,連忙叫問道:「林郎,你怎麼樣?」 林淇作勢欲起道:「沒甚麼,你們……」 梅華忙按住他道:「別起來,你再支持一下就行了,我還能擋一下,費冰與娃狄娜穴道受制,白大娘也不過受了震傷,你可千萬動不得!」 她知道林淇的脾氣,要是聽說有人喪命,他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拔劍而起,所以來不及地先把各人的狀況報告出來,然後又丟棄手中半截木杖,在林淇的腰間順手拔出了他的短金軟劍,橫身擋在他的前面,厲聲大叫道:「你們再敢進前一步,我就舍出性命跟你們拚了!」 那僧人哈哈一笑道:「妖女!你那青靈木杖也擋不住老衲鋼杖一擊,這支劍就行了嗎?」 梅華將手一抖,劍身震得嗡嗡作鳴,咬著牙齒道:「你不妨試試看,我保管一劍削下你禿頭!」 僧人冷笑一聲,橫過禪杖又掃了過來,梅華見勢甚凶,本待飛身躲開,又怕他會趁勢進襲林淇,咬著牙一劍揮上去。 軟劍纏上杖端,嗆然輕鳴,身子然被帶動了兩步,卻也削下了寸把長一截鋼杖。 僧人收四鋼杖,望著斷處,滿臉都是痛惜之色,接著虎吼道:「好妖女,你敢毀我寶杖,老衲少不得要開殺戒了……」 掄起鋼杖,轉得「呼呼」直響,就要撲過來,那道人卻在肩頭拔下拂塵道:「法師暫息雷霆,由貧道來對付她!」 他說著一探拂塵,灑開帚上銀絲,卷住杖端,居然將他的勢子止住。 僧人怔然地道:「真人因何阻止老衲出手?」 道人微微一笑道:「以剛制剛,自然是法師寶杖有效,但是她那柄軟劍相當鋒利,剛不克柔,要是再被她砍掉一截,豈非太可惜!」 僧人大叫道:「老衲拚舍這條禪杖,也要她粉身碎骨才消得心頭之恨!」 道人輕笑道:「法師修真多年,怎麼還是這等妄動無明,殺戒是開不得的!」 僧人叫道:「那老衲的禪杖就白毀了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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