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千樹梅花一劍寒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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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雖在一旁沒有開口,心中對柳無非也非常佩服,認為這老頭兒武功雖失,心智閱歷仍是超人一等。 鐵木大師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道:「久聞大俠乃一方俠義,怎麼行事忽地顛倒了?」 柳無非長眉一掀道:「柳某有何不是處?倒要請教一下!」 鐵木大師朗聲道:「四十年來,近百條命案,白玫瑰這等行徑,難道還不算凶人?」 柳無非掀髯笑道:「白仙子所誅之人,大師也應該有個耳聞,哪一個不是行兇作惡之徒,大師隸身名門正派,理該加以讚歎才對。」 鐵木大師臉色一轉極為悲憤道:「那麼敝師兄鐵心也是罪合當誅了?」 柳無非乍然色變道:「什麼?鐵心大師也遭變了嗎?」 鐵木大師厲聲道:「敝師兄于三月前伏屍嵩山采薇峰下,屍旁留一朵白玫瑰為記,白玫瑰所傷的人,貧僧不敢擔保,至於敝師兄,貧僧信得過他絕未犯過錯事……」 柳無非連忙轉臉對白玫瑰道:「白仙子此事作何解釋?」 白玫瑰初則一怔,繼而冷笑道:「柳老兒,這事情你應該很清楚,怎麼還來問我?」 柳無非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話意,少林三鐵是有名的高手,白玫瑰功力已失,絕對無法傷得了他,她的弟子李芳菲三月前則還在揚州寄身青樓,這件事一定是被別人栽的贓。 鐵木卻誤會了白玫瑰的話,朝柳無非冷笑道:「原來柳大俠與白玫瑰串通一氣,明知而故問。」 柳無非連忙搖手道:「大師不要誤會,令師兄是有道高僧,猝然物故,絕非白仙子所為,柳某可以拿項上人頭擔保……」 馬思駿陰陰一笑道:「柳大俠不要故作清白了,鐵心大師仙佛胸懷,生平絕無仇家,除了白玫瑰這種喪心病狂的凶人之外,誰會對他下毒手?再說,以鐵心大師的一身技業修為,單憑一個白玫瑰還不定能加害於他,或許您柳大俠也插下了一手呢?」 此言一出,鐵木大師神色微微一動,柳無非卻勃然大怒,指著馬思駿厲聲道:「姓馬的,你別血口噴人!柳某怎會做這種事……」 馬思駿哼哼冷笑道:「在下不過隨口猜測而已,但是看到柳大俠與白玫瑰的情形,卻實在不能令人無疑……」 柳無非氣得幾乎想給他一拳,但是手舉到一半,又頹然放下采,悵然一歎,心中在憾於自己功力的喪失。 鐵木大師瞧了這情形,反而加深了疑竇,認為柳無非的確是參加殺害他師兄之事,所以才做賊心虛,肅然問道:「敝師兄或有取死之道,柳大俠可以見告否?」 柳無非氣極了,反而不知如何回答。白玫瑰走上前冷冷地道:「柳老兒,你別往身上攬事了,鐵心那賊禿是我殺的!沒有任何人幫忙,也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瞧他不順眼。」 柳無非知道白玫瑰在賭氣耍橫了,忙叫道:「白仙子,這明明不是你,何苦要代人受過呢?」 白玫瑰冷笑道:「白玫瑰一向被誤會慣了,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鐵木大師臉色寒重地道:「白施主已經承認了,大俠還有什麼話說?」 柳無非急道:「大師千萬不可草率從事,反為仇家所快。」 白玫瑰已一擺手道:「柳老兒!不要婆婆媽媽的了,你還是個男人呢,還不如我看得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由著他們辦吧!」鐵木大師口宣佛號道:「白施主既是如此說,貧憎不得不向施主要份公道了。」 白玫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一旁的李芳菲連忙走過來道:「師父!讓徒兒來……」 鐵木大師莊容道:「小姑娘,走開!這裡沒有你的事!」 馬思駿也上前說道:「小姑娘,走開!這裡沒有你的事!」 李芳菲勃然怒道:「你是頭有跟無珠的禿驢,我師父是何等身分,你還不配向她叫陣,本姑娘先打發你上西天。」 說著一揮琵琶,直朝鐵木身上擊去,鐵木舉手一擋!拳緣切在琵琶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李芳菲被揮退了三四步,鐵木的身子也晃了一晃,倒是有點愕然,馬思駿見狀大為吃驚,失聲道:「賊婆子果然了得,連她的徒弟都不簡單,看來我們可顧不得什麼江湖規矩了,除惡務盡,各位一齊上吧!」 四面的人也震于李芳菲的潛力驚人,深恐白玫瑰更為了得,紛紛趨前出手。 李芳菲怕他們傷了師父,顧不得再去糾纏鐵木,回過身擋在白玫瑰前面,琵琶攔掃,擊向那些人…… 馬思駿等人雖不如鐵木功力深厚,卻也是江湖知名之士,手頭豈會含糊,沒有幾個照面,已將李芳菲累得吁吁直喘。 那些人一方面驚于李芳菲居然能獨當幾大高手的圍攻,一方面懾于白玫瑰尚未出手,心中略存顧忌,包圍圈子不敢拉得太近,一時尚無險象。 鐵木到底自持身分,沒好意思參加進去,反而退過一旁,可就這樣也夠李芳菲瞧的了。 林淇在旁看得怒憤墳膺,拔劍大叫道:「你們都還算是叫字型大小的人物,怎麼那樣不知恥?」 長劍一圈,沖進重圍與李芳菲聯手禦敵,一劍一琶,悍然迎鬥中州二傑、黔中四豪、與巴山劍道葉清知等七大高手。 這二人一來初生之犢不畏虎,再者也因為各得真傳,居然將七個名家逼得無法越雷池一步,不過他們腳下卻慢慢移動,漸漸離開白玫瑰了。 柳無非黯然一歎,與白玫瑰相視苦笑,他們都明白兩個年青人縱然天資過人,到底根底太薄,一對一也許不在乎,二對七卻絕非敵手,落敗乃是遲早的事。 鐵木大師這時又移步過來,對著白玫瑰道:「施主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何苦又叫孩子們拼命呢?」 白玫瑰冷竣地道:「少林果然不傀武林之宗,單看大師帶來的這批幫手,傳諸江湖,就足引以為豪了。」 鐵木對那邊拼鬥的九個人望了一眼,微帶愧意道:「貧僧深知此舉有失光明,可是為了武林除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白玫瑰冷冷地道:「大師說得真好聽,那兩個孩子並沒有為害武林呀!」 鐵木被說得臉上一紅,轉頭對場中叫道:「各位請歇手吧!我們的目的不是對付兩個小輩。」 這邊的七個人中;葉清知比較正直,聞言立刻抽身退出,中州雙傑與黔中四豪兀自不肯歇手。 再者李芳菲與林淇也知道容他們脫出手去,白玫瑰與柳無非的處境一定更危險,手下更不敢怠慢了。 劍光霍霍,琶影重重,將六個人反倒圈住了脫身不得,馬思駿邊打邊心驚,高聲叫道:「葉道長、鐵木大師,這兩個小的十分扎手,我們在這兒絆住他倆,二位分頭辦事吧?」 鐵木一看情形倒是實情,乃回頭對白玫瑰道:「貧僧擔保令徒必無危險,施主卻不能置身事外。」 白玫瑰傲然道:「大師想怎麼賜教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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