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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兩個女郎的手被他抓住後,心頭都有些慌亂,但她們卻沒有把手抽回來的意思。

  只是單小紅較為細心,笑著道:「南宮兄,聽你的口氣,似乎還有別人。」

  南宮少秋道:「當然了,那些事也不是我們三個人做得下來的,像剛叔、蘇叔叔,都是少不了的。只不過他們都有本身的事,不可能永遠幫我忙的,所以我一定要找些長遠的夥伴,來為江湖和正義效力。」

  李瑤英一怔道:「你不是將來要繼承你伯父的事業嗎?怎麼又想在江湖上去混了!」

  南宮少秋道:「伯父是這個意思,所以才要我上京裡來活動,但憑良心而論,我對他那份事業興趣實在不高。我喜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我喜歡淡泊,不求富貴,我志在千里,不耐久居一個小圈子裡,所以我想我將來是以江湖為歸宿的成分居多。」

  「你沒闖過江湖,知道什麼是江湖嗎?」

  「江湖是一片海闊天空的天地,任我自由遨遊……」

  「那只是好的一面,你還沒看見險惡的一面!」

  「我不會看見那一面的,即使我要進入江湖,也必然是在我功成之後,那時候已有了一大批的朋友,也有了不小的名氣。因此,我的江湖生活也必然是轟轟烈烈的,最重要的是我有一輩子花不掉的財產,什麼都不缺,何必還要在名利場中競逐呢?」

  他說得像個小孩子,又恢復他大少爺的習性了。

  李瑤英認為現在不必去澆他的冷水,因而一笑道:「等你功成身退了,自然可以瀟灑一番,現在卻不必言之過早!」

  「那當然,目前我還是全心全力地去應付東廠,看忠順王的態度,他是不會放過我的了,因為他無法容忍西廠的人高居東廠之上。那不但使他丟臉,也妨礙了他奪權大計的進行,而我卻正好趁這個機會,把他的罪狀搜齊證據,揭發出來,一舉擊潰他!」

  「少爺!你別想得太如意了。東廠不是紙老虎,被你一截就破了的,忠順王目前是受了點小挫折。但是以整個東廠而言,折損的實力連一成都不到,等他把人手都集中之後,挨打的就是我們了!」

  南宮少秋微笑道:「這個我很清楚,但我們為什麼要等著挨打呢?我們可以先發制人,不等他把人手集中,一個個分開來,先去解決他們!」

  「你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嗎?」

  「我不知道,但是盧淩風知道,這老小子不簡單,他的實力雖不足以與西廠抗衡,但在打聽消息,瞭解動靜上卻有一手。我去問他,他會告訴我的。」

  李瑤英無法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盧淩風主掌錦衣衛是有一套的,東廠如此跋扈,也沒能把他吃掉。

  東西兩廠作鬩牆之爭,他一定是樂於幫忙的。

  因此她想想又問道:「藉口呢,你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去找人家麻煩吧!何況對方隸名東廠,也不是好說話的衙門。」

  「這個沒問題,錦衣衛記載了他們每一個的素行,人人都有一筆該砍頭的帳,絕不會冤枉他們!」

  「可也輪不到你去管呀。」

  「怎麼輪不到,這正是我廠衛的職責,不能因為對方也是廠衛,我就愈發寬縱他們。盧淩風說他可以供應十足的資料,叫忠順王無話可說,也沒人能怪我。」

  李瑤英有點不相信地望著他道:「少爺,你真的是第一次辦事?」

  「看我樣子就知道了,我像個久於辦事的人嗎?」

  「可是你處事老練穩健,遇事果決,卻不像是新手!」

  「處事老練的是盧淩風,是他建議我如此做的,我的確是個新手,正因為我是新手,什麼都不懂,我才會虛心地接受別人的意見和忠告!」

  李瑤英也沒話說了,事實的確如此,因此,她只有道:「你就這樣信任別人,不怕人家把你賣了!」

  「我知道他如此做當然有私心,但我倒不怕他整我的冤枉,因為他明白我的背景,我的脾氣。若是我跟他作上了對,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再說我也不是事事聽他的,自己多少也作了個選擇,剛叔和蘇叔叔也不是好騙的!」

  李瑤英只有一歎道:「你真是好福氣,有那些幫你忙的人,你只會坐享其成。」

  南宮少秋立刻道:「這話我反對,我雖然實際所出的力不多,但我卻是最重要的,如我不推動,整個事情就不會進行了,因此,我才是真正掌舵的人。」

  這話是無可辯駁的,何況李瑤英也不是真的想調侃奚落他。

  自從南宮少秋發過那一次不正經的脾氣後,她已經馴順多了,遇事也不太爭執,多半是順著南宮少秋的意思去做。

  雖然有時她心中還是不太同意,認為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事情做下來,她才發現南宮少秋的辦法穩健而踏實,的確是最好的,倒是照她自己所想的去做,准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這也使李瑤英明白到自己的見識思想處事實在不如人。

  南宮少秋只是態度上輕鬆隨和一點,看上去不夠莊嚴,但他所想與所決定的事,卻都十分正確。

  因此,在芳心中,對南宮少秋已由喜歡漸漸地進為愛慕了。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操,喜歡一個人時,有時會去遷就他,那是有點勉強而且並沒有放棄自我。

  但是在愛慕一個人時就不同了,那可以使人完全地放棄自我,毫無條件地接受對方的一切。

  南宮少秋這一個黃昏是過得十分旖旎的。

  但對方是兩個很自重的女孩兒家,他也不是一個真正的紈絝子。所謂旖旎,最多也只是耳鬢廝磨,口角溫存而已。

  所以到了更深時,南宮少秋要走,兩個女孩子雖憾良宵苦短,卻也沒有再多留他,只訂了第二天的碰頭時間,就戀戀不捨地分手了。

  南宮少秋卻沒有離開多遠,他一轉又到了胡美珍和席容容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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